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無上衝擊
「匯聚它們的能量太過斑駁雜亂，可惜人類的靈智佔據了絕對的上風，一部《山海圖志》不過是它們試探源域的小手段罷了。」
似乎知曉青龍大帝三人在震驚什麼，炎天之主漠然道。
「那它們現在的整體實力…」
青龍大帝與幽府之主畢竟親自探測過那位出現在南荒十萬大山的藍袍冰者的實力，已然與源域四大守護神持平，不過他們可不相信那人會代表陰域的最高戰力。
「自是比不得源域、」
幽府之主話落，炎天之主輕笑搖頭。
「不過單一的正魔兩道和聖古妖族誰也不是它們的對手。」
「呼~」
炎天之主如是出聲后，青龍大帝三人無不長舒一口濁氣。
源域單一的三大種族竟然誰也不是那群陰域怪物的對手，如若不是炎天之主所言，他們還真是不知道在他們腳底下生活着這樣一群實力可怕的的存在。
「既然如此…現在我三人已經齊聚，倒不是由你炎天之主打開那層結界，我等將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種族抹除了去。」
青龍大帝驚駭過後，三色瞳孔轉動着精明光芒。
「放心吧，它們並不會大範圍的進攻源域，自然也不會對你聖古妖族進攻源域的計劃產生阻礙。」
見到萬年之後帶着沉穩之性歸來的青龍大帝將要動手，炎天之主手臂輕擺，一語將青龍大帝心中的想法揭開了去。
「果真是逃不過你炎天之主的眼睛，不過這樣做對源域生靈最起碼沒有壞處。」
被炎天之主戳穿了心思，青龍大帝的哆聲一笑並不尷尬。
那藍袍冰者初入源域便欲要抹除南荒蟒主，可見那詭異的種族究竟何等嗜殺可怕，若是讓它們大範圍進攻源域，到時候避免不了生靈塗炭，那種殘破將會比聖古進攻正魔兩道更加純粹和不忍直視。
「這是自然，如此一來，源域的黎民百姓最不濟也可以再安生數百萬年。」炎天之主對青龍大帝附和了一句。
「再者…聖古這段時間做的不錯。」
…
『聖古這段時間做的不錯、』
如果不是幽府之主二人與青龍大帝站在炎天之主不遠處，恐怕這三人誰都不會想到這位被源域正道尊為傳說的強者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月前那藍袍冰者與南荒蟒主的交手太過可怕，除了青龍大帝與炎天之主這種神識可以籠罩偌大源域的無上大能外，中域附近半隻腳踏過無始天品巔峰的強者盡投神識於南荒之中倒也有所察覺。
上行下效、連這些源域的名門望族都對那陰域的強者感到恐懼，更何況底下一貫狗仗人勢、作威作福的小嘍啰？這些天他們巴不得正魔兩道的高層能拿出什麼定心骨的主意出來。
而正魔兩道人心惶惶，聖古的態度暫且放緩對他們來說倒算是個雪中送炭的好消息，甚至一些牆頭草執筆者已經對聖古和陰域突如其來的強者對比起來，隨後又是對聖古有所緩和的做法大加肯定。恨不得表明只要可以將陰域這群傢伙解決掉，就算是聖古打敗正魔兩道，也是正魔兩道的實力不如人一般。
戰爭終究是殘酷的，更不應該被客觀評價。
當然、正魔兩道覺得聖古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有所緩衝而對聖古高看一分又是在青龍大帝一個月前的預料之內。
然而青龍大帝能想到的事情，幽府之主和炎天之主豈能想不到？
無論是青龍大帝與幽府之主曾在那魔鏈之山中交談，此次聖古所發動的戰爭不會隨意屠殺源域手無寸鐵的百姓，又或是青龍大帝這一個月真的讓聖古有所收斂，這種行為的確讓他二人高看。
可是他三人分明是對立的存在。
有聖古則正魔兩道共對聖古，若無聖古則正魔兩道彼此互不順眼才是常態，何來炎天之主對青龍大帝的做法當面肯定一說？
「如若你炎天之主的心思只有想為兒子討個好媳婦兒那麼簡單，就憑這句話、本帝可都得回謝你一句才是。」
炎天之主這一句話連作為當事人的青龍大帝都懵了去，古怪盯着這個玄之又玄的傢伙，身軀偉岸的青龍大帝嘖嘴出聲。
從萬年之前第一次見到這個傢伙到現在，他覺得炎天之主最簡單的一次無外乎這個傢伙會因為冷道和符殤兒的事情而給予安天一滴蒼古龍鵬的精血，這算是禮尚往來的事兒。可除此之外，炎天之主總是一副捉摸不透的樣子，這令他心頭倍感壓抑。
