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薑辣的很
牧明璋走後,宏鳴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木盒。
木盒中裝着一個直徑約三寸、翠色半透明的琉璃盞。
其形狀猶如一片荷葉,拿在手中很有質感。
宏鳴端詳著琉璃盞由衷感嘆道:「果然是個好東西。」
「老爺,這是什麼?」
宏鳴看了侍衛一眼,得意地說道:「此物名為琉璃盞,是達官顯貴專門用來品酒的東西。」
「哦……」
「去,把我藏的那瓶葡萄酒拿來。」
「誒。」
宏鳴將琉璃盞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倒入葡萄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宏鳴站在窗邊,邊欣賞月色邊飲酒作樂。
夜空藍的深沉,藉著朦朧的月色牧明璋又悄悄回到皇宮。
赫然仰望夜空見天色已晚便起身與慕曦告別。
離開沐雲閣沒多久他便遇到匆匆趕往瓏樂軒的牧明璋。
「國師?」
牧明璋見到赫然趕忙停住腳步向他行禮。
「國師可是剛從宮外回來?」
「哦,」牧明璋淺笑着回應道,「小人出宮探望了一位故友。」
「何人如此大排面,竟能勞動國師親自出宮。」
「兒時玩伴,無名小卒罷了。」
「原來如此,天色已晚,國師早些回殿休息吧。」
「有勞二王子關心。」
牧明璋屈身拱手一直目送到赫然背影消失。
呼~
牧明璋剛走回寢殿,一縷白煙隨後便跟了上來。
他探望左右,見四下沒人趕緊將房門關好。
「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
「很好,那下一步棋就交給你了。」
「小女出手,國師放心~」
深更半夜人們正進入夢鄉時,牧明璋的瓏樂軒忽然鑼鼓喧天燈火通明。
緊急的嘈雜聲,很快便把瓏樂軒附近幾個宮殿內的人吵醒。
「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雨欣迷迷糊糊地從床榻上走下來。
守夜的侍女見狀趕忙為她點亮燭火。
「外面怎麼回事?」
「回姑娘,奴婢也不知道。」
「你去看看。」
「是。」
慕曦正盤腿打坐,聽到喧鬧聲他緩緩睜開眼。
透過厚實的牆壁他看到一群人正拿着燈籠在庭院中亂跑,似乎像是在找些什麼。
牧明璋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着急地對侍衛們喊道:「都查仔細點不要放過任何角落。誰把東西給我完好無損地送回來,我賞誰一千枚金幣。」
聽到有重賞,僕人們全積極地參與進來。
一個時辰后,牧明璋的貼身老奴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身邊說道:「國師,瓏樂軒上下都翻遍了也沒找到您的寶貝。
會不會是落在了其他地方?
或者是被哪個不長眼的小廝給偷走了?」
「不可能,」牧明璋斬釘截鐵地說道,「那琉璃盞可是國主賞賜我的寶物,就算他們再貪心也不敢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吧。」
「這……」
慕曦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收回意念,心想:他這是又想鬧哪出?
僕人徹夜未眠把整個瓏樂軒翻了個底朝天。
牧明璋丟失寶物的消息不脛而走。
次日清晨赫連贇醒來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牧明璋懸賞尋寶的事。
他用完早膳便將牧明璋宣入伏龍殿。
「參見國主。」
「免禮,」赫連贇看着牧明璋緩緩說道,「聽說你丟了件寶貝。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你如此大動干戈?」
「回國主,此物對臣來說很重要。」
「哦?」
「其實此物國主並不陌生。它正是國主帶臣去雲夢澤時賞與臣的那隻琉璃盞。」
「我還當是什麼稀世珍寶。一隻琉璃盞而已,你若喜歡朕再送你一隻便是。」
「臣弄丟國主賞賜之物本就罪該萬死,怎敢再奢求國主的賞賜。」
「誒,國師言重了。
你為璇璣國鞠躬盡瘁,賞賜幾隻琉璃盞又算得了什麼。
朕還記得當初朕險些在雲夢澤遇難,若不是你拚死護朕周全,朕哪還有今天。」
「臣感念國主知遇之恩,願為國主赴湯蹈火。
此物對臣來說意義非凡,若不將它尋回臣再無顏面見國主。」
赫連贇緩緩嘆出一口氣看着牧明璋說道:「既如此,那朕允你調出一隊蜂鷹特使。讓他們幫你尋找那隻琉璃盞。
倘若真是被人偷走的,你直接收他性命不用向朕彙報。」
「多謝國主。」
回到瓏樂軒,牧明璋又命手下調查近日進出過他殿內的人。
宏鳴昨夜喝的酩酊大醉,待他醒來時已日上三竿。
「走開!」
「我們奉國主命令搜查此地,誰敢阻攔?」
宏鳴用手扶著腦袋緩緩起身問道:「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吵?」
哐~
沒等宏鳴睜開眼,一隊穿着特使服裝的男子直接闖進他卧室。
「你們是什麼人?」
蜂鷹特使在宏鳴床頭髮現那隻琉璃盞后立馬取來呈給領頭特使。
「哼,果然是你。
給我拿下。」
「哎哎……你們是什麼人?我犯了什麼罪?憑什麼抓我?」
「你給我看清楚,這牌子上寫的什麼。」
「蜂鷹特使。」
看到玉牌上的字宏鳴嚇傻了。
「特特使,小人到底犯了什麼罪?」
領頭特使拿着琉璃盞問道:「這東西可是你的?」
宏鳴想起牧明璋的囑託緩緩對特使點了點頭。
「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連國主賜給國師的寶物你也敢偷。」特使用手指敲了敲宏鳴的腦袋譏諷地說道,「我真好奇你這裏裝的是什麼。」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這東西是國主賜給國師的?不可能,不可能。我要見國師。」
「你要見誰我們管不著,我們只負責抓賊。
帶走!」
蜂鷹特使直接將宏鳴關入皇宮死牢,並查封他名下所有財物。
赫連贇得知偷琉璃盞的人是宏鳴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國主,琉璃盞已找回,那個賊…該怎麼處置。」
「殺。」
「遵命。」
被關進死牢后的宏鳴一直喊冤,只可惜他此時已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要見國師,不,我要見國主。」
「嘿~」牢頭看到他那狼狽樣忍不住譏笑道,「見國主?你知不知道自己待的是什麼地方?
