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外 章

番 外 章

()(一)

石墓室里寒氣透骨,只有一張散著寒氣的石床置於中央位置,四周擺放有數根燭。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

此時,清清正雙腿盤坐在前,與石之軒面對面的坐着,清清的右掌與石之軒的左掌相抵,一股熱氣從石之軒掌心侵入清清體內周身大穴,混合著身下寒冰石上攻侵體的寒氣,兩氣緩緩在體內融合。其左手中指上,一滴滴的黑血落在床側,血每用內力擠出一滴,清清便覺全身疼痛又有緩和。

石之軒慢慢睜開眼睛,凝視着雙目緊閉的清清,見她已不復四十八天前的氣色,臉色不再蒼白可怕,比之昨日又好了些許。想再過一天,清清體內的盅毒便能全部逼出體內,心底自是為她高興。

想他夫婦二人本以絕望,怎想四十八天前他們來到放着幾座石棺的屋子,清清靠在他懷,立在寂舒棺前憶起這些年的事,石之軒在旁靜靜地聽着,忽地在聽到清清提到滄海閣後山石室察覺有奧妙處,當下讓清清重複一遍。一遍一遍的聽着,在至第三遍時石之軒眼中精芒閃出。

細想清清體內的毒應時間長久而侵入經絡血脈,寂舒無解藥卻每隔一段日子讓清清服毒,猜寂舒是想以毒制毒之法控制清清體內的毒,按理清清本該早早毒發,怎是離開滄海閣后毒發?故石之軒想到一因,應是與石室內的冰床有些關係。

有此定義后,石之軒立刻將此事告訴清清,清清仔細想想覺他說的有理,憶此這石墓里有張比那還要寒冷的石床,也不知能不能起上作用,清清帶着他來到這,在他看過石床后,斷定此床比那冷床更有助,兩人就此在這運功逼毒,每日只飲些許清水度日,現在看來清清脈象漸穩,不再似之前虛弱至無的境界。

似感應到石之軒的喜悅,清清心念一動,額上薄汗立顯。

望清清眉睫微動,登時掌心熱氣返回。石之軒左掌往前一動,將熱氣給推了回去,輕聲道:「不可動念!清清,我們已熬過四十八日,再過一日毒便解,這會出了差錯,必前功盡棄。」

清清默不作聲,點點頭以示知曉,緊擰的眉心漸漸斂去。良久,心中已復清明,雜念盡消。

又過三個時辰,清清緩睜雙目,對上石之軒的眼,兩人微微一笑。然見他額上有汗,清清伸手揪袖輕拭去汗珠。拭了一會,清清手一滯,凝視着石之軒,何人會想到石之軒會流淚?二人經過這些功力相合,心意早已相通,清清知他這是喜極而泣,想到再過五個時辰不必再擔心毒發身亡,心底也染到了他的喜悅之情,跟着落下淚來。

抬手撫去清清臉頰上的淚,石之軒微笑道:「怎成了淚人兒?你可說過此生不流一滴淚。」

微微張唇,清清聲音有些沙啞道:「你總能逼我破誓。」

「以後清清不許流一滴淚,你還是笑起來好看!」見危急關頭已渡,石之軒這會到提起它事來。

聽石之軒這話,清清不由瞪了他一眼,嬌嗔:「你是說我哭起來難看不成!」

「我可沒這麼說!」石之軒呵呵一笑。

餘光瞥過那又一根將熄的燭,石之軒右手指間一彈,藉著一點星火,用指風將它移向最後一根燭上。再望清清時,石之軒緩緩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加強內力,左掌的熱氣增強,沖入清清體內。

不過多時,清清額上大汗淋漓,秀眉微皺。待到體內不能忍受,清清忽地側首,吐出一口黑血,臉色立時蒼白。隨着最後一根燭矮下,清清的臉色愈發紅潤起來,原來那口黑血吐出,已盡將清清體內的毒祛除。