「這你龍稚可就大錯特錯咯，那個小東西真要是滿意本主的安排，本主這般荒涼的存在才是此生無憾吶。」
青龍大帝淺談了一下冷道，炎天之主則是搖頭苦笑。
對於自家兒子敢處處與他反抗的態度，他大抵是欣慰的。可就是真見了面被那小東西左一句混蛋右一句混蛋的叫着，他又恨不得一巴掌將其拍死。
混蛋這種稱呼是冷道可以叫的嗎？若非鍾離靈對冷道的叫法極為開心，說什麼他都得讓那個渾小子改口一番。
「嗯？」
聽到炎天之主和青龍大帝談到這些，幽府之主立時一挑眉頭。按說他們這種存在、心境早已到了通玄之境，可是通玄也不代表對自家兒女的事兒不去關心。
這意思…炎天之主似乎也想讓青龍大帝的小千金走他女兒的路子啊！
讓冷道享受齊人之福？
「你炎天之主也不害怕把冷道那小東西撐死、」幽府之主冷不丁諷刺一句。
「嗐~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龍稚那妻子對冷道可也討厭的緊，要不然能讓龍稚將殤兒丫頭和那小東西的記憶都抹了去？」
「本主現在就是瞎操心，日後這對小年輕再續前緣，我們這些做父親只要看到兒女姻緣美滿不就夠了？」
被青龍大帝二人接連追問，炎天之主一時間也只能打哈哈，說起來着也不是涉及源域千秋萬代的一錘定音之事兒，兒女情長才最是讓人頭疼的。
「好話可都讓你炎天之主一個人說盡了。」幽府之主嗤之以鼻，再是嘲諷道。
「親家吶！如今影兒丫頭獲得了陰陽之力，修為實力一日千里，以
后冷道那小東西豈敢隨意傷了影兒丫頭的心？」
「再者你們擔心此事兒可都為時尚早，那小東西回來會與殤兒丫頭走到哪一步都是未知，現在多說都是無稽之談。」
並不願在此事上多談，炎天之主就欲結束這個話題。那幽谷之主聞言后只是輕描淡寫的對身後的納雪天華揮了揮手，見此納雪天華一點頭。
回到幽府，是得找個時間算一算冷道與聖古小公主的感情之相咯。
至於青龍大帝只是淡然揮袖，離傾影與冷道的事情已經既定，可符殤兒與冷道還有萬千未知。那滴蒼古龍鵬精血雖然可以讓他保持沉默，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冷道和符殤兒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
「也罷、這種事兒等到影兒和那小東西回來了再說，不過你炎天之主是否該告訴我們…既然陰域的結界由你封鎖，為何此次會有那藍袍人從陰域之中跑出來？」
撇開此事不談，幽府之主又是一臉莫名的打量起炎天之主。
「那是因為本主並未將結界徹底封死。」
對此、炎天之主解釋道。
「先前本主已經說過，陰陽靈氣包容的瑕疵能量太過龐大，如若將陰域的空間結界徹底封閉，到時候源源不斷的能量又會重新在源域生成那種存在，屆時本主又得疲於應付。」
「結界的缺口恰是為了將源域表面的瑕疵能量吸入陰域之內。」
「至於那處缺口…為源域六秘之一。」
此刻、炎天之主再度傳出令幽府之主和青龍大帝震動不已的消息。
「封魔葬？」
炎天之主話落足是百息，呼吸逐漸凝滯的青龍大帝二人對視一眼后沉吟許久，最終離天開口打破了平靜。
「對、」
炎天之主直截了當的承認。
也恰是炎天之主這一承認，幽府之主連臉色都變得精彩起來。
炎天之主親自道出那陰域的結界由他封鎖，緊接着又是承認陰域結界的缺口為封魔葬，可是…關於封魔葬的說法由來已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源域正魔兩道分化之初。
他們不是沒有猜測過炎天之主的存在之久遠，可猜測與被確認卻是兩回事兒，炎天之主究竟擁有何種能耐才會從正魔兩道分化之始一直存在至今？
「本主知道你想說發生在巫枯時代的那件事。」
幽府之主面露荒誕，炎天之主又是將幽府之主的想法看破了去。
傳聞在魔道第二任幽府之主巫枯所存在的時代，正道有位名聲顯赫的武學大能因為父母被魔道之徒誤殺，此後立志要殺盡天下魔民。
孰料那人外出十年欲尋求抹除七情六慾之道時，再度歸來卻由見魔殺魔的性子轉變成了無欲無求的行屍走肉之軀。
