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更溫柔些
「我的天道之路…是你安排的?」
如果今日炎天之主不曾這樣回答他,他認為自己是源域之中某尊人物或是勢力凝聚的棋盤一事將很難浮現答案。
現在、答案已經足夠清晰咯。
「你的天道之途乃是命中注定。」
然而冷道如是想着,炎天之主的回答卻又與年輕天道者的想法截然相悖。
「少在這裏打馬虎眼,你認為現在你所說我還能相信?」冷道嗤鼻一笑。
「為什麼不相信?之前在太古世界中你不是已經從靈…你母親的記憶影像中得知到了很多事情?」
炎天之主話至半途,話意稍轉后對冷道解釋道。
炎天之主話落、冷道面色肅冷盯着這位無上強者,未曾開口但神色似有不信。
「天意註定與安排是兩回事、」
炎天之主又是開口將註定與安排二者區分開來,至於冷道能領悟多少,可就全憑冷道的造化。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炎天之主又不希望冷道領悟的太透徹。
越是透徹、對冷道的弊端也就越大。
「你倒是會故弄玄虛。」
揣度炎天之主的心思可不是面對中域戰王與無罪天這些傢伙可比,冷道的思緒越是向下深究,他就越覺得腦子發疼。
不過今日炎天之主所言足以讓他在日後冥想出很多事情,從這一層面來說,冷道也得感謝炎天之主才是。
奈何想讓冷道開這口,簡直是難如登天。
「真是個倔強的小傢伙,如果不是你…也罷,你終究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我們?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承認現在很享受與離傾影在一起的感覺,可數年前要不是你多生事端,哪怕本公子真的履了天道者的代價,心裏也大抵是無牽無掛的多一些。」
「良苦用心、你這是在自己騙自己嗎?」冷道挑眉問道。
「我的話你不信,你母親的話你也不信?做的事情你也不信?」
炎天之主的輕音一點點冰冷下來。
「十月懷胎的苦我信、所贈斷罪刀、破天弩和滅蒼鋒和陰陽印的恩情我也記在心上。」
想到他那從未見過面的母親,冷道自然不會想是對待炎天之主這般冰冷。奈何有太多的溫暖他從未感受到,即便二十多年前最稚嫩的回憶也都是跟着莫老穿梭在各個王朝。
他想要道出個一二三、確乎又不知從何說起!
「只有這些?」
炎天之主的聲音越發平緩。
「要不然呢?」
冷道攤了攤手。
「小東西、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你母親,只要你不會死在這裏且和離天家的丫頭完成陰陽融合一事,我又豈會?」
見冷道一副痞子作態,炎天之主輕聲道。聲音之中帶着一抹難以掩飾的怒氣。
「又豈會次次在我想要你出現的時候出現在這裏?」
冷道嗤鼻冷笑。
「那好吧,我也不管這究竟是你一個人在這裏給我唱獨角雙簧,還是這其中真有我母親的意思,以後沒啥大事兒,我看我們還是…」
「混賬、」
黃昏之下、此刻冷道的兵油性子越發乖張,或許從冷道開口稱呼冷河山為父親開始,炎天之主的心裏已經生氣了些許波動,此時見冷道這副弔兒郎當的模樣后更是氣急。話落間炎天之主周身白霞動蕩,猶如玉骨頭的手掌探出,儼然有責罰冷道的意思。
「你幹什麼?」
孰料炎天之主責怒之聲剛是落下,一道含怒聲突然自山仞半腰處傳來。不到一息,洗完澡融出山洞的離傾影便化
作一道黑影出現在冷道面前,緊接美人兒展開雙臂將冷道護在身後。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這眨眼間的功夫,炎天之主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然而…離傾影更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望着面前像是護犢子一樣將他保護在身後的人兒,冷道輕輕張開雙臂自后環住離傾影的纖細腰肢,緊接着下巴搭在離傾影的香肩上笑望着炎天之主。
「其實我倒是感謝你、最起碼…你給我找個了新娘。」
此娘非彼娘、卻溫暖備至。
「你瘋了?」
被冷道摟在懷中,離傾影的嬌軀瞬時僵硬。
那麼冷道當着中域戰王或是無罪天的面抱住她都是可行,可是…現在站在他二人面前的是炎天之主啊!
這個傢伙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炎天之主手臂緩緩放下,言語之中又有些不知其味的笑意。
「沒好處啊、可我就是看不慣你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越是這樣安排,我就越想和你唱反調。那天真要是將你死去了,無形之中安排我命運的人也就沒了。」
「你說我何樂而不為?」
冷道撇了撇嘴。
「再說你炎天之主也不要有事兒沒有事兒把用心良苦掛在嘴邊,以後我一定會見到我母親。所以…除了把我扔進太古界、你的用心良苦可比不上我所看到的二十多年的那一幕。」
炎天之主望向追溯與彌補,可他的心底從來就沒有一抔可以培育出溫暖的土壤。
天降的無影事兒,炎天之主真的以為可以簡單改變他的想法?