墓室里最後一點火光熄去,清清和石之軒同時撤掌,閉目運息。

片刻后再睜雙目,石室里漆黑一片,卻不影響兩人的視物。當他們的目光於黑暗中相遇,臉上同時泛起淡淡的笑意。

突然石之軒握住清清的手,將清清拉入懷中,自身往後倒去。兩人將這麼倒在寒床上,絲毫不畏其寒。

隔了一會,趴在石之軒身上的清清欲撐起身,怎想被石之軒禁錮在懷。清清動了動身,不解道:「這裏是石墓,不為久留之地。」

石之軒閉着眼,伸指貼在清清的唇畔,阻了她的話。一時間四周靜悄悄地,惟有兩人的呼吸聲,當清清誤以為石之軒睡着時,他忽然笑道:「如果這次你真的死了,我便陪你一起睡在石棺里,日夜看着你,直到我死!」

清清把臉埋在石之軒胸膛處,幽幽地嘆道:「弘昊,你放下了。知道我當初為何改叫你之軒嗎?因為那時你心裏乘着別的事,不是我想等的弘昊。現在,我們才真正的回到當初。」

耳邊驟然響起石之軒的笑聲,其聲似有幾分自諷。清清仰起俏臉,深深地注視着他,柔聲再道:「咱們出去!莫擾了已逝之人。」

「好。」

石之軒抱着清清翻身下床,離開墓室。

(二)

貞觀一年,六月。

夏日的夜空迷人深沉。一輪明月似深嵌在黑幕之上,滿天的繁星亦點綴著這黑色的屏障。林子裏散發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草叢中發出蛐蛐的叫聲。一男一女慢慢步入樹林,男子左手中提着一個小燈籠,然而微弱的燭光卻不及天上的明月,銀白色的月光瀉在林間為過路人照明,彷彿男子手提燈籠似一種雅興。

「當年小茵才七歲,如今小茵的女兒也有十歲了。」女子輕聲嘆道。

男子右手緊握著女子的手,微微笑道:「清清是指老了。」

女子聽后止步,側首望向男子的側容,淡笑道:「弘昊可不老,兩鬢的白髮已黑,容貌一點也沒有變。」

兩人正是石之軒和清清,石之軒聞此言正要回話,卻將目光立刻移向右側林子裏。回首時,對上清清的秀眸,輕搖了搖頭,握著清清的手繼續往前走。

走出三步,清清眉頭一皺,小孩的哭泣聲在右側林子裏響起。緩緩側身,端目凝視那由遠及近的聲響,以及那慌亂虛浮的腳步聲。片刻,一位中年女子臉上露出懼色,懷中抱着一個孩子,她的身後不遠處八名男子緊跟其後,殺氣瀰漫。

中年女子不時回頭望向身後,望那些握刀的男子越來越近,正視前方拚命奔跑。突見林間有兩個人影,藉著月光望清是對年輕的夫婦,中年女子心中一喜,不由叫道:「救人,救人!」

眼見中年女子離清清只有半丈距離,突然腳步一滯,唇角流血,身向前撲,懷中的襁褓順勢拋出。身後趕到的八名男子面面相覷,相互點了下頭,站立在中間的男子手握一把匕首朝襁褓扔去。他們本以為襁褓里的孩子將命喪於匕首之下,怎料一道綢帶飛出繞在襁褓上,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前方站立的年輕夫婦,眼中殺意顯出,八名男子齊往前跑去。

清清伸手接住襁褓,低眸望向襁褓中的娃兒,細細一看,原來是個白凈的女娃,臉上自兀掛着幾滴淚珠,模樣好生可憐。清清伸手拭去女娃臉上的淚,眸光柔和,絲毫不將前方的危機放在眼裏。