此人雖說神智怪異，可放在正道之中也是前十的存在。然而再次面對魔道強者出手，那人便是被斬斷了雙臂也未曾駁逆一句。
當時那人一言聽的巫枯那位幽府之主都倒吸冷氣。
『便是你們傷我，我也不會還手，為人者心端自正。』
為人者心端自正？不提殺親之仇，站在正魔兩道的對峙立場，那人也不該對魔道之人如此卑微懦弱才是。
這又與心端自正有什麼關係？
「這十年你究竟去了什麼地方？」巫枯曾當面如此詢問。
「萬古青松下鑽研武學之道、」
鑽研武學之道豈會連父母之死的本心仇恨都能忘卻？巫枯自是不相信此人的蹩腳理由，奈何那位幽府之主試探過這尊正道武學大能的記憶后卻發現此人神識記憶又與常人無異。
魔道的斷臂之痛也好，父母的死仇也罷，這個傢伙俱是感知記得。詭異的是面對魔道之人，他始終再生不起丁點兒反抗的心思。
這種平靜如水的心態當真讓人頭皮發麻。
此後那人或覺存世無意，並沒有以武源傍身，一躍懸崖選擇自盡。
對於那位正道強者的死亡，巫枯並不會有多大反應，讓他好奇的是從此人腦海中探測的那顆青松。
確實為青松、就是那青松太過詭異，高寬足是千丈大小，源域之中何來這樣一顆恐怖的松樹？
再者…萬古青松？青松如何能存活得了萬古？
可就在那位正道強者死後的半個月，尚且不及巫枯在源域之中找尋那顆松樹，封魔葬的名頭又如同雨後春筍拔地而起。
武學這皆知源域之中存在一處名為封魔葬的神秘之地，若有人尋到這處寶地，解脫自身的七情六慾將是再簡單不過。
擺脫七情六慾？想起那跳崖的武學大能生前就如同一具行將就木的屍體，看起來倒真有些從七情六慾中解脫而出的意思。
莫不是那萬古青松就是突然傳出的封魔葬？
此後那萬古青松的消息不脛而走，正魔兩道幾乎將縹緲源域感知個遍，依舊未能找尋到半點兒關於封魔葬的消息，就好像連封魔葬這種名諱都成了曇花一現的說法。
可如今、這處存在於傳說的六秘之一竟然從炎天之主口中道了出來。
「封魔葬乃是自然形成，較之巫枯出現的更早，不過關於其名諱倒是與本主和那些由瑕疵能量融合的靈異之體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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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主取其名為封魔，寓意封鎖住那些傢伙。當然、封魔葬的確有凈化武學者的七情六慾之效。可惜當年那人太過執著，最後反倒剔除了生而為人的一些本性。」
炎天之主自是清楚連青龍大帝二人對那封魔葬的實情並不知曉，可既是講起了陰域，道出封魔葬也無妨。
「那封魔葬究竟是在…」
又是與默不作聲的青龍大帝對視一眼，幽府之主接着問道。
「十萬荒山以南，只不過…你們始終無法看到那處秘境。」面對離天的試探一問，炎天之主接着直言不諱道。
「哦？你又設置了結界？」
聞言，青龍大帝嘲弄道。
「並非如此、實為天意所為。」
炎天之主搖頭否認，輕和之音傳響千葬山巔后踱著步子緩緩走向邊緣。
「源域六秘之中、以我等實力只可
感應西南那座不周怨山與生死泉、不周怨山各位也都見過，至於生死泉則全憑運氣，這一點你幽府之主最清楚不過。」
話落、炎天之主饒有意味的打量離天一眼。
奈何現在青龍大帝三人哪還有心思去管那生死泉的事兒，齊是對不周怨山的事兒疑惑起來。
不周山、不周怨山、一字之差可是千差萬別。不過三人也都是識局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打斷炎天之主的講述。
「至於那罰道洞天、時空轉輪、封魔葬與鏡域則又有說法。」
「罰道洞天與時空轉輪存在於源域之中，可這兩處秘境有幻境初為掩飾、又有陣法再做守護，便是你二人能夠僥倖尋得秘境，可要真正進入秘境也並非易事。」
「封魔葬有凈化世人七情六慾的能耐，乃是那些甘願忘卻紅塵之人的歸宿之地，可是…時間又有幾人能夠忘卻紅塵？」
炎天之主話罷，身後三人無不沉默。
是吶！
泱泱源域包容了形形色色的人類與妖獸，數之不清殺之不盡、可偏偏甘願忘卻七情六慾的沒有幾人。
蒼古時代傳言，只要武學者能夠忘卻七情六慾，屆時武學實力自會更上一層樓。
