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

多年不見

天色暗沉了下來。

有烏鴉的嘎嘎聲不斷響起,由遠及近,似乎很緊迫的感覺。

原本笑吟吟講故事的伊澤杉神色微變,就在他想要招呼后廚的灶門夫人過來時,灶門家最小的孩子六太咿咿呀呀地扭動起來。

灶門禰豆子見狀,她笑吟吟地起身抱起最小的弟弟:「六太越發活潑了。」

她抱着弟弟在門口來回走動,小孩子歡快的笑聲響起。

伊澤杉看到灶門禰豆子的站位,他微微蹙眉,暫時停下了講故事,他環視四周,看到旁邊架子上掛着的白色外褂。

伊澤杉笑着起身拿起架子的白色外褂,他走到門口招呼灶門禰豆子:「外面天冷,你弟弟還小,不要被冷風吹到了。」

灶門禰豆子見狀露出柔和的笑容:「謝謝您的關心,伊澤先生。」

禰豆子單手抱着弟弟,另一隻手接過外褂,試圖將罩在弟弟身上。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林間,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帽子的人出走了過來。

禰豆子抱着弟弟站在門口,恰好看到對方:「哎?這麼晚了,也是旅人嗎?」

伊澤杉正伸手幫忙用褂子蓋着灶門六太,他的動作非常溫柔,臉上還帶着微笑:「是嗎?那可真是巧了。」

說這句話時,伊澤杉仍舊背對着那個人,他垂眸而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防止露出端倪。

灶門禰豆子揚聲呼喚母親:「媽媽,有一位先生……」

然而她的話說到一半,從林間走出來這位面容蒼白俊美,眼睛是鮮血顏色的男子突然抬手。

肉眼看不見的如長鞭一樣的尖刺從遠處襲來,劃開了空氣中飄蕩的雪花。

伊澤杉猛地拉着灶門禰豆子後退一步。

鋒利的尖刺在眼前一閃而過,大約三四秒后,灶門禰豆子猛地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剛才打向自己?!

伊澤杉擋在灶門禰豆子身前,他一臉焦急的模樣:「糟糕!那人好像是個壞蛋,他剛才是不是拿槍了?否則攻擊怎麼這麼快?!」

鑒於伊澤杉拉着灶門禰豆子退入了門內,從鬼舞辻無慘的視角暫時看不到房子裏的幾個人。

鬼舞辻無慘可以聽到、感知到房間里的人,但他看不到。

所以也並不知道擋在灶門禰豆子身前、大聲說着敵人有槍的伊澤杉是笑着的,這笑容格外暢快。

聽到伊澤杉提到了槍械,灶門禰豆子明顯緊張起來,她緊緊抱着弟弟六太,飛速招呼同樣緊張起來的弟弟妹妹們。

「媽媽嗎?」她焦急地問著。

后廚的灶門葵枝聽到聲音不對,也連忙走過來:「出什麼事了……」

話未說完,就見堵在門口,背對着所有人的伊澤先生突然整個人裂開了!

對,像是被什麼東西撕碎一樣,直接在門口裂成了無數片,鮮血濺射出來,讓本來就緊張害怕的灶門一家全都傻眼了。

灶門葵枝倒吸一口涼氣,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花子,並試圖上前攬住所有的兒女。

緊接着,身穿黑色西裝的鬼舞辻無慘出現在門口。

他冷漠地說:「愚蠢的人類,什麼槍?真是沒見識。」

鬼舞辻無慘那雙鮮紅的眼眸掃過眼前這些人,他抬起了手。

灶門禰豆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剛才那個人抬起手,自己就好像被攻擊了!灶門禰豆子慌亂之際猛地抱緊弟弟並向後撲去,她在試圖保護後面的弟弟妹妹。

就在此時,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金色鎖鏈無端出現在空中,緊接着鎖鏈宛如有意識一樣,直接纏住了灶門一家人。

鎖鏈的出現超乎所有人的想像,鬼舞辻無慘更是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些,正好讓出了軌跡。

只見金色鎖鏈纏着眼前這六個人,在半空劃過一個非常飽滿的弧度,直接被拉入了不遠處的小倉庫。

鬼舞辻無慘緊緊盯着不遠處的倉庫門口。

原本被刺鞭撕裂的伊澤杉緩步從倉庫門口走了出來,原來之前和禰豆子說話、給灶門一家講故事的伊澤杉只是一個影分1身。

鬼舞辻無慘下意識地去看門口散落的屍體,卻見那些鮮血和碎肢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紫藤花。

這一束紫藤花色格外鮮艷,紫色、深紫色、白色、深粉色……鮮艷繽紛的花束落在雪地上,散發着清冽的香氣。

鬼舞辻無慘猛然發現了一件怪事。

從他靠近這座木屋后,四周的風雪聲好像小了一些,而在看到紫藤花之前,他也從未嗅到過紫藤花的香氣!!

「你是……」

鬼舞辻無慘的神情變得難看起來,難道他被愚蠢的人類愚弄了嗎?

伊澤杉用幻術讓灶門一家都昏睡過去后,他立刻啟動了封印陣,整個倉庫都處於封印之中。

除了他能解開封印外,裏面的人無法出來,外面的人同樣無法進去。

「若非他們早早睡過去會引起你的警惕,我早對他們用幻術了。」

伊澤杉深知鬼舞辻無慘是極為警惕怕死的膽小鬼,若是他察覺到這戶人家的狀況不對勁,也許半中腰轉道跑了呢?