石之軒望了眼前方八人,唇角微微上揚露出嘲諷之笑,左袖用力一甩,一道勁氣從袖中拂出,直逼八人,在八人邁出第十步時,身形皆是一頓,接着身向前撲去,倒地不起。

輕拍襁褓安撫哭泣的女娃,清清抬首望向前方倒地的婦人,神情凝重,低喃道:「何事使他們下此毒手,竟連婦孺也不放過。」

瞥了眼中年女子的屍體,石之軒答道:「想必是仇人。」

「可憐這女娃將孤苦無一。」清清再次望向懷中的女娃。

此時女娃已不再哭泣,正慢慢睜開眼對上清清的眼,眸光猶如一泓清水。

微微一愣,清清心念一轉,抬首望向石之軒道:「她的親人恐已命喪在這八人之手,而她得這女子護著逃到此處,與我們相遇也算有緣。弘昊,她還這麼小,我們把她帶回無心谷!」

望向襁褓里睜着眼的女娃,石之軒似有所思。

見石之軒久久不語,清清輕聲問道:「怎樣?」

抬眸對上清清的眼,石之軒笑道:「無心谷的主人是你,清清想帶她回去,何需問我?只是我們連她的名都不知,以後她若想尋親人,我們當如何與她說?」

「她若想知身世,便如實告予她。至於名,不過是稱呼罷了!我們再給她取一個便是。」清清凝望了眼女娃,慢慢轉身抬首,望向夜幕上的那輪明月。良久,清清側首道:「明空,她以後就叫明空。」

「明空,明月當空。好名!」石之軒淡笑道。

清清低頭對女娃一笑,道:「明空,我們帶你去無心谷。」

明空望着清清,唇微張似打了個哈欠,閉上眼入睡。

(三)

兩年後,深谷小榭。

小院子裏擺放着一個小木桶,木桶里站着個三歲左右的女娃,一雙烏黑的小眼凝望着眼前為自己洗身的青衣女子,小手緊扣在木桶邊緣。

良久,女娃慢慢轉身,望向蹲在一旁加熱水的男子,骨溜溜的小眼珠微微一轉,雙手鬆開桶沿,捧出一點點水,對着男子的身拋去。水正巧拋在男子臉上,女娃見男子眉頭微皺也不害怕,竟咯咯的笑出聲來,然見男子雙目一瞪,立刻轉身面對女子,雙手緊握住女子的手。

「明空,你怎將水灑在爹的臉上,頑皮。」女子伸手輕點了下女娃的鼻。

明空雙眼低凝自己鼻上的水珠,慢慢伸手拭去,接着望向女子,奶聲奶氣道:「娘,明空和爹爹鬧着玩哩!」話音剛落,明空突然一叫,蹲□咯咯笑道:「爹,我錯了,錯了。」雙手緊夾,身往女子方向靠。

男子唇角微揚,雙手在明空的胳肘窩處輕撓,微笑着問道:「還調皮嗎?」

「不啦!不啦!」明空狠狠搖頭道。

「弘昊,她知道錯了。莫讓她冷著,抱回屋!」女子搖頭笑着說道。

明空見手縮開,用肉嘟嘟的小手捏住自己的小耳朵,轉身望向石之軒,嘴一扁道:「爹,壞!」

石之軒伸手輕颳了下明空的鼻子,伸手將明空抱起。清清跟着起身,用干帕把明空身上的水滴拭去,接着抱過明空往屋裏走,石之軒則將小木桶搬離。等到石之軒入屋,清清正好幫明空穿完衣衫。

清清轉身,手抱着準備洗的衣衫,見石之軒入屋,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前,伸手拭去他額上水珠。

瞥了眼兩人雙目凝視,明空伸手捂眼轉身往榻里走,因為年紀小,圓滾滾的小身子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床榻中央。

對視的兩人聽到聲響一驚,循聲望去,只見明空爬了幾次仍爬不起來,索性身往後躺在床榻上,小嘴微翹似在生氣,跟着身子用力往右側傾斜,在床榻上打了個滾,轉趴在床榻。這時,雙手再次試着撐起身,身子隨着她的動作慢慢抬起,可是在撐至一半時,又趴了下去。

發現自己起不來身,明空不悅地發出一聲輕哼,身往左一側,又一滾,改躺在床上。良久再也不動一下,骨溜溜的小眼珠直盯着上方瞧,雙手卻用力在床上拍著,雙腳則一登一登的。

清清噗嗤一笑,對石之軒道:「小明空耍賴了,快抱起她來!」

石之軒輕步走至榻邊,低眸望向明空,與她的小眼睛對望,唇角微微揚起。

愣愣地望着石之軒,明空嘴角一揚,露出潔白的小乳牙,開心地笑出聲來。接着雙手慢慢抬起,嘻笑道:「爹,抱抱!」

石之軒伸手將明空抱起,望着她嘆道:「身為女娃都這麼調皮,要是個男孩還不得無法無天!」

眉頭一皺,不知石之軒話中意,明空伸出食指一含。然見石之軒笑望着自己,想來不是在說自己壞話,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明空無法無天,無法無天!」說完抱住石之軒的脖勁,湊近吻上他的臉頰,然後慢慢退開呵呵笑着。