話雖不假，可是為了追求更高的武學境界本就是一欲，抱着這種慾望，又有誰能發現得了封魔葬？
再說心境通玄的青龍大帝與幽府之主又豈能忘卻七情六慾？不能、青龍大帝始終以聖古妖族一統源域為己任，而幽府之主更是甘願傾盡一生力量來為魔道創造福祉。
這無關乎實力、皆為慾望便終究與封魔葬無緣。
「至於那真正的鏡域…」
在青龍大帝三人反應着炎天之主所帶來的震動時，炎天之主道出幾個字后又逐漸沉默下來。
「有一天你們終究會明白何為鏡域。」
鏡域、炎天之主選擇了避而不談。
「不周山與不周怨山該如何解釋？」炎天之主停頓之途，幽府之主開門見山問道。
「與始祖石有關、當年那兩個傢伙致使源域生靈塗，雖說媧…人類始祖釋放始祖石之力解救萬民於水火，可那些身死道消的人類與妖獸卻在源域之中匯聚起了無數怨氣。」
「為了源域的陰陽氣運，不周山最終將那些怨氣全部吞噬。」炎天之主解釋道。
「至於不周山為何由西北轉移至西南…這其實與魔道的氣運有極大關係。」炎天之主又是盯了離天一眼。
「與我魔道？」
炎天之主這一說連離天都愣了去，他身為幽府之主怎麼不知那不周怨山與魔道還有些聯繫。
「對、你不覺得魔道氣運在蒼古中期之後呈逐步擴大之勢嗎？」炎天之主反問離天。
炎天之主稍作提點，離天那較之絕世女子更顯邪魅的眼眸立時眯起，在這為魔道無上大能強者的喉嚨處似有些駁逆之語，可臨了又歸於沉默。
他好像明白什麼了。
「雲里霧裏、」
扭頭見離天也陷入沉思，青龍大帝三色瞳孔緊緊睇視着炎天之主。
「這麼說，源域六秘，自始至終你皆是瞭然於心？」
青龍大帝可沒有幽府之主那麼多細節，這炎天之主一開口便將陰域和那源域六秘道了個盡，這才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先前炎天之主說過近水樓台先得孫，現在一看分明是近水樓台先得寶嘛！
暫不說那時空轉輪，罰道洞天便有着關於『罰』這件天地之器的傳聞，真要是被炎天之主先手拿了去，到時候他們就算能尋得這處秘境也只剩下一處空殼，尋得又有什麼意義？
「是與不是皆為天命、此事你龍稚也不必過分追究。真要是能尋出秘境，本主可得之物，你們一樣不會少。」
炎天之主這般解釋。
話落、青龍大帝臉色方才好看些許。
「既然今日已經料到這裏，以你炎天之主所見證的源域成長，想來對源域三奇也有所了解吧。當然，關於你妻子的事兒可以不用說。」
今日炎天之主所言便是對他三人都是史無前例的衝擊，六秘即過，三奇也不必遮掩。
「靈兒~」
離天語過，炎天之主莫名一笑。
現在一些心思細膩的強者已是知曉了鍾離靈的身份，所以也不會過多詢問，可是…他那寶貝妻子才是源域最大的秘密吶！
「海之獸當年確實出現過，不過…十萬年前東海老人所見識的那頭只是幼崽。」
「幼崽？」
山巔之上，炎天之主這『幼崽』二字頓時讓青龍大帝三人眼皮狂跳。
那頭海之獸不過輕揮遮天之翼便將東海老人震的毫無再戰之力，就這還只是幼崽的力量，那一頭成年的海之獸究竟有多恐怖？
與他們相仿？
「可不要小覷了那個小傢伙，能夠成為海域的絕對霸主，它的力量毋容置疑。」
青龍大帝三人的震動被炎天之主看在眼裏，確切來說，炎天之主的視線主要集中在青龍大帝身上。
「那海之獸究竟是何等血脈？」
果不其然，擁有着太古青龍血脈的龍稚站不住了。
他倒是知曉海之獸的事情，甚至去那浩瀚海域之中尋過此獸，但最終一無所獲。此時聽炎天之主講起那傢伙的霸道，同為絕世妖獸，青龍大帝怎能不上心？
「無關乎血脈、它的力量秉承于海洋，由海域靈氣主孕育而成。」炎天之主為青龍大帝解惑道。
「這樣么~」
得到了答案，不知為何青龍大帝竟然在心底鬆了口氣。
「至於那寂圖…並非你離天目前所擁有的蒼生圖。」
說到最後一奇，炎天之主在注意力放在幽府之主身上，這一言倒是將那蒼生圖的歸屬揭開了去。
萬年之前魔廈崩塌，蒼生圖亦是回落在幽府手中。
「那真正的寂圖呢？」幽府之主不解相問。
「真正的寂圖…這世間只與一人有關。」
炎天之主周身白霞流轉，漠然淺吁。
「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