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平靜的一天

番外:平靜的一天

「上次佈置的作業,題目是:我的爸爸/媽媽。」園子老師拿着兩本作文本笑眯眯地看向我們,「老師選出了兩篇寫得好的作文,下面請大家熱烈鼓掌,有請這手冢白哉和手冢夜一同學為大家朗讀他們的文章。」

在眾女生崇拜的目光下,我家小弟首先上台。白菜在外面還真是酷,大概是從小受盡了花痴女生的騷擾,所以練成了無敵鐵面功。

「我的媽媽。」同學們抱臂坐好,安靜地注視着他。雙胞胎在一個班就是不好啊,寫作文也會衝突。虧好這次老師給了兩個選擇,我和白菜經過抽籤才決定了題目。

「一雙翠玉般晶瑩的美眸,一張總是含笑飛揚的嘴巴,一個永遠纖細優美的身影,這就是我最溫柔美麗的媽媽。」

「我的媽媽叫手冢卿顏,聽外公說那是因為卿的容顏讓人傾倒。媽媽不是那種柔弱的菟絲草,她堅強而又偉大。在我和姐姐五歲以前,媽媽一直是在家裏工作,每天從幼兒園回家都可以看到她燦爛的笑臉,每次我們感冒發燒都能看到她擔憂的臉龐。我曾經以為媽媽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婦,可是這一切在五歲那年悄悄改變。」

「那一年,年僅25歲的媽媽成為了新陰流的第59代宗主,成為了新陰流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性掌門。那一天媽媽美麗的猶如天上的月亮,爸爸低低地告訴我和姐姐,媽媽是我們手冢家的驕傲。」

「新陰流是什麼?」「不知道,是茶道嗎?」「笨!是插花啦!」同學們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很厲害嗎?」「應該吧!」

「請同學們安靜,安靜!」園子老師試圖平息大家的討論,可是課堂里還是鬧哄哄的,像鴨子堂。

我終於聽不下去了,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新陰流是日本最古老的劍道門派之一,豈止是厲害啊,是非常厲害!」說着瞪了瞪那些不懂裝懂的男生。

「白哉繼續念吧!」揮了揮手,示意小弟繼續。

「也就是在那一年,媽媽被東京警察署特聘成為劍道總教練,媽媽在我的眼中已經不是單純的溫柔而已,她是一個很充滿了活力的人,是我的目標,是我的偶像。可是當我將這番話告訴媽媽的時候,她卻笑了。」

「『白哉。』媽媽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偶像,只有被打到的對象,你一定要超過媽媽,一定要站在頂峰!』嗯,媽媽,白哉記住了您的話,我會超越你,會越來越強。」

白菜有些激動地念出最後一句話,捏緊了本子,向大家鞠了一躬,慢慢走下台。

「好厲害!」「手冢同學好聰明啊!」「好酷!」花痴女又開始尖叫了,老弟的人氣真是越來越旺了,現在我終於明白爸爸的冷氣功是怎麼練成的了,一定有着相似的經歷。

「咳咳!」園子老師清了清嗓子,微笑着看向我,「下面請熱烈歡迎手冢夜一同學為我們念她的作文,題目是《我的爸爸》。」

打開作文本,眯着眼掃視了台下,白菜笑眯眯地看着我,一副單純可愛的模樣。

「在你家是誰買菜?在你家是誰做飯?也許你的答案是媽媽,但是我的答案卻是爸爸。我的爸爸手冢國光是網球場上的傳奇,20歲獲得職業生涯的第一個四大公開賽的冠軍,22歲成為世界排名第一的選手,25歲成為大滿貫選手,27歲瀟灑地揮別了網球賽場,成為了一名年輕的檢察官。」

「在別人的眼裏,爸爸永遠都是冷冷的、酷酷的,永遠是不苟言笑的,永遠是賽場上那個傲視群雄的帝王。但是在我的眼裏,爸爸總是那麼溫柔和藹,總是那麼平易近人,永遠都是為我們做出香噴噴早飯的好爸爸。」