屋子登時響起一陣長笑。

(四)

貞觀五年,九月。

一個白衣婦人靜靜地坐着崖石上,神色悠然地望着前方,朱唇微動似在說着什麼。而她身側靜靜地坐在一位年約四歲的藍衫小男孩,男孩的頭緩緩地靠在婦人的懷裏聽着。

突然男孩直起身,微笑道:「娘,後來呢?是娘勝,還是師妃暄贏?梵清惠最後怎麼樣了?」

白衣婦人側首望向男孩,溫柔地撫開他額前凌亂的髮絲,柔聲道:「後來師妃暄不再與陰癸派斗,師妃暄回到慈航靜齋接任掌門之位。梵清惠被毀容后一直待在齋房,直到宋閥閥主去見她,梵清惠變得瘋瘋癲癲,當日便被師妃暄關在後山。到貞觀三年江湖上傳出梵清惠死了,都說是師妃暄殺死自己的師傅,但慈航靜齋沒人出山澄清,江湖上也無人知真假。你娘我卻得到一個消息,梵清惠死之日,靜齋弟子看見師妃暄身上沾了血從後山走出,手握著一把染血的長劍。」

「這麼說定是師妃暄害死自己的師傅,那為什麼她要害死梵清惠?」男孩滿懷疑惑道。

白衣婦人搖了搖頭,笑道:「這個娘可不知。」

話音剛落,他們身後不遠處卻響起一聲輕嘆。兩人側首望去。

白衣婦人見來人,立刻抱着男孩起身,淡笑道:「沐萱。」

沐萱回過神來,點頭道:「大嫂。」

白衣婦人原是婠婠,婠婠低首望向男孩道:「庭兒,你先回去。」

男孩聽後點點頭,徑直朝沐萱走去,在走到沐萱身前時輕輕地喚了聲「姑姑」,接着繞過沐萱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慢慢走至沐萱身側,婠婠望着庭兒的身影,輕聲道:「沐萱又與侯希白生氣了?」

「哪……哪有!」沐萱連忙否認,可對上婠婠那雙明亮地眼眸,又側首道:「我不想生孩子,看你生小庭那麼痛苦,我怕!」

婠婠哭笑不得道:「你又為這事逃了,侯希白看來是無後了。虧你還是邪王的女兒,膽子竟這麼小!」

聽她這麼一說,沐萱雙頰紅暈立顯,撇過頭道:「我生不生孩子,和我是爹的女兒有何干係?到是你和大哥好大膽子,讓大哥入朝為官,改了容貌不說,還改姓什麼上官,你們也不怕被李世民當作亂黨。」

「名算得了什麼!隋有裴矩,唐有上官儀,譽哥哥不過是學爹,他說定要被爹更出色。正說你的事,怎扯這事了?」婠婠不以為然道。

沐萱頓時沉默,凝望前方。然而她突然感覺到雙腿一緊,詫異地望向身後,見是一個五歲的可愛女孩,不由道:「明空,你怎來了?」

「我想娘定也來了。說,是不是你又把娘給騙出來了?」婠婠笑望着明空。

明空鬆了手,退後一步道:「大嫂說的沒錯。」

沐萱慢慢轉身,問道:「這回你又是為了什麼事與爹鬧?」

聽沐萱問此話,明空撅嘴道:「還不是爹不肯教我武功呀!你們都會武功,我卻不會,每次問爹原因,他都說我不宜學武。大哥學了娘的武功,姐夫也學了爹的武功,為什麼到我卻不能?不公平。」

沐萱笑道:「你也不怕爹生氣,打你屁股。」

明空搖了搖頭,她才不怕爹打屁股,每次都是嚇唬她,每次回無心谷,爹都讓她自己去玩,把娘給拉進屋去,說是要和娘討論離家問題,而她當然會乖乖的走開。聽說爹可怕起來會殺人,明空秉著能逃過一劫是一劫,只能可憐娘替她挨了罰。