鬼舞辻無慘身為鬼的始祖,擁有可怕的氣味和聲音感知力,尤其是擅長分辨人的生命狀態。

伊澤杉可以自己給自己上封印陣分出一個影分1身當誘餌,但不保證四五個一樣的影分1身是否能騙過鬼舞辻無慘。

所以他之前只能什麼都不說,默默地警戒着四周,讓灶門一家按照自己的日常生活活動着。

但現在沒關係了,目標已經落網,他只需要收網即可。

伊澤杉抬手拉開外褂的衣襟,露出了裏面的日輪刀。

伊澤杉伸手握刀,長刀緩緩出鞘,他喟嘆道:「鬼舞辻無慘,真是……多年不見了。」

深綠色的刀刃散發出冰冷的寒意,刀身上刻着惡鬼滅殺四個字。

在看到這把刀的瞬間,鬼舞辻無慘就冷笑起來。

「原來是鬼殺隊的雜碎。」

「是啊,身為鬼殺隊的劍士,見到鬼王怎麼能不砍一刀呢?」

伊澤杉輕笑起來,日輪刀橫於胸前,右手握緊刀柄,左手輕彈刀刃,他抬腳點了點地,原本黑沉的眼眸里出現點點金綠色的光。

「那麼,請多指教。」

話音落下,眼前這長發青年宛如一道綠色的影子,倏爾出現在鬼舞辻無慘的面前!

鬼舞辻無慘:!

這速度,可不是普通的柱能達到的!

鬼舞辻無慘抬手擋在身前,手臂化為可怕的肉柱迎上日輪刀。

在血肉和日輪刀相撞的一瞬間,血肉發出滋滋的灼燒感。

然而下一秒,這可怕的肉壁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在卡住了日輪刀后,似乎打算反向吞噬眼前的黑髮青年!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伊澤杉眼眸微閃,伴隨着冬雪氣息的冰冷呼吸飛速在肺腑中流轉,力量通過血液傳遞到身體各處,他的眼前一片通透,繼而深綠色的刀刃上隱隱出現了刺目的焰色。

日之呼吸·三之型·烈日紅鏡!

眨眼間,原本卡住刀刃的巨大肉壁被猛然撕裂,刀光宛如烈日照射下來似的,直接綳斷了肉壁的橫截面。

鬼舞辻無慘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這人明明和繼國緣一面貌不同的,可是那眉宇間突兀多出的斑紋,那刀刃上傳來的灼熱燃燒的感覺,這這這……

「你是日之呼吸的傳人!」

鬼舞辻無慘簡直要嚇壞了好嗎?

他當年被繼國緣一砍了那麼多片,繼國緣一刀刃殘留的火焰直到現在都還在灼燒着他的身體,怎麼幾百年後又冒出來一個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

說時遲那時快,鬼舞辻無慘轉身就跑!

對,這位號稱鬼之始祖的牛逼大佬其實是個慫貨。

鬼舞辻無慘一邊朝着來時的山路狂奔,一邊在心中呼喚鳴女。

鳴女是鬼舞辻無慘製造的鬼,這隻鬼有特殊的血鬼術·無限城,可以製造出一個特殊的空間,並讓空間門開在任意地方。

鬼舞辻無慘作為鬼王,可以號令所有鬼為他所用。

惜命的鬼舞辻無慘不管到哪裏都會帶着鳴女,今晚他路過附近的山頭,心血來潮想要製造鬼,結果踢到了鐵板,第一想法就是招呼自己的傳送工具人鳴女,讓鳴女帶自己離開。

鳴女距離鬼舞辻無慘的位置不遠,接到老闆的命令,鳴女立刻朝着老闆的位置趕來。

鳴女的血鬼術發動是有距離限制,她必須在老闆附近才能開啟無限城的空間。

鳴女利用空間傳送趕路,速度自然是極快的。

三五個呼吸之間,她就來到了這座山的半山腰。

然後她看到了讓她鬼生難忘的一幕。

可怕的、強大的、無可匹敵的鬼王鬼舞辻無慘正瘋狂跑路,他背後一個穿着深綠色褂子的年輕人舉刀狂砍。

鬼舞辻無慘看到鳴女時,目露驚喜之色。

就在此時,他一頭撞到了什麼東西。

淡金色的光罩出現在鬼舞辻無慘和鳴女之間的空地上,那是伊澤杉花費了一下午時間設立的封印結界。

鬼舞辻無慘愕然後退了幾步,下一秒,只覺后心一涼。

明明還在十幾步開外的青年,此刻卻輕飄飄地出現在鬼舞辻無慘身後,一個千手扉間親傳的飛雷神·斬,如行雲流水一般刺穿了鬼舞辻無慘的一個心臟。

吧嗒,破了一個洞的心臟掉在雪地上。

伊澤杉宛如一片輕盈飛舞的雪花,身姿輕盈地落在了三米開外。

青年手腕一抖,刀刃上殘留的鬼血化為青煙,無聲消散在紛飛的雪中。

他笑吟吟地看着鬼舞辻無慘。

「我看到了,你有七顆心臟和五個大腦。」

「我還可以捅十一次,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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