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這身氣度

第六百三十章:這身氣度

在不周平原聳天幾百萬年的不周怨山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消失而去,以東皇太一上古至強者的身份如何能不知此事?

然而自辰時變故發生至炎天之主此時出現,東皇太一夫妻二人方才先後而來,不得不說、這對夫妻此刻出面又確乎巧妙。

東皇太一與冰之女皇的心思不僅在不周怨山,同樣在十個月後與他的一戰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妨在此時將話挑明。

『十個月後、看看東皇太一能不能替你守住這太古界數百萬載陰陽氣運?』

冷道一言落止、剛融出空間的東皇太一饒有所意望着炎天之主,反觀妻子冰之女皇則是莫名的將冰眸投向離傾影的方向。

可她又怎麼知曉離傾影此刻的心亂如麻。

炎天之主會是個無的放矢的傢伙么?

與炎天之主接觸也有數載時間,毫不客氣的說、就算讓離傾影認為她的父親偶有言語失當之時,她都不會認為炎天之主會胡言亂語。

今日炎天之主一口咬定冷道定然與那怨氣之靈做了交易而傳承了一正一邪兩道天地氣運,甚至已經間接承認或明或暗探測了冷道兩次,儘管這尊無上大能並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可離傾影依舊沒有由來的擔心炎天之主的猜測。

不周山的原始氣運倒是好事兒,可禍福相依,怨之氣運真要是在冷道身上,又將給這個混蛋帶來怎樣的厄運啊!

喏、現在倒好,炎天之主沒有得知確切消息之前,東皇太一又與冰之女皇出現此地,新怒舊怨一起爆發,冷道能給這些傢伙一個好臉倒是怪事。

可現在冷道還嫌事情不夠大嗎?

「冷公子、你別胡鬧了可以么?你到底有沒有和那個怨氣之靈做交易啊?」

山巔上、先前似是在冷道一番解釋之下,心思有所動搖的離傾影還是運轉着的帝魔氣嬌喝道。

面對冷道與炎天之主,這一次她選擇炎天之主。

「看看、看看你這混蛋做的好事兒?」

面對愛人的質問,雙手負於身後的冷道無奈皺眉,而後將視線投在炎天之主周身白霞上。

「若非你這小東西一意孤…也罷、現在你已經執迷不悟,為父深知說得再多也是無用。」

「壺中仙、今日便由你來代替本主對這個小東西好生探測一番吧。」

知曉冷道已經將離傾影對他的猜測化作怒氣轉移在自己身上,炎天之主也不在意,淡然揮袖后輕許說道。

冷道話罷、東皇太一與冰之女皇眉頭驀然皺起,離傾影亦是機械性轉頭望着炎天之主,反觀作為被探測者的冷道的更是立時獃滯。

壺中仙、

煉妖壺?

上古十大神器榜中,排行第四位的煉妖壺在這浩漫源域擁有着莫大名聲,傳聞此壺秉天地之力而生,壺靈自修千年幻化為人形,又被稱為壺中仙。那煉妖壺內擁有一處玄異空間,能將世間萬物收歸其中。

至於此壺為何有煉妖之名,據典籍記載這壺靈生性純凈,可感應妖魔氣息,壺靈憑藉自身實力將萬千妖魔收於壺中永世煉化而得名。

現在、炎天之主口傳壺中仙、這意思是打算以的煉妖壺來感應冷道體內是否存有那道怨之氣運了?

「呃、」

炎天之主話落、作為外人的冰之女皇忍不住錯愕。

以他們這種存在,自然知曉煉妖壺感應天地妖魔氣息的恐怖效果,可那件神器秉承天地之力孕育而生,一經施展便是霸道無比。身處煉妖壺的探測世界中,就算是心無雜念的武學者都得面臨可怕的力量摧殘。

現如今冷道的實力的確可怕,然而說到底又未突破無始桎梏

,面對神器榜上排名第四的力量沖刷,今兒個冷道說什麼都得褪層皮。

「無需多言、他這樣做自有用意。」

實則來說連東皇太一都對炎天之主手段大感驚訝,真要說來、炎天之主對冷道的探測效果絕對在煉妖壺之上,可這個節骨眼炎天之主偏是放棄了機會交由煉妖壺來探測冷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玄異說法他尚且不知,可本着對炎天之主的判斷,東皇太一可不認為炎天之主會是浪費時機之人。

「煉妖壺?冷公子是你的兒子又不是妖,你非得這麼對他?」

莫玉山巔上,反應過來的離傾影怒極反笑的質問著炎天之主。

「妖有什麼不好的?離大千金現在還不明白一個道理么?妖魔尚有正義輩,正道亦有喪心人哩。」

「嘖嘖、這麼一想,本公子當年引動道魂界天門大開,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好。」

離傾影出聲后冷道擺了擺手,緊接着對炎天之主冷聲一笑。

年幼至一劍王朝那年他被炎天之主扔進太古界之前,親生父母寓意着什麼感情他毫無體會,誠然他也在冷河山與上官氏那裏得到父母關愛,可說白了他冷道也就是一道懸在半空中的影子。

莫老一死,他這道影子可就更單薄了。

他經歷過光影的不可或缺卻又不關緊要,享受過溫陽普照也經歷過黑暗來臨,現在被炎天之主招呼來煉妖壺伺候一番又有何懼?

「若是讓為父察得怨之氣運在你身上,今日你這小東西可得做好準備了。」

炎天之主鼻息微哆,而在這尊無上大能話落,莫玉山巔上十數萬丈方圓驀地被一股死寂而純凈的氣息席捲。

這股無形詭異的氣息動蕩一瞬,離傾影的精緻臉龐頓然蒼白,恰在剎那、炎天之主手袖揮動,玄妙波動立即阻斷了煉妖壺與離傾影帝魔氣的對碰。

炎天之主出手,離傾影這才好受許多。

冷道身側十數米開外、一道極為玄異的青年人影緩緩出現。

這道青年該如何形容?

