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小番外)門關上后

(蜘蛛小番外)門關上后

()蜘蛛也會有尷尬的時候嗎?

房門在打開一會後又輕輕合上,剛才旅團眾眼中的小倉鼠用那種「怯生生」的眼神看他們時,其實還是有幾個人心裏產生一些怪異的情緒。

「信長,你剛才的樣子跟三區的莫巴蛇很像。」瑪琪手指間的紅繩變幻成一個又一個不見頭尾的複雜圖案,她美麗的眼睛斜著對人時總帶着某種不屑。

信長還陰森地瞪着關上的房門,聽到瑪琪的話后毫不客氣地側過臉來,繼續剛才眼歪眉斜的猙獰表情,撇著嘴巴一副流氓樣對她說:「你說什麼,說話小心點,老子就是再墮落也不至於跑去拉皮條。」

在流星街雖然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但某些職業還是很不受人待見的,例如三區的莫巴蛇以人為商品進行買賣起家,凡是有實力的人都對這種職業低看一等。

房門的隔音沒有好到可以擋住現場各位念能力者的耳朵,他們是那麼清楚地聽到,團長大人用那種一聽就是騙人的語氣對小倉鼠說:「沒事的,米露,一點都不痛。」

然後小倉鼠清清軟軟的聲音是那麼肯定,「你在說謊。」

這女的對於謊言倒是蠻敏感的,團長的確是在說謊,只有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他們家團長才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去哄人。

俠客雙腳盤在沙發上,手裏拿着長勺子舀雪糕吃,他叼著勺子抬頭看着天花板上的芬克斯,綠色的眼裏閃過些什麼,然後有些含糊地問:「芬克斯,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很痛,我在書里看過好像還會出血是不是。」

芬克斯手一失力從天花板上落下,手插在褲袋裏聳聳肩,深邃的五官上表情有些怪異,「不知道,我完事就走誰知道那些女的痛不痛,不過……對女的用強應該得不到什麼樂趣。」

芬克斯純粹實話實說,叫他殺人放火可以,可那種事還要對女的用強,他真心覺得沒意思。

「什麼用強,以團長的條件還要用強嗎?那女的不是團長的女人嗎,只要團長喜歡她還有啥不樂意的。」信長拿着刀子生氣地在空中對他們亂揮一通,刀花在燈光下美麗空艷,可惜揮刀的人卻青筋暴突,暴躁得跟只科莫多巨蜥似的。

突然廳室里的眾人有幾秒靜默,他們聽到團長大人見哄不到人開始露出獠牙的口吻,「米露,你是要自己走過來還是想被我拖過來。」

難得見團長耐心丟得這麼快,一般而言他都會多花些時間好言好語再哄哄。

「蘭斯,我們再商量商量,呵呵,我……我不願意。」小倉鼠笑得可憐兮兮的聲音從門縫裏飄出來,都可以想像她那雙清澈的藍色眼睛裏,此刻那種「怯生生」。

眾人繼續沉默,一副我們什麼都沒聽到的表情低頭的低頭,側望的側望。最後芬克斯忍不住壓低聲音說:「喂,那女的不像很樂意的樣子。」

信長額前的青筋變成幾顆冷汗,他邊將刀緩推回刀鞘邊歪著嘴說:「女人嘛,總是口是心非的。」

「嘣」,瑪琪手中的紅繩全數崩裂,她嬰兒肥未消稚氣未褪的圓臉上有說不出的陰鷙,慢慢地彎曲著靈敏的十指,「信長,你在入團前乾的就是莫巴蛇的勾當,連逼迫女人的口氣都一模一樣。」

對於這種事,十四五歲的少女總是特別敏感,管她是不是來自流星街。

「誰干過那種下流的勾當,我淪落到去買賣器官也不可能去買賣活人。」信長咯吱著牙齒反駁,要不是現在氣氛太壓抑他早就揮刀跳起來了。

「誰知道啊,哼,人家明明不願意嗎?」瑪琪似乎是跟他杠上,雙手環胸靠着牆,緊抿著嘴唇仰頭冷冷看向那個堵在門口,威脅人家不讓出來的傢伙。

「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搞不好她心裏……」信長的話戛然而止,嘴角斜得更厲害。

房門後傳來小倉鼠激烈的反抗聲,「庫洛洛,你這個笨蛋,我說我不要你聾了,強迫女人的男人最惡劣了,睡衣不準撕是旅館的,救命啊。」

連救命都跑出來了。

「那個,信長,她搞不好心裏也是不願意的。」這場面連俠客都不知道應付了,他們旅團好像從沒出現過這種事。

而且,還是他們團長自己親自動手,可是團長決定要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

「米露……乖,我覺得你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你身體的癒合能力比平常人慢,骨折了很麻煩。」多麼溫柔有誠意的勸告。

