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出離

六十八、出離

()搶回了身份證戶口本房產證的殷小朔一路都不太高興,連韓復逗他說話都愛答不理的,好容易應一聲,也是說不許把東西拿回去。

韓復無奈,只得發了一千遍誓,絕對不能要辛苦賺的錢被白白騙走,小孩這才舒了口氣,「四萬七千塊啊。」小孩嘆息著,「能買三千六百多個草莓蛋糕呢。」

「小朔愛吃草莓蛋糕啊,咱們這就去買。」韓復總是抓不住重點。

「我愛吃草莓雪糕。」小孩道。

韓復可不答應,「剛跑完步,不許吃涼的東西。」

小孩也不堅持了,反正雪糕也不是多好吃的東西,回家了就有韓自己做的雪糕。

再回到這個房間,殷小朔打量着他和韓寬敞透亮的客廳,一屁股坐在溫馨舒適的海綿沙發里。小孩心裏想着,自從自己來了,房間果然變得不一樣。壓麻的窗帘被換成了棉質的,連捆窗帘的帶子都加上了兩個毛絨絨的布偶,窗台上的植物也多了起來,以前韓可是從來不養花花草草的。簡單笨拙的長長日光燈管被換了下來,有自己看網絡圖片時無意間說到好看的彎管向日葵水晶燈,曖昧的暖光灑下來,自己就躺在坐在橙色的布藝沙發上穿着質地輕軟家居褲的韓的腿上,讓他扎做好的水果雪糕給自己吃。

小孩想着,這就是家了呢。於是,更緊地把戶口本抱起來。

「小朔,怎麼還不去洗手?」韓復問。

殷朔答應着,卻將一堆證件壓在沙發墊底下。還一步三回頭的,生怕韓復給拿走了。一洗完手就又跑回來看,韓復笑着走過來,遞給小孩一杯溫開水,「不喜歡這個房子嗎?」

殷小朔連連搖頭,「喜歡。」

「那為什麼不要?」韓復問。

「要交錢。」小孩很實在。

「可是,韓覺得交這些錢很必要。」韓復坐在了小孩身邊,握住了他放在沙發上的手。

殷小朔抬起臉看着韓復。韓的臉真好看,尤其是眼睛,不管他說什麼,只要你這樣看着他,就總覺得是真的。

「在這個年代,我們都是男人是不能成親的。我想給你一點東西——」韓複試圖解釋。

「我不要。」殷小朔道。

「不要什麼?」韓復有些急。

「不和你成親。」殷小朔抽出了被韓復握著的手。

「為什麼?」因為他嗎?明明已經決定了不回去。

「我們那裏,誰家娶媳婦,誰家就蓋大宅子。」殷朔解釋道。

韓復沒說話,殷朔也沒說話。兩個人坐了好一會兒,韓復起身,「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韓——」殷朔揚起了臉。

「想吃雞丁拌飯,剛才路過你還說的。」韓復哄他。

「韓。」小孩的眼睛閃閃的。

「再幫你做個炒年糕,西紅柿放多多的。」韓復笑。

「韓!」殷朔急了。

韓復回頭看他,「一會兒就好。還要燒個湯,海米冬瓜湯好不好?」

「韓!我要買大房子!我不要嫁給你!」殷朔吼出來了。

韓復突然覺得心被揪在了一起。

殷朔站起來,「雖然,房子是你買的,傢具是你辦的,每天吃的飯菜都是你做的。我在這裏幾個月,一共才賺了五千塊錢,還在你的賬戶里。可是,韓,小朔不想要你分自己的房子給我,小朔也不想像個孩子一樣每天讓你哄著照顧,小朔每天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你給的——」

「對不起。」韓復說。

「韓——」小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韓,銳利的一豎起來自己就會嚇得屁股痛的眉毛,微微眯起來自己就會心跳個不止的像是能將人吸進去一樣的眼睛,還有韓挺直的鼻子,怎麼現在看起來這麼憔悴呢。

「我知道了。你的五千塊錢,我會另外辦個卡轉給你。X機構那裏,你的信息記錄我會請他們重做。房子,你喜歡的話,可以住在這裏,不喜歡,可以去宿舍住。」韓復道。

「韓要趕我走?」這一次,難過的是殷小朔了。鼻子酸酸的。

「是我錯了。我總是覺得,當初自己沒有照顧好映,所以現在看到你,就總是想給你最想要的生活。映說過,他希望,他的世界裏沒有那麼多的鮮血和人命,我們都像是單細胞動物一樣的活着,每天起床就晒晒太陽,他餓了,我去做飯,我渴了,他為我榨果汁。累了,就倒在誰的懷裏睡過去。那個人不會在他睡得最香甜的時候起身去殺人,不會在他美夢醒來的時候發現手裏只有一個枕頭。不會當着他的面對無辜的人開槍,不會永遠只是說,對不起和這是最後一次。我每次都想,這是最後一次,明天會好,可是每一次都不如人意。當我說相信我的時候,我知道他知道我是真誠的,可是我終究什麼也沒做到。我很後悔,如果當初的我束手就縛,沒有殺人質也沒有殺目標,也許,現在我在三百年後的監獄里,映會每天陪着我。會得到一個關於犯人的編號,映會說,3517,你該刮鬍子了,或者,3517,我愛你。」韓復是如此的蕭索,以至於殷朔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韓——」殷朔小聲叫他。