為什麼說是娘受罰呢?因為每次她回到屋子,娘都是一臉紅暈,可見爹爹打了娘的屁股,娘不好意思說。有次明空實在忍不住開口是爹不要欺負娘了,結果娘狠狠地瞪了眼爹,爹卻是一臉笑意,明空得不到答案,只能撓了撓頭,告訴自己不可再犯,可是她還是重複犯著。到後來她很久沒離家了,有一次爹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嘆說明空怎不偷偷帶娘出走呢?還露出失望的神情。明空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她知道爹絕對不會罰自己,所以這次她又大著膽子出來了,不過她才不會告訴姐姐他們,誰讓她誇下海口不怕爹罰。

想起剛才聽到的話,明空好奇地問道:「大嫂,李世民是誰?」

「當今皇帝!」婠婠訝道。

石之軒不曾與明空講過朝廷之事,只說年號。明空聽后又問:「皇帝有什麼用?是男是女?」

「明空,看來爹是真打算將你養在山谷里,連都不與你講。皇帝可是天下所有人主子,見了都得跪拜行禮,他當然是個男的,世上哪有女子可稱帝的?」沐萱笑着摸了摸她的發,心道明空才五歲,爹未與她說這些也算不得稀奇事。

明空一聽,皺眉道:「說的好像就不能當皇帝似的,姐姐太篤定了。沒準以後便出了個女皇帝呢?」

婠婠微微笑道:「明空這話說的有趣,難不成明空想當女皇。」

「好啊!等明空學了武,以後便做個女皇讓你們看看。」明空脆生生地答道。

沐萱和婠婠聞此言,噗嗤一聲笑出。

見她們笑話自己,明空很不高興,用力在原來跺了跺腳,道:「你們笑什麼呀!」

「笑明空說了個笑話呀!當皇帝可不是贏在武功上,用得可是智慧,要是位智者。小明空這都不知,還說要當女皇。」沐萱笑着搖頭道。

聽她這麼一說,明空又道:「智慧?那天下第一智者是誰?我去拜他為師。」

「這天下第一智者,當然是爹呀!」沐萱答道。

「爹?」明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是一陣搖頭,道:「我看姐姐說錯了,爹才只是第二,娘才第一,因為爹得聽娘的話。」

婠婠淡笑道:「明空說得對極了。」

忽而不遠處傳來衣袂拂動聲,三人循聲而望,只見一身儒士打扮的侯希白。婠婠和明空對視一笑,將這留給沐萱和侯希白,兩人慢慢地望往山道上走去。

望了眼遠去的兩人,沐萱轉身道:「你來做什麼。」

「接你回府。」侯希白答道。

「我不回去,休書我也寫好了,你上個名就好。沒人攔你去見師妃暄!」沐萱嘴上與他人解釋是怕生子,實則是因師妃暄。

侯希白輕輕一嘆道:「沐萱,我們的事與師小姐有什麼關係?那日師小姐與我相遇只是偶然,她問得也不過是徐兄的近況。」

「偶然,還真巧!那你怎將她畫在扇上?」沐萱回過身,瞪着他道。

聽她之言,侯希白笑道:「原來是為這事生氣,我當初畫不下師妃暄,確實是對她有些情,直到遇見沐萱,我反可以將她畫於扇面。」邊說邊走上前,將沐萱抱入懷。

「你沒騙我?」沐萱側眸問道。

侯希白正色道:「絕無假言,若是沐萱不喜,我將這扇扔了便是。」

「誰讓你扔,那可是爹將自己的扇改後送給你之物,你怎能因畫扔扇。希白,我信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你如再見師妃暄,可不許瞞我。」

「是,夫人。」

明空和婠婠回到山腰處的府邸,剛踏進一步,明空被人喚住,聽其聲便知是石之軒。

慢慢轉過身,明空撅著嘴道:「爹這次怎麼快?」

石之軒走到她身側,蹲身伸手點在明空的眉心道:「你這小腦瓜子一轉,爹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被點着眉心的明空往後退了一步,側身躲向走過來的清清身後。過了一會,探出頭來道:「娘,爹想打我!」

石之軒縱身一躍,落在明空身後,抱起她道:「你很想爹罰你嗎?」

聞言明空立刻搖頭,道:「不想。」

「這次,爹還真得罰你一罰,回去抄女誡十遍。」

「不要,爹!我才不抄女誡,我要當女皇,皇帝可不抄這個。」

「明空想當女皇?」

「爹,你教明空如何當女皇,好么?」

「先抄完女誡再說!」

「不要……爹……」

(五)

