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遵守人間的規矩

在濕婆的面前是一片巨大無垠的海域，黑色的海水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萬里江山如畫。

而在青衣人的面前，則是一片巨大的山脈，正是燕山分支的一部分，山裏有面湖，倒映着嶙峋的波光明鏡，在湖面中是一片小島。

青衣人的身形似乎要化掉一般，在這山水之間，慢慢的溶解聚散，不斷的出現在這片山水中的任何地方。

忽然黑水滔天而起，就像是滿腔怒意的迸發，向著青衣人的山水幻化衝擊而去。

青衣人則簡簡單單的立着，沒有絲毫的動靜，只是原本要化去的身形開始清晰起來。完完整整的出現在那座島嶼之上。

「肖天宇，你的母親便是在這個島下。」青衣人對着肖天宇說了一聲。

肖天宇搖搖頭，這時候。自己已經難以分辨虛實幻夢，這一切可以全都當成是自己的幻想中的東西，不需要太認真的對待。

「你只有這一次機會。」

肖天宇搖搖頭，他腳下踩着的是人間，在人間，便只言人間事。

「這是你的因果。不是我的因果，我的因果已經結束。」

肖天宇十分安靜，「母親大人嗎？這……我暫時還不能夠接受啊。」

青衣人一笑，便不再說話。

心都不信，怎麼可能實現，唯心一事，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對錯真假。

黑水瞬間衝垮了這片青山綠水，然後黑濯濯的污染了過來，將眼前的大山、綠水盡皆染成烏墨一般的顏色。

只有青衣人的青，在這片山水之中顯得無比的凸出，同樣沒有收到污染的還有青衣人腳下的那片小島。

那座叫做懸空島的小島。

「師傅啊，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從來都未曾見過啊。」此時的濕婆雖然面目猙獰。但並不是一味的兇惡，還是以前那個對武學追求勝過一切，信仰力量便是一切的那個真正的天才濕婆。

「這，難道你不知道嗎？」

「師傅我知道了，我本來便以為這個東西是師傅送我的。現在我便還給師傅。」

那是一顆金色的珠子，名為涅盤。

肖天宇也從懷裏面取出了一顆珠子，是已經視自己為廢人，從而攜美去了美利堅的上官玠的東西，上官玠說，沒用的東西，險些誤了老子一輩子的幸福。

最後的時候，上官玠居然連自己的信仰和過往全部都遺棄掉了。

肖天宇手上的珠子也飛了出去，這本來便是青衣人花費不知道多少年，才完成的珍瓏，那麼這個地方自然有些東西，是青衣人說了算的。

「這邊是第二顆珠子，涅盤嗎？」

兩顆珠子到了青衣人的手上，然後跟扔垃圾一般的扔到了地上。這座小島，便完全的沉默下去，然後慢慢的浸入到水中，眼前的一片，便完全的被黑墨一般的天地污染。

「這是你的體外真氣，確實是比我更加厲害，但是我要勝你，還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首先我們就進行一場公平的對決吧。」

青衣人大笑起來，顯得極為愜意，一切都在不言中，都在算計中的樣子。

但是聽在濕婆和肖天宇耳朵中的時候，卻是有一股難以相信的震撼，肖天宇終於相信了濕婆的那句話，青衣人在中華大地，盤桓多年，戀棧不去，果然是有所求的，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賞賜濕婆一場公平的戰爭，那麼這便說明，他有能力給濕婆一場不公平的真正，用公平的獎勵，用不公平的來懲罰。

他以為他是誰，神嗎？

濕婆的聲音從風中，從大海中，從天地的回鳴中出現，進入了肖天宇的耳朵裏面，「記着，這片黑色的大海，就是我留給你的財產，一會兒，如果我死掉的話，你千萬記住，要把這片大海收到自己身體之中。」

然後，肖天宇就從大海之中，風中。自然界的一切聲音之中，聽到了一首類似於歌訣一般的聲響，「這是我武功的根基，夢幻人生。」

肖天宇面上沒有任何作色，但是卻已經把這些東西默默的記憶住了。

青衣人的聲音恰恰在這個時候響起，「你的山川要崩潰。」

濕婆的身體從扭曲的自然界之中閃現出來，卻是身體上面骨頭已經碎斷完全了。

幾乎離死都不遠了。

「你仍然不是我的對手。因為你的強大隻在於外物。」青衣人笑的滿臉輕鬆。

「你敢說，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肖天宇洗盡鉛華，力盡百難，此時已經站立在了這片黑水之上，與濕婆肩並肩，手挽手。「我一直懷疑你，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這麼大義凜然，這麼不可缺少的話，我就納悶了，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容許你跑出來。」