「我曾經問過他這樣一個問題:」爸爸,你有沒有感到遺憾的事情?『爸爸認真地看着我,有些抱歉地開口:「沒有陪着你媽媽度過最艱難的懷孕期,這是我最大的遺憾。』每當這個時候,媽媽總是會去擦拭爸爸得到的第一個獎盃,她總會笑着說:」夜夜,你爸爸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是冬日裏的暖陽。『「

「的確,爸爸就是我們家的太陽,他用自己獨特的溫暖呵護著媽媽、我還有弟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滿含感情地念出最後一句話:「我只想說,爸爸,我愛你。」

走下台,伸出左手和白菜猛地擊掌。「姐,你的作文越來越肉麻了。」小弟摸着手臂,開始抽風,「不愧是外婆的嫡傳弟子。」

「白痴!」捏了一個紙團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那叫感情豐富,臭小孩,跟你說你也不懂!」

「切~不就是比我大十分鐘么,裝!」白菜現在是越來越猖狂了,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裏了,真是不可愛!

「好!我裝,中午吃飯的時候你自己找個地方涼快去,我可不幫你擋蒼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拿出漫畫書開始偷看。

在園子老師重新開始講課後,一個紙團飛了過來。打開一看,是白菜的筆跡:「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句末還畫了一顆大白菜。

斜了他一眼,咬了咬鉛筆,快速回條:「饒你也行,這個月的零花錢給我一半!」趁老師寫黑板的時候,一下子彈了過去。

瞥了那小子一眼,只見白菜抖得像摸了電閘,過了好久,紙團才飛過來。「行!聽你的!ps: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全被你霸佔了!」

弟弟是用來幹什麼的?不就是用來剝削的嘛!哦呵呵呵呵~

放了學,狗狗照常來學校門口接我們。我揮了揮手,領着白菜和狗狗向前走去。

「喵嗚~」狗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一顛一顛地向巷子裏奔去。

「給不給?」幾個初中生模樣的人圍着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同學,「看你這幅模樣,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吧,何必為了這點錢挨揍呢?」

「本少爺沒帶錢!就算帶了也不會給你們!」那個小個子骨頭還挺硬的,按老媽的話就是,夠血性,是個男人。

「×的,你欠揍!」那小子靈活地躲過第一個壞人的攻擊,卻看不到有一個人拿着木棒站在他身後。

「小心!」我大叫一聲,同時老弟已經飛起一腳,將木棒踢了個粉碎。

「喲!又來了兩個找死的!」這個不良少年按照老媽的話來說,就是欠砍欠抽,如果爸爸在一定會對我們說,不要大意地上吧!

「白哉!狠狠地揍死他們!」一捏拳頭,向弟弟點了點頭。

「姐,接着!」白菜把書包扔了過來,我一下子抱住,拉過那個小男生站到了巷口。真不愧是我手冢夜一的弟弟,這個身手只有一個字能形容,帥!

那個男生掙脫了我的手,猛地沖了上去。「唉!你打不過他們的!」我抱着書包跑了上去。

「本少爺從來不做縮頭烏龜!」他眼角的淚痣顯得格外漂亮,讓我不禁呆住。

「姐!小心!」白菜大吼一聲,我怔怔地回頭,只見一個木棒直直地向我劈來。一個外力突然將我撲倒,獃獃地睜大眼睛,只見那個淚痣小子也傻傻地看着我。

親……親到了……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只見剛才偷襲我的不良少年倒在地上,狗狗在他的臉上瘋狂地刨動。

「對不起。」淚痣小子不像剛才那麼囂張,臉色通紅地向我道歉,「我只是想幫你擋住。」

心臟怦怦直跳,頭皮有點發麻,捂著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像,感覺還不錯。

「姐!你沒事吧!」白菜擋在我面前,忿忿地看着那個男生,「你欺負我姐了?」

「喵嗚~」狗狗全身的毛乍起,怒氣洶洶地對着那個淚痣小子。

「白哉!」一把拉過弟弟,很無所謂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沒什麼!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別在意。」