「依舊倔強、」
面對與他從不對頭的天道者,炎天之主好似壓下了心頭那一抹怒氣。
也是、冷道現在就是小孩子脾氣,況且今日他所說的天道安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衝擊,他理當該給冷道一些緩衝的時間,而不是與冷道在這裏慪氣。
「小丫頭倒是越來越會護著這個小東西了。」
撇過冷道的事情不談,離傾影與冷道的感情進展神速又讓炎天之主倍感欣慰,一對人兒能夠走到這一步自然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這不是你最所安排的嗎?再說了我和冷公子已經如你所願,你為什麼還要看他不順眼啊?」
跟在冷道身上,離傾影的智商幾乎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上漲。
到了現在、炎天之主的安排早已成了一個幌子,可她這樣說不正好可以將炎天之主回擊的無地自容嗎?
只可惜…離傾影回絕的心思倒是不錯,可就是會錯了意吶!
「呃…」
離傾影話音落下后炎天之主反是一怔、緊接着白霞流動,炎天之主好似在搖頭苦笑。
「酉時至次日午時、你們周身十萬里方圓都屬於無法探知的空間,所以無需擔心無罪天那些小傢伙會探測到。」
炎天之主答非所問,留下這一段話后白霞波動縈繞。不消片刻,此地再無炎天之主的氣息。
「這…這還是我所認知的炎天之主?」
炎天之主離去后,被冷道摟在懷中的人兒反應過這位強者的意思后當是羞紅了臉蛋。
巳時至次日午時他二人所在的空間並不會被旁人探測到?這、這是說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可是在現實源域已是傳說的炎天之主哪來這麼閑的時間來顧及到他二人這些羞人事兒啊?
「他可沒有閑心思來想這些。」
冷道搖了搖頭、話落時攔腰抱起離傾影坐在青石上,最後如前日那般讓離傾影在自己懷中休息。
「那是誰啊?」
咀嚼出冷道的言外之意,離傾影好奇問道。
「應該是我母親吧,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不願過多在離傾影面前說及他母親的事情,此時很多事情都還只是他的猜測。儘管冷道明白自己的猜測與事實無異,可現在仍不是對離傾影告知這麼多的時候。
「你也說過我母親的實力恐怕比你還要恐怖,不過現實源域頂尖大能就那麼點兒。保不齊我母親得知我被炎天之主甩進太古界后,打又打不過炎天之主,所以只好委婉懇求這個混蛋替我們着想一點兒了。」
冷道手掌輕拍著人兒翹臀咧嘴笑道。
他的確是在從離傾影之前的推測來回答人兒現在的疑問,可他相信即便自己隨口編的理由這女人也不會有過多懷疑。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離傾影稍作沉吟,抬頭對着冷道展顏一笑。
一笑傾源域、
可就是有點兒…
「那他剛才為什麼要生氣啊,你怎麼惹怒他了?」
之前在蒼古世界,哪怕炎天之主讓自己求他為冷道重塑肉身,可都是一副不顯心情的模樣,冷道是說了多狠的話才能將那尊大能氣的動手?
「還能有什麼?這個混蛋對我的安排可不單單是我們的事情,我處處和他唱反調,他能不生氣嗎?」
「無礙、殺了我就是他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既然沒有後顧之憂,我還怕他幹什麼。」
冷道在離傾影的小翹鼻上捏了捏,好像在逗懷中襁褓里的女兒一般。
「不單單是我們的事情?看來別的事情冷公子也知道咯?」
說這女人有些傻,可偏偏零星時候又過分的精明。
「那個傢伙的說話方式你又不是不知道,故弄玄虛自作高明,日後本公子想明白自會將一切都告知與你。」
冷道這話說是在匡離傾影也是事實,可要說不知怎麼對人兒細說倒也確乎其事兒。
「好吧、保不齊冷公子以後想明白了,出了太古界后我父親也會告訴我呢。」
「哼、你這傢伙滿肚子的壞水,誰知道你一天在隱瞞什麼。」
夕陽餘韻的照耀下,絕美人兒在冷道懷中慵懶而息,猶似粘人的小貓咪。
「那、洗澡之前本公子說的話…」
冷道咧嘴一笑,目光沉沉凝睇著西方的天地輝韻之景,片刻后冷道垂下額頭,俯唇親吻著懷中人兒的額頭,輕聲道。
「信、」
冷道話落,離傾影幾乎未經過思考,一字斬釘截鐵、與之前的患得患失兩異。
「洗澡的時候我也想過,如果自己站在符殤兒的立場上會如何面對這一切,可是到頭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可那也只是對別人的假設,現在本小姐才是陪伴在冷公子身邊的人。」
懷中、勁裝將完美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的人兒伸出手指撓著冷道的衣襟,人兒嫩唇勾起,溫柔一笑。
「所以…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傻女人、」
離傾影輕聲縈漾,冷道伸手捉住人兒的洋蔥玉指,幽暗堅毅的眸子深處有一抹感激流淌。
「不要再瞎想這些了,離大千金越是這樣,本公子的良心就越是難安。」
他並不需要離傾影去試着理解什麼,對離傾影來說,只有他冷道給予的溫暖還遠遠不夠。
「良心難安?太古界中剩下一兩年?」
離傾影黛眉微顰、
「傻女人想什麼呢?」
冷道對着人兒翹臀狠狠拍下。
「本公子在想…這一兩年是不是該對離大千金更『溫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