「呵呵，這個問題嗎。你死了自然會知道。」

「你果然不是我的父親。」

「是啊，青衣人也是需要傳承的。我不過是傳承了他的所有的東西而已。你們沒有希望的。」

「站在人間，便要遵守人間的規矩。」肖天宇還要說。

但是一片巨大的浪花傳遞過來，直接將肖天宇和濕婆的身影沖開。

倒是濕婆，雖然全身的骨頭盡皆斷裂，但是依然傲立着，對濕婆來說，這身皮囊真的就像是衣服，其實是早就改舍掉了。

今日，濕婆第一次印證了自己最荒謬的一個「真理」，雖然真的是外搭正著，但是畢竟是讓他連蒙帶猜。用直覺猜想，用事實印證出來了。

肖天宇看着是濕婆，平生第一次喊出了「師傅」這個詞。

濕婆眼睛之中流露出濯濯的白光，雖然仍然只是一個洞，但是裏面居然開始閃耀出人性的東西。「我近來研究典籍很多。」

如果讓肖天宇明白，濕婆鄭重其事所說的典籍只是黑豹、血狼、唐振生三人弄來的黃色小說的話，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氣死。

濕婆接着往下說，「通過這個典籍，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每個故事其實都有一個主角的。」

濕婆見肖天宇流露出自戀的神情，不由好笑的說：「我要說的是另外一個東西，你牛逼什麼，在這些故事中，像我這樣一輩子大奸大惡的人，如果幡然悔悟，想要做好人的時候，故事的慣性往往會將我推到一個死亡的高度。所以我懷疑我今天要死了。」

「老東西，不錯，你今天要死了。」

「我還沒說完，不但我要死，而且你也要死，因為故事的另一個慣性。就是壞人必死。」濕婆嘎嘎嘎嘎大笑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我絕對不後悔，壞事做絕了一輩子，到了老來的時候，才曉得自己還能夠名留青史。永垂不朽這麼偉大，我感覺確實是值了。」

「師傅，好像事情，沒有你說的那麼的偉大吧，這名流青史似乎還不至於。」

肖天宇渾身一顫抖，突然間，山崩地裂，電閃雷鳴。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濕婆和青衣人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而在此時，濕婆和青衣人卻站立在外面的高山之上，我剛才說了我給你一場公平的比試，在裏面，你獲得全部力量，無比強大，但是仍然無法左右我。

現在你的力量，都化為黑水，消失在畫面裏面了，我看你怎麼去死。

這就是我懲罰你的不公平的戰爭。

一隻手出現在濕婆的心臟位置，捏著心臟伸了出來。

濕婆死。

肖天宇將所有的黑水吸光。然後水中的兩顆球猛然出現，狠狠砸入肖天宇的腦海之中，就這一下子，居然把肖天宇從山崩地裂之中給生生的砸了出來。

肖天宇居然沒死，然後肖天宇看到了濕婆的死。

肖天宇還在滾動之中，已經對青衣人發出了一擊。

青衣人將濕婆的體外真氣留在了畫裏面。自然也將自己的山，自己的水，還有懸空島留在了珍瓏這幅畫裏面，所以，如此說來，兩人都差不多。

但是濕婆終究是死了。

肖天宇出手，一拳遞出，真氣迢遞，黑色的真氣滾滾不絕進入了青衣人的身體，青衣人終究只是一個人，不是神，在這巨大真氣的撐持下。整個身子灰飛煙滅，化為漫天灰塵。

一戰，是役，濕婆死，青衣人死。

在所有人哀痛至極的同時，所有人眼中流出來的卻是輕鬆之極的神情，似乎是搬去了一座大山，一座極大的大山。

安靜了，整個世界。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在這一刻，一座崩壞了的大山，從天而降，落在了肖天宇座落在達斡爾汗國希望之城的背後，除了山，還有水，還有水中沉降入水底的巨大的柱子，懸空島。

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肖天宇第一時間，帶上所有的家眷所有的親戚朋友，手下，都坐上最快的飛機到了達斡爾汗國，然後進入了希望之城。

本來還準備對肖天宇的希望之城動手腳的達斡爾汗的兩個王子，凱瑟里斯和函括台現在都只能任命，肖天宇就是壓在他們頭頂的那一方天空。

肖天宇站在山頂之上，看着一圈城牆正在快速的蔓延，準備將這個巨大的山脈圍住，知道是達斡爾汗國王的心意，也就安心消受。

身後是一個巨大的床輦，幾個美女坐在上面，正在鬥地主，正是李奈萱，李慕清、端木香聞、歐陽菲菲、笑笑、菊白涉間幾個人。

這樣的生活，才叫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