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通曉氣運、不知天道

「天道者不妨深慮、為何你夫妻二人所踏入的寺廟名為荒清？」

「天道者當時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道靈子語指兩路、冷道默然無聲。

荒清？

聞聲后冷道順着記憶中的方向觀察著面前的源域能量實圖，似是在找尋荒清寺的大體位置，可無論冷道如何比對、記憶之中的位置在這能量實圖中都是一處名為無始天淵的地表深淵。

「這…前輩確定這塊能量實圖就是現實源域的？」

盯着地表中那塊兒猶如饕餮巨口的深淵，冷道古怪道。

「自然是、而且…天道者並沒有猜錯，無始天淵的中心位置恰是荒古時代中荒清寺所在位置。」道靈子為冷道解釋道。

「呃、離譜是有點兒離譜、不過這事兒應該和本公子沒什麼關係吧，畢竟現在我們生活在太古界中。」

隱約覺得道靈子意有所指、冷道搓了搓臉龐尬笑道。

「是不是在太古界已經無關緊要、且此事究竟與天道者二人有無關係同樣無關緊要。」

「本尊只想問…天道者可知那座寺廟為何稱之為荒清？」

道靈子又是問道。

「顧名思義去理解倒也不難、荒清寺的荒乃是指荒古時代、至於清、大抵是指天地清明、人間祥和、這也符合佛門之理。」

冷道解釋道。

「嗯、所言有理、」

道靈子並沒有否認。

「可天道者再想一想、當是那位尋世僧人可曾知曉，他們所生活的時代為荒古時代呢？」

道靈子問罷、冷道徹底啞然，而啞然之後、這位年輕的天道者陡然覺得後背都涼嗖嗖起來。

對於源域歷史的劃分、依據現實源域所流傳的典籍來看，最早有這種說法的並非是源域正魔兩道，而是萬妖地、即為聖古域的前身。

傳聞萬妖地神獸種族與靈獸種族在覺察到他們適應天地環境的能力越來越強后，他們發現自身的血脈之力卻在一點點兒流失，而當血脈力量流失達到一個層級時，他們便會以一個時代來劃分己身血脈的強弱。

當然、萬妖地的時代記錄之法極為

古老，正魔兩道的武學大能在與萬妖地有所接觸后，頗為認可這種方式的同時、在結合正魔兩道歷史所發生的重要事情后，方才在上古中期確立了真正的時代劃分。

可最早的記錄只能追溯到上古中期、那尋世僧人如何得知他們所生活的時代為荒古時代？

「不對啊、荒清寺不是在本公子與妻子來到荒古時代之前就出現了么？」

被道靈子所鋪的這一點繞的頭昏腦漲，幾欲鑽進牛角尖的冷道拍了拍腦袋后碎聲道。

冷道好像在詢問、可道靈子並未回答。

「也罷、有些事情本尊也不可對天道者提點太多、否則送天道者前去意志之觀頂閣之前，本尊就得被天地規則徹底抹除咯。」

冷道呼吸聲愈發沉默，道靈子輕聲一笑后冷道再度錯愕。

「前輩這又是什麼意思？」

「天道者情劫一事、本尊只能半道玄機、有些事情、天道者不妨在日後再去細想…或者又不用過多猜測，即便猜測對了…」

「嗐、本尊說的有些多咯。」

道靈子陡然喑啞一笑，這絲喑啞中有種連冷道都能覺察到的虛弱。

「前輩冥休之體出現了傷勢？」冷道緊聲相問。

「傷勢？並不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罷了…終究來說、天道者能夠將本尊召喚而出，這是本尊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道靈子又是干啞出聲，絲毫不為自己的狀態感到擔心。

「哦~」

道靈子半是遮掩的話落、似是想到什麼的冷道輕應一字、隨後也沒在說什麼。而當黑暗空間中的氣氛逐漸變得壓抑起來時，冷道乾咳一聲又將這份兒沉寂打破。

「荒清寺與離情一事、此事便容本公子日後再慮吧，不過前輩突然提及本公子情劫一事是何緣由？莫非只是因為本公子…咳咳、只是因為本公子探測了聖古域？」

冷道出聲時有些期期艾艾。

「這倒不是、作為天道者、你的選擇只有不去選擇與接受這種選擇，若是接受這種選擇、選擇為一還是為二其實已經不再重要。」

「當然、這也只是有與無的判斷、可若是有了選擇、

便要承受選擇所帶來的代價。」

「天道者想來也清楚、這種代價與你身為天道者的代價並不同語。」

道靈子宛如在提點、可稍是一想、又好像是在簡單的作以道述。

「這…這、的確如此。」

冷道唏噓著應聲道。

「那天道者或許可以細想本尊先前為何要談及東皇太一的事情。」

道靈子隱晦一語。

「東皇太一？這個…這個恕本公子實難猜測。」

總覺得他此次感應天地氣運醒來，道靈子好似要給他交代些什麼，然而這尊無上大能又不直言，反倒處處讓自己深思。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在小時候犯錯時，莫老讓他面壁思過、反省自己的過錯以及學着讓自己接受該承擔的責任。

責任？

腦海中突然升起這種古怪的想法，冷道眉頭立時挑起。

他不明白為何這種想法出現在腦海后總是揮之不去，可現在他的責任不就是實現離傾影的願望、出了太古界解決天月冷家的滅族血仇以及對抗自己的天道者代價么？

明面之事似是不必多提，可怎麼現在就有種蝕之入骨的感覺呢？

「東皇太一為源域霸道氣運的掌控者、而他卻完美度過了情劫、從而使得自己武境大進，這對他東皇太一自己來說是好件事兒。」

「而且…對源域蒼生來說亦是好事。」

道靈子言至於此、乍然沉默。

柔光所籠罩着的源域能量實圖對面、身處黑暗之中的天道者聞聲過後、先是低咦一聲，可緊接着這位天道者的呼吸聲都開始越壓越低。

現在他好像明白道靈子為何會以東皇太一說事兒了。

「看、看來前輩早已知曉所有了啊！」

冷道悵然嘆息、緊接着長舒一口濁氣。

「其實…本尊並未知曉。」

道靈子反是笑說道。

「前輩這都不算知曉？」

冷道苦澀問道。

「不算、」

「因為本尊深懂天地氣運、卻不懂你天道者。」

道靈子幽啞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