「你要我不亂動就不要亂摸,你這個笨蛋。」小倉鼠的吼聲輕易穿透薄薄的房門。

確實,這種時候團長還要人家不亂動是很不現實的,基本上除了死人外都不太可能不亂動。

一直站在窗邊望海的派克不知在想什麼一聲不吭,她突然聽到房間里被單俐落被撕成條的聲音,看來是為了防止獵物掙扎得太厲害,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所採取的捆綁。

她微皺起眉,眼神冰冷,因為團長在撕開被單的同時,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出來,是命令的口氣,他僅僅叫一聲,「派克諾坦。」

大家立刻理解這個命令的意思,芬克斯無所謂地攤手笑了笑,最先走向大門。

派克立刻跟着走出去,她對廳里剩下的人說:「走。」看來他們的討論打攪到房間里的人。

飛坦把手機隨手往旁一丟,將頭埋進衣領里沉默地走出去,眼裏沉澱的荒蕪讓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俠客單手接住手機,有些好奇望了望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門,然後笑眯眯快速從牆邊的冰箱裏搬出一大桶雪糕才跟着出去。

瑪琪站在門邊,轉轉手腕瞪着坐在地上的信長,信長將刀往腰間一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站起身最後一個走過去。

在經過瑪琪時,信長又恢復成懶洋洋的鬼樣子,他眼皮耷拉望着前方隨意地說:「有什麼好生氣的,下次迴流星街老子把莫巴蛇那伙全部殺光不就行了,以前的事又無法改變,與其生氣不如想法子快點去報仇。」

「你管我,我的事我自己解決。」瑪琪低頭讓紫色的頭髮遮去眼裏黑暗的憎惡。

信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房門後面長長的安靜突然爆發了。

小倉鼠似乎終於掙脫什麼氣極大聲怒吼,「庫洛洛-魯西魯你這個混蛋,痛死我了,你到底會不會的。」

這一刻,一切語言的蒼白性與貧乏性就顯露出來,站在門邊的兩個人包括還沒關上門走廊里的各位蜘蛛,都有一秒的石化感。

再也沒有任何閑聊的興緻,兩人毫不猶豫跨出客房立刻甩門,因為外面的門擁有良好的隔音設備,所以裏面後來發生什麼大家都可以當沒發生。

眾人根據自身的習慣或站或坐或賴著,將一條走廊佔得滴水不漏,所有空隙都變成陷阱。現在差不多晚上十點多,他們敏銳的聽力可以清晰聽到旅館外,大海潮汐漲退的規律音調。廊上的燈光柔和清亮,在燈光下的蜘蛛們之間的氣氛卻異常沉悶。

這種沉悶,是種非常詭異的沉悶。

不知過了多久,飛坦眯著的眼睛微微抬起,他聽到轉角遠處有人在慢慢接近。

不一會,一位穿着克盧斯旅館淺綠色制服的服務員推著餐車出現,一張不起眼的大眾臉帶着禮貌的微笑,頸邊掛着繪上小花朵圖案的時尚頭戴式耳機。

走廊里眾蜘蛛每個人都斜着眼,冷冷望向這位出現得很不是時候的服務員,那種陰冷讓燈光都暗下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陰風涼颼颼吹過。

服務員僵硬幾秒,一滴冷汗從額頭滑下來,他被這群無禮隨意佔據旅館公共走廊的人的那種,「我們不良,我們很不良,我們超級不良」的強大氣場壓得窒息。

服務員臉色蒼白慢慢抓着餐車推柄一步一腳印往後退,循着原路倒著再次消失在轉角。

走廊中的眾人又陷入無聲,瑪琪想了想才不太肯定地開口打破這種沉默,「我總覺得那個服務生不太對勁。」純粹的第六感。

「要殺掉嗎?」飛坦眼底浮現出一絲血意。

「如果明天還遇到他再動手,反正我們不在乎多幾隻蟲子,無論是來自流星街還是艾斯米。」信長冷笑一聲。

推著餐車的服務員在轉過一個牆角時突然停住腳步,他那種顧客至上的禮貌式微笑又掛回臉上,有些隨意將雙手橫放在車柄上低聲自語,「服務生也不好當呢,隨時會遇到大怪獸。」

彎身從餐車下層抽出一塊硬紙板,打開三腳架撐住放到轉角處,紙牌上工整地寫着,「內部維修,貴賓止步。」

他不太滿意看了一會,然後伸手從後面的褲袋裏拿出水性油墨筆,將那頁貴賓止步翻過,在新的一頁紙上用通用語塗寫上「前方有S級怪獸一大群,見者快快繞路哦!!!」

滿意自己漂亮的筆跡,筆在指尖乾淨輕巧地旋轉幾圈后說消失就消失。接着他推著餐車不疾不徐又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潮汐的力量來自月亮,所以日夜都能聽到如音樂的漲潮退潮。走廊里的沉悶在潮水的漲退間,再次被一個怪怪的話題打破。