他舒了一口氣,微微一笑,真的是不輸白菜的帥氣,邪邪地挑了挑眉毛,向白哉伸出右手:「跡部彥風,冰帝國小三年一班,今天謝了。」

「手冢白哉,青春國小四年一班。」白菜冷著臉,握了握他的手,仍然擋在我的面前,「這是我姐姐,手冢夜一。」

「你好。」我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胸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哼~」跡部向我抬了抬手,「謝了,我們還會見面的。」說完便轉身離開,灰紫色的頭髮在風中飛揚。

「我們回來了。」領着狗狗和弟弟一同走進家門,只見爸爸拿着鍋鏟站在廚房門口:「去換下衣服,等你媽媽回來后就吃飯。」

「是!」跑上樓,將書包放在地上,換了身衣服,拿着漫畫書走進書房。這本看完了,明天上課需要精神食量啊。虧好老媽也有相同的愛好,站在凳子上,夠著最上層書架的那本《爆笑校園》。

「唉~」一個不穩摔了下來,摸著快要裂成兩瓣的屁股,慢慢爬起來。嗯?這是什麼?地上趴着一本白色的漫畫。拿起來一看,《活塞超人》?什麼東東?翻開一看,嚇得睜大雙眼。好……好勁爆啊!

「姐,媽媽回來了。」

「知道了!」慌慌張張地拿起那本漫畫,跑出書房。

「小夜夜!」媽媽似乎上樓來了,心急之下推開弟弟的房間,將書飛到他的床上。

「來了!來了!」

「卿卿,有什麼事嗎?」爸爸微皺眉頭看向媽媽。

媽媽今天晚上是有點不對頭,好像怒氣很大的樣子。小心地窺探她的臉色,看來又有人不長眼惹了老媽。

「做了教練這麽久,今天還是第一次被人喊作毛丫頭,第一次被人收成走後門的!」老媽一瞪眼,筷子被折成了兩段。默默站起身,為老媽拿來一雙新筷子,再次坐下。心中為那個不知好歹的可憐人默哀,最好的結果也是脫臼。

「不要生氣了。」爸爸夾了一筷牛肉放在媽媽的碗裏。

「哼!當然不生氣了!」啪地一聲,第二雙筷子又陣亡了,這次弟弟很快速地為媽媽取來第三雙筷子。「因為本天才也爽過了!」

嗯?難道那人進醫院了?咽了一口口水,期待媽媽的下文。

「卿卿。」爸爸無奈地嘆了口氣。

「放心,我沒有傷人。」媽媽抱着爸爸的手臂,溫柔地說,「我只是使出了百人斬而已。」

百。……百人斬?呼吸一滯,差點噎住。老媽啊,你也太厲害了!

「百人斬?」白菜興奮地趴在桌上,「真的砍了一百個人?」

「嗯!」老媽得意地咧開嘴角,「一共一百一十二個,都是些以貌取人、欠砍欠抽的行政人員。」

「叮咚~」門鈴響了,我嘆了口氣,認命地走向玄關,媽媽和弟弟都是一個癖味,說道劍道就沒完沒了。

打開門,被眼前一群裹着繃帶的大叔大媽嚇到了:「你們是……」

「小朋友,請問這裏是手冢教練的府邸嗎?」領頭的一人臉上貼滿了ok綳。

「哈~是的,請問?」

「夜夜,是誰?」媽媽的聲音傳來。

那群傷殘人士突然像一陣風一樣刮過,一回頭,只見他們嘭地一聲跪倒在地:「我們是特地來向您道歉的,教練,請不要放棄我們。」真是壯觀啊,一群年紀比爸爸媽媽大很多的歐巴桑、歐吉桑像是後輩一樣匍匐趴在地板上,將客廳擠的像假日裏的遊樂園。

