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斷情橋、落情界
風輕、雲淡、年輕天道者的聲音如若空氣中一枚可有可無的塵埃。
他亦是希望此刻的自己如是、
「你、你真是這樣希望的?」炎天之主透過白霞凝睇著兒子。
「只要出去太古界之前剝離皆可。」
「畢竟…」
「沒有什麼畢竟咯、開始吧、真要等到你出手,如若本公子日後再想起這些事情,應該會更恨你。」
毫無疑問、冷道與符殤兒在一起的時光是美好的,而炎天之主所想的便是讓冷道多留住這些美好些許時間。
可冷道怕吶!
他害怕這段時間過後,關於符殤兒的回憶會再次與他的妻子平分,他更害怕自己在日後沒有剝離記憶的勇氣。
他不想再拖延了、
「唉~」
冷道話罷、炎天之主傳出一道幽然嘆息,隨後便見二人面向的大海天穹處,一座百米長的白霞能量橋緩緩浮現。
這座能量橋不過十米寬,橋體左右兩側有着一縷縷黑白流光彎弧流動,十數息后、這座橋體內部徹底被縷縷流光充斥。在白霞橋體的盡頭,那是一面十米直徑的白霞漩渦,漩渦緩緩轉動,散發着的極為玄異的波動。
「順着斷情橋走過去吧,進入落情界後放鬆心神,其餘的事情交給為父。」
炎天之主唏噓出聲。
「斷情橋、落情界、」
怔怔望着那座斷情橋,冷道薄唇微啟,自嘲一笑后整了整能量白袍,沉舒濁氣過罷便是向著天穹走去。
冷道踱步的速度並不快、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冷道足是走了將近一刻鐘方才踏上橋面。
腳掌踏橋、一股瑟涼的感覺順着湧泉穴瞬時涌遍全身。
斷情橋涼、莫過於心涼。
「冷公子、」
孰料就在冷道欲踏步前行時,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冷道機械性轉頭望去,離傾影已經出現在先前他所在的位置。
望着她所心愛的男人,這位魔道千金粉拳緊握,神色滿是憔悴。
從炎天之主出現的那一刻,她便聽見了二人交談的所有。
聽到冷道並沒有打算讓她聯手對抗東皇太一時,心生憤怒的她本來想出來與冷道對峙一番,好賴按捺下心頭怒氣,冷道讓炎天之主答應他的第一件事又讓她感動而泣。
她以為這大半年中冷
道已經忘了不周平原的事情,可到頭來她才清楚原來一直將此事深記於心,甚至本該對她發泄的怒氣也轉化成希望自己生活的更開心些。
然而感動未久、冷道所說的第二件事便將她震在床上動彈不得。
這才是冷道將與東皇太一交手的三日之期延後為半月之久的真正原因么?
可到頭來想、即便這是冷道的真實想法,她也不會生氣,只要他們每日親膩在一起,哪一天又不是甜蜜期呢?
令她心頭苦澀的正是冷道希望背着她想要將這一切無聲無息的結束,恰如先前冷道對炎天之主所說、大婚之後再想起符殤兒,這對自己本就不公平。
知曉了冷道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知為何、以往對於符殤兒所有的包容與理解都在瞬間被壓制到了弱近於無,似乎這就是女人最真實的天性。
她不想從礁洞中出來,她亦是希望冷道在她佯裝不知道的時間裏將這一切悄無聲息的抹去。可終究、對冷道的深愛在最後又佔據了上風。
這種忽強忽弱的矛盾讓她希望在最後的一剎那將冷道從斷情橋上呼喚回來,而離傾影亦是知曉,這一刻她並不後悔。
「不、不要讓冷公子受這一遭罪了好么?」
離傾影轉過頭緊咬着嫩唇,對炎天之主乞求出聲。
「這、」
人兒話罷、炎天之主顯然是面露了難色,一字應出後周身的白霞之力流速都是加快些許。
他答應冷道連半個時辰都不到,若是讓他現在直接拒絕離傾影,這可夠讓他為難的。
「傻女人不是在午休么?騙了小爺、晚上可得『受罰』嘞。」
望着礁丘之上的妻子,冷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天道者話罷、緩緩轉過頭望着面前黑白錯亂的黑白流光。
只見冷道再次整了整修身長袍、甚至連略顯鬆散的能量發笄都凝的緊實些。
「小笨蛋、嘿嘿、」
冷道呡起一抹溫柔笑意、昂首闊步的朝斷情橋的盡頭行去。
…
「啊嗚、」
花月森林中、第一次遇見符殤兒所化白狐的那天,冷道還記得自己的手掌剛搭在幽心的小腦袋時,便聽到小白狐尖銳喝聲。
…
修鍊山嶽印、他搬山而出時曾狠狠親了小白狐一口,他記得那天小白狐可追着他拍打了好久。
花月宗月峰一戰、懷中小白狐在千鈞一髮之際硬是接下悟天宗主司裂一掌,他記得那一天恰巧是除夕。
也是那一天、他還是冷道,可他又不再是冷道。
…
天月舊皇城中、幻化成米長大小的小白狐托著冷家所剩不多的遺族奔空而出。
…
「待我不死遮天日,便是喚你笨蛋時。」
天策城冷家舊址的那個深夜裏,望着床上躺着的傾世人兒,他記得自己這樣說過。
嘿、多麼狂妄而稚嫩的承諾嘞。
…
他記得在修鍊萬炎印時,那位妖嬈人兒在火潭之外一經守護便是三個月,他破潭而出后曾與那個小笨蛋對峙許久,而僵持的理由竟是小笨蛋賭自己不敢親她。
果不其然、那一次他輸了。
…
幽水王朝皇城之中的幽靜竹院小殿中,他記得哭的稀里嘩啦的小笨蛋在床上抱着自己,可那個時候,端著心思又不敢表露的二人在醒來后又佯裝着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書app,書源多,書籍全,更新快!
…
酒下佳人伴、玄風王朝前去風之墓的那個晚上,他記得自己壯著酒膽將小笨蛋摟在懷中,那一夜更是情夢醉人,只不過翌日醒來,他可是被那個端不住臉皮兒的女人好一頓拳打腳踢。
…
一劍王朝之中、那處破碎的虛空廢墟里。
「都說了符大小姐就是個愛哭鼻子的小笨蛋嘛!」
望着被自己救下的小寵物緊緊抱着他慟哭不止,奔空半年之久的他笑着打趣道。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哭了。」
懷中的小笨蛋似是在心疼他,連反駁的話語都帶着一抹撒橋的柔軟。
…
「唉~很早之前已經給符大小姐說過了,本公子雖說帥氣逼人,可我們終究是主寵關係,你這胸大無腦的笨蛋幹嘛老是要試探本公子呢?」
他記得當時的自己可是好生自戀哩。
…
一幕旖旎,他記得自己在小笨蛋狐襲濕透的翹臀上懲罰似的拍下,他面露窘迫而小笨蛋一臉羞赧。
「這、這算是懲罰姐姐嗎?」
…
虛空碎域中、他們緊緊相擁著,道著以往從不敢道出的俏皮情話。
……
未時過半、眸色斑駁的天道者一步踏入落情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