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渭水伯

第四百三十一章:渭水伯

這能是道胎?

司運靈官與司命靈官一時間不禁往那邪祟堆里看去,這小娃娃一雖說有着一股子凡俗所難持的靈氣與沉穩,但是怎麼也到不了道胎的地步。

然而他們又從不曾見過這種體質,只在天宮之中翻閱過相關的隱秘,知曉不踏入修行,道胎也不會體現出特異之處,於是又壓住了心裏頭的疑惑——無論如何,從這位與自家大老爺齊名的大修口中說出來,總不至於有錯。

「道胎是邪魔種子,只要三兒的體質在邪祟間散播開來,必然會引來邪祟的覬覦,一尊道胎,足以打亂它們的陣腳了。」

張清和負手而立,言辭間居然顯得有些冷漠深沉,使得司命與司運一陣心驚,看不透眼前這位拿自家弟子當作破局關隘的大修究竟要做何舉措。

不過張清和的「邪魔種子」之言,卻使得二人很是驚訝。

「不知大前輩,邪魔種子一說所從何來?因邪魔對於這種體質的反常之舉,仙台秘境的宗卷對於道胎多有關注,然而卻不曾聽聞這種新奇的說法。」

司運終究是沒沉住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司命靈官吊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了——這女人這次倒是沒范什麼忌諱,她說的正也是自己想問的。

張清和聞言,那赤面神仙假面下頭俊秀的面兒擰巴了起來,作思索狀。

數百年前……居然並沒有那夜被文昌忽悠過來殺他的小五口中的,「邪魔種子」一說。或者說,天宮並不認可這種說法,那麼這說法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然而現如今不是思考這些旁枝末節的時候,張清和夜會司運司命,也不是糾結道胎究竟是什麼,或者張三到底是不是道胎的。

司夜與司命於是領命而去,開始將一切好好地佈置。

「道胎……」

張清和看着二人遠去,再次將目光全然聚焦到張三身上來。他比誰都清楚,這道胎不過是他生造出來的罷了。

他跨越重重歲月枝杈而來,落在了張家村這方南天一脈以及兩尊五行古仙準備期年的棋盤之上,壓根就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理清頭緒。

這裏不是太浩天背陰山,沒有天宮眾人十多年的鋪墊與準備,與其靜靜等待人家落子收官,得見全局,還不如劍走偏鋒,中盤屠龍。

至於張家村的秘密是什麼,五行古仙究竟有什麼目的,等把盤子掀翻了,自然就會浮現出來……

「閣下究竟有什麼目的,才與我族合作?」

渭水不算浩蕩,可有些地界卻玄幽非常,深不見底,張清和自釣上龍落子后,便知曉了渭水裏頭有着水族,可那頭思忖邪祟動向的他自然不會想到,張忘形天天選擇的釣位下頭,便是一處藏污納垢之所

——就算水裏有着大凶,總歸還該是有魚兒上鈎的,可張忘形卻一次也沒釣上過,張清和歸結於他釣技孱弱,運勢低迷,倒是冤枉他了。他這哪是運勢低迷,這簡直就是撞了大運了。

張忘形放的鈎子下頭不知多少丈,一處難以察覺的秘境中,一座玄幽的行宮靜靜矗立,這建築雜亂而有序,有一種畸形的美感,蒼白的枯骨是它的磚瓦,堆積得密密麻麻,教人認不出其中妖魔骨架的全貌來,只能辨別出利齒與脊椎所在。

一片片鱗片攀附在牆檐,錯落有致,彷彿在呼吸,有若活物。

這行宮之中,有尊水族大修與一名身着赤金色神袍的倨傲男子對坐。

這水族身着湛藍袍服,肩披珠玉,不止不像茅村裏的雜血魚人那般畸形醜陋,反倒是俊朗異常,只是五官各處有着鱗片點綴,不然單看肉身軀殼,線條分明柔和,與人族的外貌好似沒什麼兩樣。

而那神袍男子氣質也非常人,衣飾中最為顯眼的那輪赤陽讓人有種難以直視的錯覺,金色的假面間,兩行黑淚給人驚顫與恐怖感。

「渭水伯只需知曉,我等立場一致,為謀奪張家村裏藏着的東西而來。」

太陽星君言辭之中透露的信息使人心驚。

雖說天下水脈無不出自於滄江,但那也不過是人與水族所共治,無論哪一方都稱不得江流之主,可自太陽星君對於眼前這水族的言辭來看,這所謂的渭水伯,分明已然將渭水當作了自己的封疆。

這便很是耐人尋味了。

「哦?這麼說,閣下是知道張家村裏究竟是什麼東西了?神旨裏頭只說,要我等配合周山那頭,奪取之後將東西自渭水悄然送出,卻沒有告知這張家村究竟藏着什麼,或可在閣下這裏解惑?」

渭水伯的眼神有若深邃的大淵,使人看不出深淺,但是太陽星君卻嗅到了絲毫危險的意味。

「渭水伯說笑了,莫說是尊上,張家村眾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那物究竟是什麼,既然那位不曾告知,尊上又何苦探究呢?」

太陽星君言辭顯得尊重,語氣卻在嬉笑。實際也不過是在敲打眼前這個魚人,想讓他好生辦事。

這水族大修雖說俊朗有如人族,然而眼睛卻依舊如水族一般嚇人,他靜默地盯着太陽星君良久,才打算揭過,再不願做言語。

「我還記得數日前,你損失了一頭龍落子,那人把這畜生的請神生生打斷,而後才被斬殺,斬斷那絲聯繫,至少要大修才能做到,青雲天恐早冒風險派人過來暗裏護著了,渭水伯還是小心為妙。」

「一頭迷途的龍落子跑到渭水裏頭也是常事,自那以後,我已讓不老實的妖物好生蟄伏了,況且謀奪張家村的,是周山一脈,和我水族有何干係?」

渭水伯自覺自己只是充當個運寶的媒介,況且張家定然正因木元古仙一脈的邪魔盯上而焦頭爛額,哪會管無害的水族,他隱藏得深一點便是。

可也正是這個時候,秘境的內天地卻傳來絲絲縷縷的顫動,他們腳下的肉壁不斷地舒緩收縮,彷彿感知到了某種興奮與渴求。

即便這渴求無比微弱,但是也畢竟使得秘境邪物起了一定程度的反應。

二者再不僵持,臉色齊齊一變,一時間居然不知這奇異的現象究竟是因為什麼。

而正在這秘境上頭,終於耐不住性子的張忘形,拿着張清和隨手搓就的魚餌丸子,開始釣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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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名狀的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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