爸爸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桌子,向我和弟弟使了一個眼色。一邊上樓,一邊好奇地回望客廳。老媽兩手抱胸坐在沙發上,一臉殺氣。領頭的歐吉桑又是道歉,又是行禮,還時不時地向爸爸投去求助的眼光。

「好帥!」白菜眼睛都看直了,「我也要斬百人!」

沒好氣地彈了他眉心一下,白了他一眼:「小破孩兒,才10歲就想成殺人犯了?快去洗澡,你洗完我還要洗呢!」

擦乾頭髮,想到還有作業沒有完成,便快步走向白菜的卧室,小弟的作業永遠是全對的,不抄白不抄,抄了不白抄!

「說,這書是從哪來的?」唉?爸爸怎麼那麼兇狠啊,扒開門,偷偷地往裏看去。

「不知道。」白菜跪在地上,眨巴著碧綠的大眼睛,很迷惑的樣子。

爸爸突然安靜下來,冷氣直放。看到他手裏拿着的那本漫畫,我嚇得睜大眼睛,那不是剛才扔在白菜床上的《活塞超人》嗎?完了完了,怎麼被爸爸看到了。急得在門外直跺腳,進去承認吧,凍死的就是我,不進去吧,白哉就要成為冰凍大白菜。怎麼辦?怎麼辦?

「今天晚上不準睡覺,到書房跪着去!」爸爸是言出必行啊,白菜不要怕,姐姐這就去搬救兵!

「國光……」送走了那群人洗完澡,媽媽搓着手,怯生生地站在爸爸面前,「那個……那本漫畫是我的。」

爸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眉頭緊鎖。隨後又虛着眼睛看了看弟弟,冷哼一聲。

「真的是我的,是菊代姐送給我的。」媽媽指了指漫畫的首頁,「左下角還有菊代姐畫的一朵菖蒲花。」

老爸挑了挑眉毛,看看了書面,冷冷地說:「就算是卿卿的,那怎麼會到白哉的房間里?」

白菜抬起頭,堅定地看向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是我。」我一跺腳,大聲說道,「我放學回來到書房換漫畫看,結果這時候弟弟催我下樓吃飯,我就隨便拿了一本順手丟在了弟弟的床上。」面對老爸質疑的目光,我一咬牙,挺直了腰:「是真的!」

爸爸眯着眼睛掃視了我們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媽媽身上:「白哉和夜一都先回房間吧,爸爸要和你們的媽媽好好談談。」

「是。」老實地低頭,完全無視老媽求助的眼光,反正總要有人倒霉,就只能犧牲媽媽了!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白菜,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老媽一臉怨憤地跟在爸爸身後走了出去,隨後他們的卧室被重重地關了起來「唉!姐!」白菜甩開我的拉扯,焦急地喊道,「就這樣不管媽媽了?爸爸發起火來是很恐怖的!做人不能這麼不厚道!」

「哼!厚道?」我戳了戳他的額頭,「你這個木魚腦袋,爸爸捨得懲罰老媽嗎?在這個家裏,最安全的就是媽媽了!你別窮操心!」

「真的?」不開竅的弟弟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真的!真的!比珍珠還要真!」將他拎進卧室,一拍書桌,「快!把數學作業拿出來,你姐我要借鑒借鑒!」

「那把半個月的零花錢還給我。」喲,小子會討價還價了嘛!一轉身,不屑地冷哼一聲:「稀罕!明天我就把你的詳細資料賣給學校里的女同學,很賺一筆!」

「姐!我錯了!我錯了!」可愛的白菜將作業本塞到我懷裏,「慢慢抄,慢慢抄,保證全對!」

「哼!這還差不多!」一蹦一跳地走出白菜的房間,卻見狗狗趴在爸爸媽媽的卧室門口,一邊賊笑一邊噴鼻血。

真懷疑它是不是貓,笑得怎麼那麼像《龍珠》裏的龜爺爺。不管了,抄作業去。

唉,真是平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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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之恰似你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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