呃、若論樣貌自然是俊美的無可比擬,觀其身段也與冷道那六尺身高不相上下,只是這傢伙的容態以及形態實在是奇特之至。

青年男子的容貌似是兩個月前道靈子將道靈山脈天地武源凝化成的稜鏡世界那般,男子白玉柔邪的臉龐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耀着點點眩目光芒,而身着衣袍也如水銀一樣,始終以液態流縷縈繞其身。

男子出現后對着炎天之主恭敬彎身、這番禮儀之態較之東皇太一的淺許幅度則要明顯,不過這傢伙也只是對炎天之主作以禮揖,此後轉身饒有意味的打量著東皇太一卻是一臉詭異。

在東皇太一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比他還要恐怖太多的神器之力。

「東皇太一、嘖嘖、你倒是能捨得本兒來打造一尊好神器。」

男子緩緩出聲、聲如流水。

「喏呵、壺中仙。」

東皇太一嘴角勾起淺弱笑意,一句傳開后再未多言,可這意思……

「桀桀、」

一位神器之靈、一位十大神器之首的創造者相視片刻,壺中仙忽而怪笑一聲,最後才是將視線投在冷道身上。

「天道者、這片天地的怪事兒可是越來越多咯。」

除了炎天之主外,沒人知道這位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神器之靈究竟從何而來,更無人品其是何心性。

這位神器之靈只是自顧自喃過罷,只見其手印眼花繚亂的結動,十數息后、不知其實力為何的神器之靈已經將本尊之態徹底轉幻。

這是一座百丈大小、通體呈幽藍色的奇特之器,之所以稱其為『座』,

乃是因為此器壓根兒和俗世之人所認知的壺體兩樣。此器下半部分呈四方樓台狀、底座偏小而台口偏大,下半部分約佔整件神器六成大小。

而再看煉妖壺上半部分則要精緻許多,那好像是一座只有下半部分三成大小的塔台,塔台的台座與下半部的台口完美契合。塔台之上、那是四條雕刻的異常精美的龍首。四隻龍首的龍口張合於中央方向,而中央方向又有一枚十丈直徑的黑白能量球安靜懸浮。

在這顆能量球上、冷道感受到了異常熟悉的能量、陰陽武源。

這還是冷道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存在身上見識到陰陽武源。

「天地孕育之器到的確有幾分看頭,不過…今日你與這個老混蛋可註定要無功而返咯。」

望着面前的煉妖壺、身軀顯得渺小的冷道仍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吟~

冷道話音剛是落止、只聽那煉妖壺遽然傳出一道浸人心骨的輕吟、吟聲響起時這座煉妖壺自下半部樓台與上半部塔台契合的位置驀地分開。

分開一瞬、冷道只感覺面前有一縷極致耀眼的金色光芒順着他的身體穿透過去。而當冷道再定心神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煉妖壺的壺體中央。

先是抬頭、而後垂目、頭頂腳下皆是一片讓人失心沉陷的無盡黑暗。環顧四周、這竟然是一面足有兩百丈直徑的耀金色陣元。

此陣元以他為中心自四面延伸出一縷縷極為玄奧的紋路,這些紋路最後連接在陣元邊界上融合成一圈極致耀目的金色光圈。

「天道者可得小心了,接下來或許有些痛苦。」

以本尊之態將冷道徹底籠罩,壺中仙的如水輕聲再次傳起。

「開始吧、」

冷道淡漠出聲。

這好像是一處無形而壓抑的人頭皮發麻的受刑之場、

刑場之外,東皇太一與冰之女皇看到冷道始終是負手凌厲之態,便是那股令冰之女皇都是身影踉蹌的精純威壓蕩漾而出,冷道也只是膝結微彎,可此後、額頭上汗如雨下的天道者竟是在未曾動用陰陽武源的前提下,以自身肉體力量將這股壓力抵抗下去。

抵擋下幾欲讓他跪伏的力量,離傾影等人能夠感知到那煉妖壺陣元的運轉頻率越來越快,而身處其中的冷道便是渾身骨骼咯吱作響,以至於他們最後已經清晰看到冷道的嘴角有一縷血跡溢出。可冷道依舊沒有皺半分眉頭。

十餘年前、與一隻小狐狸流轉在西北域各個二三流王朝的羸弱青年在兩儀境界時,也常在小白狐面前擺出一副高人氣度。看到青年本事不大卻自揚風態、那小白狐總是毫不留情的將青年佯裝的臉皮兒揭穿。

後來呢、

青年一路走啊走、從現實源域走到了太古界、從有那隻小白狐陪伴一直走到有這位傾冠源域的魔道千金相隨。

青年已經成了年輕的天道者、他經歷了四次天道之力,可天道面前、越來越恐怖的對手面前、甚至是在隨意就能將他捏爆的炎天之主面前,這位天道者的腰杆子卻挺得越來越直。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自己是該去面對那個他心心相念的小白狐,還是面對溫柔待他的魔道千金,可他很想說…

「本公子這身氣度裝的如何?」

令人窒息的時光悄無聲息的順着清風一寸一寸的流淌遠去,煉妖壺腰身陣元中央、以冷道為中心衍生而出的玄奧紋路現在已經徹底將其包裹成一面半是透明、半是耀金的光繭。

「融怨天符、」

沉寂的探測已過一個時辰、這一刻,原本聲輕如水的壺中仙登時傳徹尖銳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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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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