貞觀十一年,八月。

清幽的茶香徐徐地飄散,茶里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幾個人。一位身着藍衫的女子正坐一角,眸光不時瞥向坐在窗邊的藍衣儒士,看着儒士動作優雅地端起茶杯品茗,只需這般看着,女子已是暈生雙頰,嬌羞無限。

突然她身側傳來一聲輕嘆,女子莫名地望向嘆出聲的人,正是為年約十一的少女,此時她正望着自己。女子被她目不轉睛的盯着,似自己的心事被少女看穿般,甚感窘迫,女子不由低下頭。

「這位姐姐,你喜歡那坐窗邊的人?」少女微微笑問。

女子被她這麼一問,低頭道:「小妹妹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可我看姐姐一直盯着他瞧,還以為姐姐是喜歡上他。」少女嘴角微揚道。

女子緩緩抬首,望向少女,心道:這小妹妹想也和一樣的心思,才會這樣問她!

怎想女子心裏剛有此認定,少女卻嘆道:「姐姐,我是不想姐姐被他的容貌給騙了,他可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姐姐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喜歡老頭兒?」

女子聽后,驚訝地望向少女道:「小妹妹,你可是眼花了,那位公子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怎會是老頭?」

「怎麼會不是老頭!他是我爹,他多大年紀,我還不會知道么?而且我還有哥哥和姐姐,侄兒都與我一般大了。」少女睜大雙眼,無比認真道。

女子啊了一聲,驚訝地望向儒士,然見他側首望向自己,竟站起身朝她走來,女子害羞的垂首。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待在聲趾,女子雙頰紅暈更顯。然而女子羞澀不知該如何說話時,卻聽見少女叫疼聲,女子赫然抬首望去。只見男子正捏著少女的耳,唇角微揚的模樣宛如神仙中人。

少女叫了一陣,側眸望着男子道:「爹再捏我,我就去告訴娘。我還告訴娘,爹又招風引蝶!」

「胡說什麼!明空怎不在武府待着?」男子輕哼道,他正是石之軒。

少女一聽,皺起眉道:「我不喜歡武府,他是我親爹又如何?我從小就不在他身邊,他也只是將我當作可以利用的工具!爹,你不會因為我不是你親生,便不要明空了?」

石之軒凝了她一眼,伸手又輕捏了下明空的耳,嘆道:「你可是我和娘親手帶大,怎會不喜?」

聞此言,明空微笑着靠在石之軒手臂,開心地說道:「知道爹最疼明空。我姓元,才不要姓武!」說着拉着石之軒往之前靠窗的位置走去。

女子愣愣地望着父女二人的背影,眼中失落一閃而過,起身離開茶。

當父女二人走至窗邊小桌時,明空抬眸望了眼窗外小河,見不遠處小船上站立的女子,淡笑着伸出手來,指著女子道:「爹,是娘!」

石之軒順着她的手望去,見清清俏立船頭處,斜撐著傘,似掩芳容之景。清清彷彿感覺到石之軒的目光,抬眸與他對望,露出淡淡地微笑。石之軒一見,雙足一登,身飛出窗外,眨眼間落在清清身側。

伸手接過清清手中的傘,石之軒溫柔地笑道:「見過了?」

望着石之軒,清清點點頭道:「見了,妍姐姐和陌言很好。」瞧其神情似不想多說,想來是與祝玉妍有過約定。自祝玉妍將掌門之位傳於婠婠,便與石陌言離開,不曾將行蹤透露與其他人,只是偶爾與清清書信。

「看見明空了嗎?」石之軒眸光一轉,又問。

清清望向茶窗位,笑道:「看見了,她又偷溜出武府。我當初還擔心她會氣我們不說真話!」

「明空是我們教出的孩子,自是與我們親。」石之軒微笑道。

清清凝望着明空,突見她扔來一張折好的信紙,抬手接住。打開信紙一瞧,紙上寫着:「娘,明空一定能當上女皇,將鳳冠贈娘為禮。走了!」夫婦兩人看完,抬首面面相覷,再望茶窗邊,已不見明空身影。

