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圍牆之外

第五百四十二章:圍牆之外

「你確定?」

碧空之下,望着面前周身籠罩在白霞之中的男子,即便他以往從未對炎天之主所言有任何懷疑,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了。

炎天之主也該清楚他若是將本尊力量釋放到極致的後果。

「以目前來說,除此之外,本主尚且還未能想像有何逼出他的極限之法。」

「而且只要由你逼出那個小東西的實力界限,太古界中的武學歷練便可算他結束。」

炎天之主沉吟片刻,這樣說道。

「天道者對待本皇可與對待你的心思並不相同,真要是逼出他的極限能耐,此事由你炎天之主為之豈不更加妥當?」

東皇太一不解說道。

「當然、你應該清楚本皇這樣說並非懶得出手。」

似乎又擔心炎天之主多想,東皇太一忙是補充一句。

「那個小東西最想扳倒的恰是我這個便宜父親,不過他更清楚該在什麼與本主交手。若是本主現在施壓,他定然會苦苦承受也絕不會直接反抗。」

「他的心可大著呢。」

炎天之主周身白霞流動,想來是因為其搖頭之故。

「這樣么…」

炎天之主這樣一說,東皇太一倒也明白了去。

冷道顯然深知他父親的深不可測,既然知曉無論他展露的底牌或少或多都不會是炎天之主的對手,索性他現在也就徹底斷了這層念想,倒不如暗中蓄力給予炎天之主最後一擊。

可冷道面對自己倒是沒有太多的後顧之憂,喏、便是他東皇太一自己也清楚,目前他所掌控的霸道氣運的極限還並非炎天之主的對手,這種事情恐怕冷道也是知曉。所以從一開始,冷道同樣會認為他在面對自己時猶有些許反抗之力。

炎天之主不正是拿捏了冷道的這種心思,所以才讓他出面與冷道交手的嗎?

「你真的不擔心?那可是你炎天之主的兒子。」

瞭然於心后,東皇太一嘴角勾起莫名弧度。

「放心、即便他死了也不會是真正的死亡。」炎天之主率先給東皇太一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行、」

東皇太一默然點頭,而這一刻,將冷道的事情談及過罷,一位自源域太古時代便存其風影、一個在上古世界赫赫有名的兩位強者就這樣安靜行走在廣場之中。

東皇太一側後半身跟隨着炎天之主的步伐,而二人的步伐又並不迅速,這樣安靜行走時,身後那位穿着青金流光長袍的絕世強者倏爾又怪異抬眸打量著身側前方的白霞。

東皇太一的某些怪異不動聲色、而炎天之主也不知是否有所覺察可行走之時也並未說話,二人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中足是走到了廣場南側的盡頭方才停下。

「不用多想、冰皇那個小丫頭就是本主的意思。」

透過繞身白霞,炎天之主似是在打量著亮堂堂的陽光照耀下的茫茫天地,似乎這位強者又在瞬間將東皇太一籠罩在這片天地的眩目界域屏障都看透了去。

二人沉吟數百息后,炎天之主突然出聲。

「為什麼現在才說?」

東皇太一淺舒一口濁氣,那雙青金眸子垂目望着能量廣場邊緣的稜角。

有些話冰之女皇從未對他講過,可是那個傻女人真的以為他什麼都不曾知曉?

當他的武學實力日益增長時,自身的意識力亦是在不斷擴大可以探測的天地範圍。對於冰之女皇在進入西山一脈修鍊之前,因為那個丫

頭在外遠揚的美人胚子之名,他同樣早就對其有所感應。

那個時候、冰之女皇修鍊的可是水屬性武源啊!

他自是知曉冰之女皇有死而生是有人出手相助之故,可那日他感應皇宮之中所發生的一幕時卻只能看到冰之女皇詭異復活卻又看不見其他。

對於這種怪相,他從一開始就警惕起來,後來與冰之女皇有所接觸甚至是那個傻女人開口讓他尋找一位有着俊朗容貌的男子時,他更是沒有半分拒絕。

他想知曉那位有着驚彩絕艷之容、在他的眼皮之下幻化於無形的強者是誰,他更想知曉那人究竟有着何種能耐才能將冰之女皇本尊所存在的水屬性轉化為天地中從未出現過的密冰屬性?

可他從未想過會是面前這位在他的記憶之中始終以白霞繞身的炎天之主。

「而且…既以白霞遮身,又何須在那日讓冰皇看清容貌?」

東皇太一隨後莫名一笑。

「小東西在胡亂猜測什麼?」

對於東皇太一這兩道疑惑,顯然是第二道讓炎天之主聽的跟刺耳一些,只聽炎天之主無奈之聲落下,周身白霞動蕩時,受到氣息衝擊的東皇太一臉色煞白,身體當是倒飛百丈。

遠處、東皇太一乾咳一聲,捂著胸口調息過氣血之後再度回到炎天之主身後側。

「那小丫頭只是容貌上佳,可若沒有一身實力相襯,那尊容貌只會給她帶來禍亂罷了。至於顯露本尊,密冰之力乃是本主收藏之力,壓抑數百萬年的力量在瞬間釋放,衝破遮容之力亦是情理之中。」

