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聖神之見

第二百六十六章:聖神之見

「二十多年前你將斷罪刀留給道兒時,其實為夫已經無法輕易看透他此生的命數了。」

「但是…」

天空之城、山巒之巔、

待得妻子安靜下來后,身後輕摟着佳人兒的白袍男子抬頭望着能量鏡中握著斷罪刀,怔怔失神的兒子。

「但是什麼?」

鍾離靈好奇問道。

「但是天道者的身份對他而言終究是一種束縛,畢竟以自身牽動偌大源域的陰陽氣運之平衡可是個辛苦事兒。」

男子感觸一語。

這個世界似乎什麼都是相對公平的,那些生活在源域各個角落的王朝黎民,或是有點兒武學修鍊天賦,到了八卦四象境掌控一個小家族,為了家族在城市的地位名望而處心積慮的活着。

那些絲毫不懂的武源修鍊的平民百姓就更簡單了,照顧好溫飽,娶妻生子,若是再能有點兒閑錢喝兩口黃湯,到頭來沒有大災大難活到花甲古稀的歲數那可都是頂幸福的事兒。

話又說高處不勝寒,想要避寒就得多添置些衣服裹身,可衣多而身重,重了就有了束縛。

外界來看,除了聖古域外,源域能排的上號的便屬正道一天二地三宗四族與魔道一府二谷三殿四宮。可是除了幽府之主與所謂的炎天之主外,其餘大宗勢力之主又有誰不是心事重重的活着?

聖古若是發難,這些大宗勢力都是得為了宗門名聲而身死陣前。

活得不自在、

冷道更是再明顯不過、

天道者的名頭唬人吶,憑藉一把斷罪刀便擁有一步升四品的能耐,那天道之力越級越階斬殺敵手不在話下。這種機遇,明面見之的武學者誰不眼紅?

可那每踏一步,天道者究竟該擔負怎樣的代價又有誰知?

「說這話是良心發現了么?」

難得在丈夫口中聽到一句似乎是關心冷道的話,鍾離靈雙眸湧上希冀之色。

「我的傻妻子,我又何嘗心硬如鐵?只不過道兒現在實力羸弱,越是頻繁引動天道力量,天道所反噬的陰陽波動就越明顯。」

「當初他若是進入無極玄品再引動第三次天道之力,想來也不會致使源域陰陽氣運傾斜而逼得太陽燭照自主出面解圍。」

男子淺笑。

「所以…他尚有很長的路要走。」

「咳咳、當然,下次再探查道兒時,道兒絕不會在太古世界。」生害怕又回到之前的話題,男子眼咕嚕轉動,神色鄭重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

得到了准信兒,鍾離靈這才呡唇一笑。

「真是在這裏多待不得呢,也罷,就看炎天之主那個混蛋的表現如何了。」

抬頭又是見能量鏡中的兒子,無法逆轉現狀的鐘離靈情願選擇逃避。話落後身後丈夫將其鬆開時九彩妻子瞥其一眼便是消失了去。

「炎天之主那混蛋?」

咀嚼著妻子的彌留之音,男子淡然一笑。源域之中敢直呼炎天之主為混蛋的恐怕也就是這對母子了吧。

「化道、」

少了妻子氣惱的壓力,男子負手安靜望着鏡中的兒子。

不得不說,他這滿嘴粗話的兒子着實心思縝密,竟然會在這麼短時間裏發現輪迴世界的些許秘密。

不過也僅此而已、

可那化道…男子默然搖頭,那道飄散著黑白長發的背影緩緩朝遙遠處踱步而去。

倘若炎天之主真到了那等境界,天道者這種身份又為何會出現?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存在於源域又有何意?

……

落寞的天穹、荒涼的大地、孤獨的男子、

「以後你這胸大無腦的女人從妖皇窟出來,可就再也見不到本公子了。」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已經升起了決心勢必要再次引動天道力量的白袍天道者已經盤膝坐在太陽燭照之巔。

