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壽宴

黑水寨總舵地處遂州北邊，取了一處水勢平緩之地沿着岸邊建了一座水寨。

李信算是半個旱鴨子，游泳只會狗刨式，自然是選擇走陸路前往。半個月行程，這一日他來到離黑水寨總舵不遠的一座小城之中住了下來。

小城不大，今日客棧卻幾乎滿客，且多是江湖人士。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是黑水寨寨主「過江龍」尤克敵五十大壽。明天開始大擺三天宴席。

他正愁怎麼混進黑水寨便得了這個好消息。第二天一早他便到城裏買了份不算寒磣的壽禮，提了便往黑水寨而去。

一路上碰到的人還真不少。不過一般都是附近的小門小派和一些在此地營生的江湖散人。偶然也能遇到一些二流門派的弟子。

「這位小哥也是去拜壽的？」李信走着走着遇到一位年輕的女子上來搭訕。此女一張圓臉看上去頗為友善，臉上還有幾個小雀斑。

他沖此女點了點頭，留了個笑臉便準備繼續趕路。

「我叫聞婷，這位是我師兄朱定。我們是七葉堂的弟子。我看你一個人獨自去拜壽，應該是有事找黑水寨幫忙吧？」此女邊說邊指了下身後的一位憨厚男子。

「是有事。」李信隨口答道。這七葉堂他還真沒聽過。

「你有請帖么？」此女接着問道。

「去拜壽還要請帖？不是說這黑水寨大擺三天宴席，只要去便可以入席么？」李信一愣隨即帶着懷疑的目光打量對方兩人幾眼。

「那是在客廳外邊，能夠進客廳的都要有請帖。你有事找黑水寨幫忙在外邊吃頓飯有什麼用？」此女隨即一臉高傲地拿出一張大紅請帖來，遞到他面前晃了一下。

「沒請帖就進不去客廳？」李信問道。

聞婷一聽此話理所當然地道：「那是自然，這尤寨主是什麼人？那可是先天高手。天下有數的人物。此次前來賀禮的聽說有好幾個地榜高手，就連先天高手也有兩個。」

李信往前後望了望：「哪有先天？」

「你當人家跟我們一樣，這些高手昨天便被黑水寨接走了。」聞婷一副看土豹子的眼神。隨即她又說道，「你想不想進客廳看看，說不定就能跟地榜高手攀上點交情。」

「想，可是沒請帖啊。」說着話李信看向了那張大紅請帖。

「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進去，我這張請帖可以帶三個人進客廳，不過你得出點錢。」聞婷聽見李信的話，眼中露出得色。

「師妹，你怎麼能這樣。」此時一旁的憨厚男子語帶責怪，「這位小兄弟跟我們一起進去便是，不需要付錢的。」

「我就是看這位弟弟長得眉清目秀頗為可愛，開個玩笑。」聞婷聽見她師兄的話連忙辯解，似乎對這個師兄頗為在意。

李信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說自己長得可愛，有些無語。不過能跟着這兩人進去也不錯。

他想了下道：「我剛買了一份賀禮，不如放在一處。禮重點臉上也好看不是？」

聞婷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的禮品，看上去還值點銀子，便欣然同意。

接下來一路上三人聊些江湖見聞，說說陳年故事，這聞婷是個話癆不一會便跟李信聊的熟了。

約摸小半天路程三人便到了黑水寨門口。聞婷交出請帖，遞上賀禮。一位管事模樣的老者便帶着三人進了寨子。客廳外邊院子之中早已佈置好了百十桌流水席。三教九流、還有一些黑水寨的低級幫眾已經坐了不少。

管事的老者帶着三人徑直穿過院子進了客廳。安排三人在一個角落裏落座，隨即便離開了。

「小哥你看，那中間的幾桌都是大門派的座位。靠前的一桌中間坐的那位好像是地榜排第四十九的鐵棍孫銓。」聞婷坐下之後掃了客廳一圈立馬發現了一個高手。

李信此時也正在打量客廳里的情況，貌似開席還有段時間。正主還沒到，入座的人也剛過半。自己要查的事情必然是隱秘之事，這事就算是黑水寨做的恐怕也只有少數幾人知曉。現在他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想到這裏，他便安心坐下又跟聞婷此女閑扯起來：「這還真有地榜你高手？」

「這尤寨主早幾年名列地榜第十九位，現在是因為進階先天才下了地榜。認識幾個地榜高手不是正常嗎？」聞婷一副你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着他。

「早幾年李兄第恐怕還沒出江湖，不認識也正常。」旁邊的朱定開口替李通道。

「確實如此。」李信答得無比誠懇。

「李兄弟看樣子也已經凝竅了吧？說不定以後也能榮登地榜呢？」朱定接着說道。

「朱兄過譽了。」李信岔開話題，「這黑水寨當真是好氣派。我都有點迫不及待想見到尤寨主了。」

聞婷聽見此話眼珠一轉道：「小哥如果有事想得到尤寨主青睞，我倒有個主意，就不知你敢不敢。」

「什麼主意？」李信聞言疑惑道。

「聽說這次賀壽作為助興節目，到時候會有各派小輩上台比試。贏了的會有一份獎勵。你要是能上台，就算拿不到獎勵只要表現好點。也會讓黑水寨另眼相看，再求人辦事不就好說多了？」

李信聽完拒絕道：「那就算了，我參合這事不合適。」

「我看你是不敢吧？」聞婷白了他一眼。

說着話間，來的賓客越來越多。又過了一會一位精幹老者再幾人陪同下走了進來。客廳里眾人紛紛起身打招呼。

李信一聽稱呼，明白了此人正是「過江龍」尤克敵。先天武者有些看不出來年紀，此人更像是一個中年武者。面色紅潤，頭上沒有一絲白髮。而跟他一起過來的人中果然有兩位先天高手。

「這兩位先天是何人？」李信問向聞婷。

「這兩位都是尤寨主的老朋友。鶴髮童顏那位叫趙義，另一位面相和善的叫王通。我也是聽師傅提過一次。」聞婷此時正盯着此二人。

正主既然到了，過了不久宴席正式開始。這酒菜是真不錯，比李信上次吃的一百兩一頓的酒菜還要好。他動了筷子便停不下來了。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黑水寨一位管事便提議由在場的小輩比武助興。這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擂台都現成的。不一會便有兩個蓄氣期青年上了準備好的擂台。二人你來我往，不求有功但求好看。各種花招層出不窮，立刻把氣氛活躍了起來。

接下來又有幾人先後登場，直到一位凝竅期的年輕男子上台之後，挑戰的人才漸漸少了起來。

「小哥，你表現的時候到了，台上此人不過剛剛凝竅。你此時上去表現下剛剛好。」聞婷緊盯着擂台上情況沖李信說道，卻半天沒聽見迴音。

李信從頭到尾根本就沒看比武，此時正夾了一塊又肥又大的肉往嘴裏塞。嘴角吃的油膩膩的，他等肉進嘴，隨手在衣服上擦下手，便抓起面前的酒壺往嘴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