倘若炎天之主並不願為東皇太一解釋,今日即便有冷道些許影響,可他大抵也不會過來此處。究其原因,更是為了東皇太一罷了。

「抱、抱歉、」

炎天之主如是一說,東皇太一臉色頓然變得難看起來,只見這位強者眸色變幻,卻始終不敢再直視炎天之主的白霞光芒。

「至於為何現在才說,說到底也是不願你對冰之女皇有何斑駁心思而已,再者…壓在心底對你的修鍊無益。」

炎天之主此時興是在凝睇著身側這位他看着成長起來的強者,話落後又是無奈搖頭解釋道。

「本皇掌控霸道氣運,這等瑣事如何能影響到本皇的心…」

炎天之主這樣一說,在上古世界人人敬仰的東皇太一猶與尋常男子無疑,臉色漲紅的就欲解釋什麼,奈何話不及落,看到炎天之主周身白霞的流速越發緩慢后,東皇太一最後一個『境』字好賴沒有再道出。

真要是說出來,或許就是他自欺欺人了。

「多謝、」

東皇太一對炎天之主稍勢欠了欠身。

「可真不容易。」

望着東皇太一這不輕不重的作態,炎天之主輕和說道。

「也罷、你們這些晚輩的事情都交由自己做主吧,本主能將那塊糙石打造成功,也算是落了這份心愿咯。」

糙石、小東西、冷道、

「那…那敢問天道者的母親…當然、本皇這話確不該問,可也希望不算冒犯。」

覺察到炎天之主離開之意,東皇太一突然好奇道。

依他與冰之女皇所想,一位存在於天地之中的強者,歷經源域漫漫歷史,所見過的嬌艷傾容女子何其之多,倘若真有所愛女子,怎麼也不會等到這個時代才是。

究竟該是何等優秀的女子才能配的上炎天之主這位無上強者?

呃、這也是冰之女皇想要他代為

詢問的。

「本主的妻子?」

炎天之主聞言后反是一笑,笑聲滿含着寵溺。

「她呀~她就是一株弱不禁風的九彩蓮花。」

「可是…那朵淘氣鬼卻消失了好幾百萬年。」

說及第二句話時,炎天之主的聲音越發微弱,似乎連他也陷入了某種所不為認知的冥思之中。

「九彩蓮花?」

東皇太一聞之,心中陡有古怪升起,只見這位強者微皺着眉頭,尤其是炎天之主那句消失了幾百萬年更是讓他心頭直泛嘀咕。

他可真是越來越沒有頭緒了。

「這些於你和冰皇丫頭來說都是身外之事,日後你們自然知曉冷道的母親究竟是誰。」

炎天之主擺了擺手,白霞流轉之間露出那雙猶如白玉的手骨。

「那冰皇與冷道二人又該作何說?本皇能感覺到冰皇對於天道者和離傾影的印象…」

東皇太一又直視着炎天之主,話落半途又止聲而去。

「先前本主已經說了,晚輩的事情都交由自己做主,是勝是敗全憑你們自己擔着便好。」

「而且…你愛護冰皇那個小丫頭的心思無措,可是與那個小東西的約定…最終犯難的也只能是你自己。」

炎天之主離開前忍不住提點一句。

「對本皇來說,離傾影那丫頭與天道者對待冰皇又有何異?」

並不覺得自己與冷道的約定有何不妥,東皇太一皺眉反問起炎天之主。

「是么?也罷、以後你會了解到影兒丫頭的真正實力。」

「潛心修鍊吧,那個小東西的事情於你來說只是過客一場,你終究為明白你的責任為何。」

炎天之主再度輕和一笑,話罷、這位今日對東皇太一所言頗多的無上強者終是拂霞離去。

炎天之主的氣息徹底消失在天地之中時,先前遭受其警醒一擊的東皇太一臉上不僅沒有絲毫不滿,相反嘴角竟是勾起些許愉悅弧度。

對於他們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真正的傷害可並非肉體上的淺薄疼痛,恰是心境的波動衝擊。不置可否的講,無論他在西山密洞之中對冰之女皇如何道之,可自己心頭的那一關卻總會被一層陰影所籠罩。

毫無疑問、炎天之主正是。

今兒個炎天之主所來恰如其分吶!

可除去這些不談,他與炎天之主又在某些事情上保持着一致的沉默,準確來說是他自己保持着這種沉默更多一些。

冷道與離傾影可是流轉於源域各個時代的人啊,這二人並非此時代的強者,究竟自何而來、稍作思慮他也清楚。

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說,炎天之主早已看到了另一個時代的自己。那麼…另一個時代的他與冰之女皇究竟又是怎樣的結局呢?

這對他東皇太一來講是從心裏所排斥的事情,就好似在他面前擁有着一面無形的圍牆,圍牆之後便是那個或許更加蒼老、或許連實力都日暮西山的自己。又或者在那個時候,他所惦念的冰之女皇已經消失不在,而他只能孤零零的活着。

當然、或如炎天之主之前對他所承諾的那般,冰之女皇會陪在他的身邊,共同見證一場源域氣運與天地意志相互碰撞的撼天之景。

他不敢多想這些吶!

「這、」

數千息過後、停留在廣場南側邊緣的東皇太一躲著步子朝中央高台行去。

「這一步…本皇可曾走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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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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