似有一縷冷風拂面將冷道驚回了神,只聽冷道悵然若失低語,隨即輕輕撫摸着手中的斷罪刀。

大多武學者都會在絕境中爆發力量,可或是視死如歸也好,或是以身殉道也罷,凡是沾了死亡的結局,又有誰會面對死亡而沒有一點兒畏懼之心。

冷道也是、

或許現在他又在感謝那個混蛋炎天之主在九天之巔多給了他一點兒去回憶的時間,可該來的又終究無法躲避。

孰知、

吟~

就在冷道的身軀再次站起,即將迎接自己所謂的宿命時,自他進入輪迴世界就從未發生異態的太陽燭照竟然毫無徵兆的低吟出聲。

聲音古老如天地初開之分化、似太古九幽深處之秘傳、若無盡虛空之亂動、

站在太陽燭照之上,瞬間凝眉震動的冷道竟見有層層密集的空間漣漪朝遙遠處傳赤而去、

「老夥計,你這是打算為我送行嗎?」

垂目望着身下聖神,冷道自嘲一笑。

這傢伙傳聲的次數屈指可數,第一次還是好些年前他拿花月宗大長老練手,此後他歷經大災大難也不少,可這傢伙是否會出聲又全憑心意。

當然,除了此時是在懷念他以外,之前也都算是辦了些正事兒。

「也罷、下一位輪迴者是否能凝化出你,可也得看炎天之主那個混蛋的意思。」

再是低喃一句,話落間冷道雙眸陡然轉換為一黑一白,與此同時一股精純的陰陽無雙陡然自冷道陽池穴匯入手中斷罪刀內。

他已是即將墜入輪迴的人,可這最後一遭也沒必要讓炎天之主給看扁了。

奈何恰在此時、

廣袤平原之上,就在冷道即將一口精血噴入斷罪刀之上時,伴隨太陽燭照古老的輕吟聲遙傳,年輕的天道者竟然的發現他與太陽燭照的關係逐漸中斷。

下一刻太陽燭照衝天而起,怒化萬丈之巨、

太古世界、寂然無聲、黑暗蔽之、

見此一幕,本是一心求死的冷道驀地放下本已指天的斷罪刀。

碧血王朝首次引動天道之力進入四象境后,冷道倒也清楚這尊連擁有太古龍狐血脈的符殤兒不敢靠近的聖神一直是以俯視的姿態看待他。

但這玩意兒畢竟是由他凝聚,以往要凝出和收斂太陽燭照時也並不會受到絲毫阻礙。

可現在,太陽燭照竟然選擇了自作主張?

『聖神乃是至陽之炁與太陽之精共同所化的聖獸,力壓太陰幽熒,掌管兩儀之陽。不過即便青龍大帝都沒有見過太陽燭照的本尊之態,似乎這尊聖神只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源域之中。』

當年在花月宗那座山頭小院屋內,符殤兒曾這樣做他說。這個女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所凝化的太陽燭照便是源域之中獨一無二的至尊聖神。

太陽燭照俯視於他如螻蟻實屬正常,畢竟天地聖神的名頭擺出來也不比他這天道者的身份弱上半分。想當初符殤兒因為此事經常對他說太陽燭照能夠由他凝化簡直是他冷道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況且太陽燭照真要是擁有靈智,眼下他即將墜入輪迴,這傢伙又重回現實源域也說的過去。

可現在、望着頭頂萬丈如同虛空碎面一般的龐大聖神,冷道只有一個想法……

先前太陽燭照可不是因為他即將身死道消而懷念,而是…它感應到了什麼,並且所感應之物已經足以讓這尊聖神平齊視之。

「親娘嘞、」

想法一經湧入腦海便揮之不去,可遠等不到這位年輕的天道者多想,眼前一幕當是讓冷道渾身血骨冰寒。

準確的說,這並非一種心境上的壓抑感覺,而是這片天地確乎是因為遙遠處所來之物而衍生的天地異象。

這是一輪足有萬丈直徑的圓環,此圓環極致燦白,玄異的是圓環周體又並沒有散射半寸光線,反倒是環心有着深邃的黑暗之氣浮蕩。

可就是此環快若虹芒出現於他和太陽燭照萬丈之外時,本是血骨冰涼的冷道現在連心跳都瞬然靜止。

說他是太陽燭照的主人也好,只是這尊聖神的寄宿體也罷,好賴這玩意兒已經跟隨他數年之久。且當初為了對付火尚,他曾誤打誤撞以太陽燭照的至陽之炁與他體內的陰武源產生的對抗之力研得一張名為陰陽破滅的底牌。從那之後,他對於太陽燭照的至陽之炁異常熟悉。

而現在、便是神識還未蕩漾而出,冷道也已清楚對面那燦白光環為何物。

能讓太陽燭照平等對待,除了由至陰之炁與太陰之精共同所化的太陰幽熒,還會有誰?

「太陰幽熒~」

凝目在這尊為源域成為天地往聖的聖神,冷道眼皮瘋狂跳動。玄風王朝金風城外的那個夜晚,符殤兒所言又是如潮水般湧來。

『按照神獸界的遠古記憶,太陽燭照被人類凝化出來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次太陽燭照以這種方式出世,源域之中也必將有一位武學者可以凝練出太陰幽熒。陰陽相對,萬事萬物方可趨於平衡。』

『天地自陰陽孕育,陰陽共相生。如若真遇見可以凝化太陰幽熒的武學者,我二人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吧。』

他這樣問起。

天地萬物、太陽燭照為陰陽之陽的集大成者,而太陰幽熒為陰陽之陰的大成神獸。

可不知太古以來從哪裏傳承而來的記憶,太陰幽熒雖然與太陽燭照共稱之為聖神,然而太陰幽熒又稱之為往聖,意指太陰幽熒在勢能上較之太陽燭照差之些許。

『的確如此,畢竟以太陰幽熒的傲氣,它絕不可能讓聖神始終壓它一頭,所以冷大公子自從凝化出太陽燭照的那天起就在這片世界多了一個只能存其一的對手。』

那女人當時笑吟吟說着。

可現在、只能與他存其一的對手竟然出現了。

「都是半隻腳踏入輪迴的人了,沒想到還能看到這位天生的對立者。」

長吁一口濁氣,冷道喃喃一聲。

然而、

轟、

太陰幽熒剛是出現,只待冷道感嘆一句,下一瞬天穹之巔又有一道如同九天之外砸落下來的破天之音刺耳響起。

聲傳之際,冷大臉色蒼白如蠟,甚至身軀也要被那衝天而下的壓力碾碎在平原地面之中。好賴那頭頂太陽燭照感應到了冷道的羸弱,低吟一聲后將冷道無法匹敵的壓制之力震散了去。

冷道艱難抬頭望去,那似是一抹玄青光芒。

「這、這又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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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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