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三族終戰（下）帝弒天

一年之後，趕到了東海之濱戰場的白猛看着戰場上的兩道身影，心思複雜。

燭龍並未顯化本體龍軀，而是以龍首人身的道體面對着對面的嘯月，從白祁離開到白猛趕到，共用了十一年，嘯月就在這攔了燭龍十一年，白猛神色複雜的盯着天上的嘯月。

不同於以往霸氣凜然的毀滅法則神通萬仞天，而今的嘯月身邊只有絲絲縷縷的黑紅血絲繚繞，殺戮法則達到大羅圓滿的白猛知道，那便是『死』。並非殺死，也不是死亡，既非過程，也非結果，而是一眾最純粹的狀態，不知嘯月身邊顯露的道韻，就連嘯月的身上都寫滿了死，若非如今戰場上沒有大羅之下存在，若非大羅境界，便是太乙金仙，不朽不垢，無意瞥見嘯月一眼，也會因照見了自身的『死』而天人五衰，立時壽終。

「嘯月......!」飛到嘯月身旁，庚金之氣與殺戮法則自發過濾了身旁的死意。鳳駱身上也如同觸發了什麼一般自動燃起了生機之火。

「嘯月！？呵呵......」似乎被戳中了什麼笑點一樣，嘯月從嘴角扯起冷笑逐漸變為肆意狂笑，既非道體也非本體的嘯月如今變成了一副半人半浪的模樣，三丈的身高，與道體一般無二的身軀卻與黑灰色的狼頭一般遍佈着黑灰相間的毛髮，略顯佝僂的身形卻肌肉墳起，雙手隨着狂笑逐漸覆在了自己的臉上「哈哈哈哈~~！嘯月狼族都不復存在了又哪還有什麼嘯月！」因狂笑溢出空洞的眼眶的黑紅色的淚水在尚未滴下廉價時就被氣血涌動的高溫蒸發，化作黑紅色的血絲混入繚繞身邊的血氣里。白猛這才發現嘯月的眼眶中並非眼瞳，而是兩團深邃的黑色氣團。

「從誕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剋制自己，生怕某一天沒有忍住力量的誘惑，對自己的族人出手。我剋制克制再克制，從父親手裏接過族長之位后，我仍然在剋制，我剋制的太久了，甚至把自己活成了一條狗我還在剋制。我要多謝你啊，燭龍，謝謝你終結了我七十四萬年的痛苦，作為感謝，送你入滅。」

黑紅色的死意從嘯月身上散溢出來，形成一道通天徹地的煙柱，死意升騰，甚至將白猛和鳳駱都逼退了半步，落在地上的死氣與萬物相容，一隻只修為不等的嘯月狼族，從泥土中，岩石里，踉蹌著站起。共十萬六千三百七十二人，大羅十三位。「這十一年我盡數體會了死在你龍族手下兩萬四千三百名族人的痛苦，現在，品嘗痛苦吧，燭龍。」左手高舉手掌虛握，一道金光自洪荒之外飛來，第一次使用斧杖的嘯月卻毫無陌生之感，自上而下的一劈甚至連風聲都沒帶起多少，卻讓燭龍瞬間閃退數萬里。

落空的一記最終落在東海之濱的土地上，遠處靜止不動的數百狼族突然憑空出現在斧杖之後，隨之沒入土地，萬里之內的一切瞬時陷入了自己的『死』，草木凋零成灰，山岩風蝕為土，洛水枯竭，沃土化為沙漠。

「為何要躲避，燭龍！生與死輪迴不止，萬物皆有終結。你為何還要逃避自己的命運。」

白猛見狀就準備封鎖空間幫助嘯月圍攻燭龍，卻被鳳駱一把拉住。「你仔細感受一下，嘯月已經沒有意識了，你上去的話恐怕也會被他納入攻擊範圍。」鳳駱搖了搖頭，白猛再三確認，發現嘯月的真靈氣息確實已經消失了，如今佔據嘯月軀殼的只有一種名為『死』的概念，和一道即使沉浸在這死意之中也絕不消散的執念。

「嘯月！！！！」看着蔓延到東海之中並隨着水流擴散開來的死意，化作萬丈真身的燭龍徑直向著嘯月飛來，隨着龍息噴吐，時間凍結，紫耀玄冰凝成冰柱向著嘯月蔓延而去。

「嘯月死了！我叫帝！弒！天！」斧杖揮動，又是數百死意凝結的嘯月狼族沒入冰柱。

二人交擊之觸，黑白兩色分別佔據了半片天空與海洋。

第四天，凰舞也趕到了東海之濱。

「怎麼樣？」

「四海玄仙之上的水族基本全都進入洪荒大陸了，四處都在交戰，現在是白荊長老在指揮你們走獸一族，我因為擔心這邊的戰鬥就將指揮交給朱雀，提前趕過來了。」凰舞知道白猛問的是什麼，直接答道。「你們這邊什麼情況。」

「嘯月族長因種族被滅，再加上一些我們不清楚的情況，毀滅法則蛻變成了『死』，之後真靈獻祭合道了，現在是『死』之法則操縱着嘯月族長的肉體，按照最後的執念在和燭龍決戰，無論最後贏得是誰，我們都要將『祂』擊殺。」

看着身邊十幾萬『嘯月狼』越來越少，白猛等人清楚戰鬥就快要有結果了。除了最開始的兩天東海之上還能時不時的飄起些許水族屍體，到如今廣闊無垠的東海徹底變成死水，不過過去了十七天而已。現在就連身在劫中的三人也能感到自己身邊那弄遇到幾乎可以目視的劫氣了。

第十八天感受着萬物陷入靜止，時間長河顯化在洪荒的東極，白猛等人知道『嘯月』與燭龍的大戰已經見了分曉，向著東方飛去。隨着大戰的推進，洪荒種族越來越少，加在三人身上的氣運與業力也在同步增加著。兩三個呼吸間趕到東極之地的白猛看着從天空落下手持斧杖的嘯月的身體，匆忙揮爪在嘯月身下扯開一道空間裂隙，下一瞬間嘯月的屍體與斧杖跌落在了東海之濱的沙漠上。

雖然戰勝了嘯月，但燭龍此時的狀態也是很差，並非尋常戰鬥后的肉身受創或靈魂受損，燭龍領悟的時間法則『死』了，顯化時間長河的那一擊縱然擊殺了嘯月，嘯月那凝聚力全身死意的一擊，也令時間長河認為燭龍已經死亡，也就是說，就算此戰燭龍勝了，他也將永遠失去操控時間的天賦神通，除非能夠突破新的境界在天道和時間長河那裏重新展示自己的存在。

「哦！？我還以為你們幾個會一直龜縮到我龍族統一洪荒呢！？」燭龍語氣帶着嘲諷，但他那暗淡的日月雙瞳還是讓白猛鳳駱感受到了他的狀態並不像他展示的那樣強橫。

「不比廢話了，燭龍，今日我們便以生死了解了此前的因果吧。」白猛直接現出真身。

「碎空！」

「明神~瑩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