信長睜開睏倦的眼很認真也很低沉地說,「喂,我記得團長以前應該沒那方面的經驗才對,團長的潔癖嚴重到很難接觸活人的體溫,所以……團長會不會啊。」

無語,無言,無聊,無法形容的……尷尬。

「這種事情是個男的應該都會。」芬克斯雖然很想裝酷,可是這種話題貌似過於抽搐了。

「我想不是會不會的問題,女人這方面似乎很脆弱,如果力道把握不好會死人的,小倉鼠會不會被團長弄死啊。」俠客舔舔勺子,他的雪糕吃完了,所以沒什麼事做。

「那女的,一塊玻璃就可以砸死她,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殺不了她的。」芬克斯只要一想到一顆小黃豆那麼小的玻璃也能砸死人,就覺得這個世界不斷在挑戰他認知的底線。

飛坦懶懶抬眼看着這一窩無聊的傢伙,然後一低頭參差不齊的藍色碎發遮住大半燈光,黑暗能讓他得到最大的放鬆。

「說的也是,會不會明天那女的就是死掉了。」信長摸摸下巴,覺得這很有可能。

「哼。」瑪琪站在牆邊笑得那叫一個鄙視,「你們男人腦子裏就只有這種東西嗎?團長做的根本不是你們認為的那種事。」

走廊這次的沉默特別長,在長長的沉默后,俠客有點天真的聲音響起,「如果不是那種事情,那團長現在在幹什麼?」

對於瑪琪的話,倒沒有人有什麼異議,畢竟瑪琪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可以開門進去看看,只要你確定團長不介意的話。」瑪琪身一轉,發現自己再也受不了這群笨蛋。

當然,沒人真的蠢到去開門。

派克在一邊終於忍不住暗暗嘆一口氣,她伸出手捂著額,團長,旅團最近真的太閑了。

服務員摸摸自己的臉,調整好腳步的節奏走向旅館前廳,在經過前廳服務台時手一揮,用在眾目睽睽也無法發現的速度拈過一朵米黃色的黃葵花。

走到沒人處時,他指尖一閃那朵美麗的黃葵花出現,將花朵湊到嘴邊輕吻一下,「艾斯米的花,祝我好運哦。」艾斯米的孩子,熱愛艾斯米盛開的每一朵鮮花。

將花放到口袋裏,走入服務員替換衣物的換衣間,大眾臉的服務員拿出手機打電話,「前輩啊,我是花兒花,是的,他們現在在克盧斯旅館。這個兼差外快可真不好賺,他們應該發現我的不對勁,要是不小心被他們殺了前輩得把我弄回艾斯米才行,我的唯一的棲息地只有艾斯米。得了,前輩,米露小姐的命現在在幻影旅團團長的手上,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服務員邊講電話邊脫掉旅館制服,「我會跟下去,不過我可不敢吊在他們身後,呵呵,你不是一直說我是執法隊中最會偷懶的傢伙嗎?只要我推測出那個叫庫洛洛-魯西魯的傢伙的前進路線,先一步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不就可以了。前輩只要能從前輩的老婆的手裏拿到私房錢就行了,我可不想你連我的補貼都付不出來。」

連忙將手機拿開,手機里那一聲「滾」可真有分量啊。

服務員無可奈何地吐吐舌頭,將手機往兜里扔,身上已經換上一身過路人的休閑服裝。他走到門后,那裏一個只穿着背心的大眾臉服務員正安靜地坐着,正確說是被人弄暈了。

「辛苦了,服務生真是個不容易的職業。」將制服往他身上一扔,手指輕輕往他頸后一抹,一根細長的縫衣針被抽出來。

花兒花笑着說:「因為會遇到我這種不懷好意的大怪獸。」

花兒花含着一抹淺淡的笑容將耳機帶回耳朵上,手巧妙往臉上揉一揉,一張平凡的少年臉孔出現。然後用這張平凡的臉,邊走出去邊用跑調的歌聲唱着,「兩隻小熊在路上走啊,告訴你們,我們熱情好客,有花一樣的美麗心靈……」

他的耳機里永遠只有這一首歌曲,單曲循環了好幾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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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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