第二百五十五章：未知之計
鍾離靈怒喝聲響起，可或許是不知如何回答她，又或者是不願回答也無法回答，先前那個與她依偎輕語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見。
天空之城悄然無聲，又唯有這道身着九綵衣袍的天道者母親那憤怒之音震蕩著遙遠處的池譚漣漪久久未能平息。
……
「青玄，你覺得炎天之主那傢伙的意思究竟有幾分真假？」
聖古中域、那處連青龍大帝也鮮少來此的王座廣場上。這位自炎天之主那夜到訪后便心泛壓抑的聖古妖帝，終究是將那件說是震動可並非震動到無以復加，可說小又足以讓人百轉千回而思慮不得的事情告知了最信賴的老僕。
在萬年前他青龍大帝倘是知曉此事，或是公之於眾，或是深藏於心，可絕不會將這件事兒道知給身旁人。
然而現在，說是那位連他也看不透的炎天之主有些穩不住氣的趨勢，可有了兩位妻子的陪伴，他何嘗不是從以往的霸道衝動變成了現在的多愁善感？
高處不勝寒，可那都是自命不凡的人物莫須有的自我孤獨而給自己套上的愚蠢枷鎖，放在他青龍大帝身上也就不需要這個理兒了。
「意料之外吶！」
先前被青龍大帝喚來，卻不料聽到的竟然是這麼件事兒，此刻這位身着青紅相間長袍的拄杖老者足是深呼吸數十息後方才喃喃開口。
面對青龍大帝詢問，玄武青玄的蒼老臉龐則越是溝壑易現。
「依青玄來看，此事完全為真。」
青玄沉吟許久後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甚至包括他說的話？」青龍大帝反倒是一怔。
作為他所知根知底的老僕人，玄武青玄這萬年之中可極少說什麼較為絕對的話，可現在幾乎是一槌定音。
「老僕實在是想不出反對的理由。」
青玄緩緩扭動着手中拐杖，一聲唏噓。
「事實上便是到如今，吾帝與青玄都是無法猜測那炎天之主的心思。可是這位無上大能遠比在萬年前表露了很多的想法。」
「青玄猜測，炎天之主已經覺得有些事情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
青龍大帝聞之眉心一挑，負於身後的手掌稍作幾個張合的反覆后，青龍大帝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隨後無聲點頭。
尚且連自己都越發覺得無法看透炎天之主的實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有什麼事兒是那個傢伙不能掌控的？
大抵是出乎了意料。
可再一想，青龍大帝又在心底鬆了口氣。
萬年之前炎天之主和幽府之主曾聯手與他一戰，誠然那一戰他並未在二人面前落下半分敗勢，之所以退至道魂界也是因為不願讓聖古萬族損失慘重罷了。
可就是在道魂界修生養息時，青龍大帝細緻思慮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就越覺得那個傢伙簡直就是神秘莫測的主，而一載又半之前那傢伙會在源域正魔兩道所有武學大能面前道出歡迎聖古重回源域的話，甚至在幽府之主的感知之中做出抹殺天道者的舉動。
連他都開始懷疑炎天之主究竟是不是真正的無所不能？
這種心緒上的波動，即便是他的武學實力在道魂界內又有所漲動，可依舊揮之不去。
現在看來倒還好，只要那個傢伙還有無法預料的事情，就算不得嚴絲合縫一手遮天。
個人之勢，他亦當與炎天之主處在平齊位置。
「那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因為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手指磨撮在一起，青龍大帝再是反問。
「這…畢竟那兩尊聖神，吾帝也清楚，從某種層次而言，它們已經脫離神獸範疇。」
「它們於天地陰陽之平衡有莫大關係。」玄武青玄若有所指的道。
「那個傢伙也有這種通玄無聊的心思？」
青龍大帝雖說力量通天，但絕不是腦子裏面一根筋的精鐵直男。若非如此，這尊無上妖帝也不會在萬年前選擇保存聖古有生實力。此刻青玄所說他自然都懂，可腦海中思慮萬千，青龍大帝還是無法肯定炎天之主的心思真如青玄所想。
莫不是炎天之主只是因為那兩尊天地聖神？
然而青龍大帝話罷，玄武青玄只是搖頭苦笑，青龍大帝見之沉吟片刻，亦是嗤笑出聲。
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多說無益。
「也罷，無論炎天之主那傢伙究竟在謀划什麼，便是以天地作棋盤，只要有本帝在，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如若炎天之主是在針對我聖古，本帝自當以力戰之。」
炎天之主的心思確乎難以猜測，可無論佈置幾多阡陌阻礙，只要他青龍大帝的力量不被天地剝奪，這片源域可也不單是他炎天之主說了算的。
「對了、此事在聖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沉吟片刻，青龍大帝又對這位玄武族長輕笑道。
作為聖古目前在外界主持事務最古老的存在，青玄深得聖古萬族尊重。奈何連其他三大種族的族長都不敢在青玄面前胡鬧，可偏偏他那兩位嬌妻卻可以在青玄面前無限撒嬌，而這位老僕最是無奈的便屬他的嬌妻符萸。
可現在，最不應該知曉此事的也恰是符萸。
「吾帝放心、青玄明白。」
作為青龍大帝肚子裏的蛔蟲，面對此事，玄武青玄心裏的譜自然比誰都清楚。
「不過此次吾帝與符族長也可放寬心了，便是小公主進化成功且能夠尋找回記憶，可是連炎天之主也是如此安排，吾帝倒是可以少受些小公主的責備。」
青玄笑呵呵說道。
「哈哈、本帝是得連炎天之主一併感謝了啊！」
青龍大帝爽朗笑道。
只是話落，青龍稜角分明的臉龐又有些疑惑顫抖。
「說來也奇怪，這段時間太陰幽熒竟然消失不見了。」
「嗯？連那尊聖神都消失了？」
驚駭口氣，青玄隨即一聲低喃。
「這…是幽府之主的意思？」青玄再是試探一問。
「總感覺不太可能。」
青龍大帝手掌摩挲這下巴，那雙三色瞳孔遙遙望向源域中域方向。
「本帝自太古開始誕生意識，自上古末期意識徹底成型，所經歷的整個遠古時代都能模糊感應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的氣息。可此番炎天之主一出世，先是太陽燭照跟隨那位天道者消失不見，現在竟然連太陰幽熒都是詭異離開。」
眼中莫名光芒閃動，青龍大帝語氣里不知所想。
「那尊聖神是否去追隨太陽燭照去了？」
青玄思慮片刻，道出一種猜測。
「極有可能、可要是這麼說……」青龍大帝輕哆一聲。
「炎天之主的計劃極有可能已經開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