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絕不苟活

「不……君生，我生，君死，我死，你若去了，我定相隨，絕不苟活――」

「我愛你，若有來生，我依然……還要愛你。」

床榻上的人猛地驚醒過來，光潔的額際一大片冷汗，女子的面色驚人的慘白。

「蘇沐塵，蘇沐塵在哪裏？」

紫環靠在牆上，驀然聽見女人在說話，她定眼看去，卻是楚清若掀開棉被，要從榻上下來。

紫環一驚，趕忙上前穩住楚清若的身子，「娘娘，你還不能下榻。」

楚清若見着一個活人，也沒管對方是誰，抓着就問，「他呢，他怎麼樣了，他還活着么？」

紫環被她臉上的神色怔住，愣了好半晌才吶吶開口道。

「主子傷的是後背的胸口處，太醫說，那箭頭刺進主子的心臟，只差一寸，若是再偏一些，恐怕是沒有什麼機率存活的。」

「……主子已經拔了箭頭了，太醫說，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主子的造化了……」

楚清若全身僵住，聽着耳邊傳來的話，字字句句如五雷轟頂，面色瞬間慘白的堪比女鬼。

造化……

……

外邊忽然一陣喧鬧聲。

「爾等休要放肆！」

莊嚴而霸氣的六個字闖入她的耳中時，楚清若所在的屋子，已經被人踹開了房門。

紫環抬眸看去，卻見是太皇太後走了進來，身邊還跟着兩位武藝高強的嬤嬤。

太皇太后的視線瞥向癱坐在地上的，像是被抽幹了血色的女人，抬腳，慢慢的朝她走去。

她的臉上詭異的蒼白，遊離無神空洞的視線，落在太皇太後身上，還未來得及定下，就被眼中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楚清若連連退了好幾步。

太皇太後用的力，應該還挺大的，楚清若能感覺到痛。

唇角那邊還有些癢，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她唇角那邊，緩緩淌下。

她這幅失了魂，臉色煞白，感覺隨時都會暈倒的樣子，落在太皇太后的眸中，竟沒有一絲的心疼。

太皇太后臉色蓄著怒意，沉沉的，又朝楚清若逼近了幾分。

「哀家有沒有和你說過，你不應該留在老九的身邊？」

那邊太皇太后氣的發顫，「哀家送你離開，你為何要逃走，你若是不逃，聽竹那丫頭就不會死，老九今夜也就不會為你而傷！」

楚清若依舊毫無反應，任她罵去。

太皇太后見狀，更是氣急，她怒急反笑，揚起手又想重重的甩在楚清若的臉上。

然……

這一次，她的手，卻是被扣在了半空中。

楚清若的眸里並沒有多少焦距，她卻是慢慢的抬眸看向太皇太后。

「這刺客，是你尋來的么？」

太皇太后沉沉的盯了她一會，陰陽怪氣的笑。

「你以為哀家，會對自己的親孫子，下狠手么？」

楚清若看着她，聲音一如既往的飄渺清淡。

「我明明看着那箭，是射向他的，所以我掙開了紫卉的手，以為能幫他擋下，結果卻是他反應更快，抱着我，替我擋下了……不僅如此，此次，連上官月漣也受傷了，他沒理由搭上自己，還搭上上官月漣，所以，只能是你――」

太皇太后冷笑，楚清若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其實是有氣無力。

「是不是他身邊出現的每一個女人，你都要除掉？只是我和他身上連通著情蠱，還生了孩子，所以你大發慈悲，沒有殺我？但上官月漣，你忍不下去，所以，你設計了這麼一場謀殺？」

太皇太后的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她甩開楚清若的手，語氣嘲弄。

「你和你的母親，一樣的聰明。只是這聰明，你還不太夠你母親的三分之二。」

楚清若扯了扯唇，沒有與她計較，聰不聰明的問題。

她繼續自我的猜測，「他受傷的時候，才和我說，他已經和太皇太后你，拿到了情蠱的解藥，清若大膽的猜測，太皇太后應該，本來只是想趁機殺了上官月漣的，但你覺得，皇上拿了解藥，應該會給我服下，所以，情蠱一旦解開，太皇太后你……便動了殺我之意。」

當時，她看的清清楚楚，又兩隻箭朝她這邊射來。

一隻是朝她射過來的，一隻，是朝蘇沐塵那射過去的。

她身邊，自有紫卉會擋着，可蘇沐塵沒有。

太皇太后必定是猜到，以她的位置，只要蘇沐塵可能會有事，她就肯定會為蘇沐塵擋箭。

只是，她錯估了，蘇沐塵的反應能力，以及他救下她的速度……

太皇太后眉眼挑起涼涼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