「對不起。也許,就像你說的,你是映的前世也好,你不是他了。我一直以為,你不願意和季連崇回去,是因為你願意陪着我。現在我才知道——我明白,現在在長安的阿蓮,也和曾經的我一樣,苦苦找着你。那種一覺醒來最愛的人就不在身邊的感覺。你是他的殷朔,卻不是我的映。」韓復看着他,「哪怕再像,再一模一樣,你也不是我的映。」

「韓——」小孩好像只會叫韓復的名字了,除了這個,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去找季連,他有辦法帶你回去。」韓復嘆了口氣。

「那你呢?」殷朔問。

「不知道。」韓復說。默默的活下去,像什麼也不曾有過時候一樣。

「在你心裏,只會愛那個小警察映嗎?」殷朔問。

「是。」韓復說。

「如果我不是他呢?」殷朔追問。

韓復的心像被刀割了一塊,他沒有辦法說你是他,「如果你是阿蓮的殷朔,你就不是我的映。」

「我再也吃不到你燉的排骨了?」小朔問。

「你喜歡的話,也可以來。」韓復沒有回頭。

殷朔一直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我再也吃不到你燒的藕片了。」

「你想的話,我讓沈嵩給你送過去。」韓復說。

「再也沒有人陪我練球了。」殷朔看着那麼冷那麼硬的肩膀。

「對不起。」韓復說。

「就因為我不肯要你分給我的房子?」殷朔問。

「你終究不是他。我把他想要的全給你,是我太自私了。」韓復說。

「那好。我去找季連師兄。我再也不理你了。不理你我就不會被人每天叫早起,不會被人要求每天背單詞,不會有人拿戒尺敲我的屁股,再也不會有人打過我之後把我抱在腿上說小朔,吹吹就不疼了。」殷小朔哭了。

殷小朔打開了門,門被風吹上,殷小朔走遠了,可是,他的韓一直沒有追來,一直一直,沒有追來。

如果我不是映,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從前的一切都是偷來的,現在,該到了還回去的時候。

「小朔。」季連崇在學校門口的電話亭里撿到了凍得縮成一團的殷朔。

小孩的眼睛腫腫的,白嫩嫩的臉頰因為被風吹乾淚水的原因起了皮,季連崇小心的將小孩的長發撥到腦後去,就聽到小傢伙的肚子叫了起來,「怎麼了?」

哭了整整一晚的小孩再也流不出眼淚,鼻子酸起來的時候,眼睛就漲得發澀,亮閃閃的大眼睛沒有了光芒,連嘴上都被咬出了血口子,難看的白皮被牙齒撕掉,嘴唇半邊干,半邊血,「韓說我不是映,他不要我了。」

穿着球衣的季連崇沒有辦法脫下來披到小孩身上,於是,他握著小孩凍得冰涼的胳膊,「走,怎麼也不記得用內力暖身。」

同樣寬厚又溫暖的手掌,一步一步,牽着我的人卻不再是你,如果相識註定是一個錯誤,那我還會不會抬起頭說,「我是殷朔,是個捕快。」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從寫這個文開始,從來沒有過的那麼疲倦過,或者是v了文的原因,留言越來越少,從前熟悉的人也越來越遠,我的壓力越來越大,總覺得是自己不夠好

有人告訴我說,我覺得看這個文的人都是因為你而不是因為文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是這樣

甚至是我自己,也恍然覺得沒有像《支離》《逆差》一樣的喜歡這個故事

殷小朔和韓復,這兩個我因為走不出陰霾才寫出來的人,起初只是讓自己開心一點,後來漸漸沉入故事的時候,我發現,大家好像沒有我這樣的開心

答應了要v文,還是v了,v了之後,更加覺得好像不能更文就很對不起你們

尤其是狀態不好的時候,我每天都在說明天更,總覺得明天就會好,可是,明天又明天,漸漸的,也不敢面對你們

我沒有要誰幫我說謊,斷網了兩天,文的確是寫好的,一直不敢發出來,才覺得一切特別諷刺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走下去,總想更好,卻連原來也不如

每天睡前都會刷留言,卻漸漸的不敢到這裏來

我總覺得我寫了《逆差》寫了《支離》,不過,或者對你們而言,這個是v文,就格外不同

《雙穿》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到了現在,我越來越不明白

我要表達的訓誡的理想,好像已經說盡了

最後還是要說,你們都不願意聽的對不起

我只是想更好而已,我只是一直以為明天會更好而已,卻越來越不敢面對

這一章,還是發出來了,我看到有人說,我在不斷的透支自己的信用,也許

還是謝謝那些曾經鼓勵過我的人,謝謝那些已經離開了所以看不到這篇話的人

如果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v了之後反而不能保證日更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斷更之後收益會慘淡到極點,雖然本來也沒有多少

我曾經以為,我不一樣。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和每個人都一樣

我無數次的想,我除了訓誡之外還能寫什麼

無數次的想,無數次的想不出

甚至我根本不明白,你們喜歡的是我還是只是那個會寫「小心你的屁股」之類的那個人

或者,是我要的太多了

一直沒有勇氣去看的留言和評論,也看完了

我確信,是自己要的太多了

10月29號到11月1號

謝謝你們的等待或者離開,我去掉每日一更的時候,很難過。好像我每晚睡前和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不會再看到那些熟悉的人跟我說熟悉的故事,我一直沒有加上本文不定期更新,因為我總覺得我會回來,還和以前一樣

無論如何,是我對不起你們的等待

如果是這樣,我接受你們的任何評價,關於人品和責任心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後悔v這個文

我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疲憊,這麼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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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雙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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