「這孩子為何一定要當女皇?」清清不解道。

石之軒望向茶,笑道:「誰知這丫頭心思!不過我們教出的丫頭,從李唐手中奪權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只求明空平安便好。」

「清清不用擔心,朝堂上有譽兒和徐子陵。」

小船慢慢行遠,河畔樹下站着一位女子,她正是之前茶望着石之軒的女子。此時,她的失落已然消失,只因在看見清清的芳容,心中頓覺不如。

(六)

車水馬龍的大街,一位身着白色襯衫,外著藍色格子短袖外套的女子慢悠悠的走着。在經過一間古典琴行時,女子停下腳步,轉身望向琴行。

「緣生琴行。」女子念道。

在琴行外站了許久,女子邁步走進琴行。琴行里擺放着數張古琴,吸引她的卻只有一張雕刻着曇花的古琴,女子走到這張古琴前,伸手撫摸著一琴身,感受着琴木的冰涼。不知為何女子的心在此時抽搐著,眸中一閃而過的哀傷。

琴行老闆是位年約五十的老先生,見女子站在古琴前許久,故走到她身側道:「小姐,是想買這張古琴嗎?」

女子會過神來,望向微笑的老先生,微微頷首道:「老闆,這琴叫什麼名字?」

「這張古琴為隋時一位有名的逸琴先生所有,逸琴先生為此琴取為『琴心』。」老先生微笑道。

「琴心。」重複了一遍,女子手撫著古琴道:「老先生,我想買下這張古琴。我只帶信用卡,可以刷卡嗎?」

「可以,小姐請跟我來。」

在刷過卡后,女子將自己的名和住址留了下來,請老先生派人將琴送到她家,女子便離開了古琴。

在女子走出琴行不到十步,一位身着灰色西裝的男子走進琴行,走到了那張名為「琴心」的古琴前,這時,老先生讓人來將古琴搬走。

男子詫異地望着搬離的古琴,問道:「老闆,這張琴賣了?」

「剛賣了,先生想買琴嗎?不如去那邊看看更好古琴。」老先生笑問。

「買主叫什麼名字?我想要這張古琴。」男子皺眉道。

老先生驚訝地望着男子,滿懷歉意道:「先生,我不能將買主的姓名告訴你,這張琴已經有主人,不如選別的古琴!」

「老闆,我要這張古琴。你說是剛賣,買主是從往哪條路離開,是男是女?我親自與他商量。」男子執着地問道。

「這……是個女孩子,剛往東路走了。」老先生見男子執意要買,無奈地指了指女孩離開的方向,將女子的穿着說出。話說完,男子便跑了出去。

女子走到一家買衣店前,她的朋友已經等了她多時。見她來,立刻說道:「冉依依,你怎麼現在才來?」

「剛路上睹車。」冉依依略含歉意地眼神望着朋友。

她的話才剛說完不久,身後響起一個略帶磁性的男人聲音。冉依依疑惑地轉身,望向男子,望了眼四周,見男子目光灼熱的望着自己,不解地伸手指了指自己道:「先生,你是叫我嗎?」

「你好,我叫宋逸。小姐可是剛才在緣生琴行買一張琴身刻着曇花的買主?」男子自我介紹道。

冉依依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叫冉依依。」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但還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冉小姐可以將古琴賣給我。」宋逸笑道。

「宋先生,我很喜歡『琴心』。抱歉,我不賣!」冉依依搖頭道。

宋逸這會不急了,反有耐心的從身上拿出一張卡片,遞予冉依依道:「冉小姐,可以再考慮下嗎?這上面有的我手機號,願相讓,隨時可打電話給我。我找這張古琴有十年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冉小姐再想想。」

望着宋逸離開的背影,冉依依收回視線,將卡片放回包包里。

看着這一幕發生,冉依依的朋友驚訝地對冉依依道:「我還以為這帥哥是來追你,沒想到是為了古琴。依依,把他的手機號給我!我要追他。」

「想都別想,這是別人給我的,我不能給你。」冉依依搖頭道。

「你不賣,還留着他的名片做什麼?」

「這可不一定,沒準我不喜歡那張古琴了,可能會賣給他。」

「不給就算了,原來古琴還可以招帥哥,等會我也去買張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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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清風(大唐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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