這特娘是死牢!
進了這裏就沒一個能活着出去的。」
牢頭身邊的侍衛小聲提醒道:「頭,有個道士從這出去了。」
「那能一樣嗎,人家那是神仙,不是神仙也是半個神仙。哪像他,屁本事沒有還擱這自以為是呢。」
宏鳴從衣服中搜出點金幣悄悄放到牢頭手中。
牢頭看着他低頭一笑轉身就把金幣給扔了。
宏鳴失落地坐到地上,背靠牢門看向窗洞外,眼神中充滿絕望。
叮鈴鈴……
如煙伴着銅鈴聲飄進地牢走到他面前。
宏鳴看到她又感到一絲希望。
「如煙,是國師派你來的嗎?」
「你說呢~」
「這一切是不是他親手策劃的?我對他忠心耿耿,他為什麼要滅我性命?」
「我不是國師,我怎麼知道~」
「那你來幹什麼?」
如煙眼中透出一絲殺氣,宏鳴看着她充滿警惕。
「國師命我來送你一程~」
「啊?」
「你放心,我很溫柔的,不會讓你感到痛苦。」
「哈哈哈哈……」宏鳴放棄掙扎苦笑一陣。
如煙看着他好奇地問道:「你笑什麼?」
「我以為只有我自己傻,原來比我傻的大有人在。」
「此話何意?」
「我什麼都沒做他都要滅掉我,你跟在他身邊不知道哪天也會命喪黃泉。」
「我的命本就是他給的,他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宏鳴釋放冰冷的眼光看着如煙說道:「那我就去地府等着你。」
「等著吧,如果你不急着投胎的話。」
如煙說完輕輕轉動了幾下手掌,不一會兒宏鳴便被白霧籠罩。吸進白霧后,他就像中邪一樣狠狠掐住自己脖子。
「啊……」
宏鳴臨死前感覺靈魂出竅變成殺手狠狠扼住自己肉體咽喉。
他拚命掙扎著沒過幾秒就咽氣了。
牢頭給他送飯的時候,看到宏鳴瞪大眼雙手掐著自己脖子嚇得他在原地愣住。
宏鳴死後景榮街才消停下來。
自從服用慕曦的丹藥,赫連贇很久沒像今日這樣失眠。
他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心中實在煩躁的很。
「來人,召慕法師進殿。」
「是。」
慕曦打完坐剛欲入眠便被赫連贇宣進伏龍殿。
「參見國主。」
「免禮。」
「國主這麼晚召見臣可是有要事?」
「你猜猜。」
慕曦用餘光迅速掃了赫連贇一眼,而後平靜地說道:「國主還在為景榮街起民怨的事愁心。」
「嗯。」赫連贇邊嘆息邊無奈地點點頭。
「國主不必憂心,此事順其自然便好。」
「可景榮街就在朕眼皮底下,朕要縱容此事無所作為,恐會被後人恥笑。」
「古時有一人十分喜愛貓,他日日為貓洗澡可貓身上隔段時間還是會出現跳蚤。國主認為這是為什麼?」
赫連贇從未養過小動物,他想不出答案便看着慕曦好奇地問道:「為何?」
「因為小貓天生愛到處亂跑,所以無論主人把它洗的多乾淨它都會弄得滿身塵土。」
「那我就該任由他們這麼放肆嗎?」
「貓身上出現跳蚤您幫它除去便是,不過您不能因為它身上有跳蚤就把它永遠關在屋裏。」
赫連贇聽了慕曦的話幡然醒悟,世上從沒一勞永逸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