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尚書嫁女

看完風玉冉的熱鬧后，葉蓁蓁的生活重新恢復了平靜。

崔維楨馬不停蹄地抵達揚zhou，並且在第一時間開始籌建書院，葉蓁蓁在收到他的家書後也開始給他寄東西，包括並不限於食物、家書和旺仔的畫像等到，只要想到什麼都寄過去，崔維楨也投桃報李，開始給她寄回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說太湖石、一枝早梅或是一副江南圖等等。

葉蓁蓁專門用一個匣子存放崔維楨寄來的東西，日常得空了就擺出來作畫，下回寄信時一同打包給他寄過去，如此你來我往之間，倒是有種鴻雁傳情的浪漫趣味。

出了月子的葉蓁蓁很忙，國色會所積壓了不少事物需要她決策，日常還要照顧旺仔，忙得不可開交，還好有崔大娘和芃芃在旁幫忙，家中中饋無需她操心，不然她更是分身乏術了。

即便她忙得不行，也常常抽時間去探望楚凝嫣，她如今已經是八個月的身孕，肚子更加可怕了，之前還能站起來走上幾步，現在連坐着都困難，實在讓人擔心。

這日崔大娘帶着旺仔，葉蓁蓁又抽空去探望楚凝嫣，一進府就發現周府的下人非常慌亂，問了才知道楚凝嫣早上就開始發動，現在都快大中午了，聽說連宮道都沒開。

葉蓁蓁顧不上多想，連忙去楚凝嫣的小院，周訓庭正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一看到葉蓁蓁就像看到救星似的，連聲說道：「嫂夫人，你快進去看看嫣兒吧，她剛剛才昏過去，現在都快沒力氣了。」

他是這樣想的，嫣兒和嫂夫人交好，嫂夫人若能陪在她身邊也能給她一些精神鼓勵，說不定看到一個成功生出孩子的好友后，她也有了力氣呢。

葉蓁蓁顧不上與他寒暄，連忙走入產房，周夫人在裏頭陪着楚凝嫣，此時正握着她的手鼓勁：「嫣兒你別怕，再加把勁兒就可以了，只要宮道一開就容易了。」

「不行，我沒力氣了，生孩子好難啊。」

楚凝嫣沙啞著嗓子哭喊著，明艷的面容已經被虛弱和蒼白所取代，葉蓁蓁看得心疼，連忙走過去道：「凝嫣，我來了。你看，我都生下旺仔了，你肯定也可以的。」

楚凝嫣這才看到葉蓁蓁，眼淚立馬就水漫金山，委屈地說道：「蓁娘，你騙我，生孩子一點也不容易。」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葉蓁蓁毫不含糊地認錯，轉頭就問李嬤嬤和錢嬤嬤，「宮縮的次數、時長和間隔是多少？產道為什麼還開不了？嬤嬤們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兩位嬤嬤一一答了，最後小聲說道：「周少夫人的情況不比崔夫人您當初的情況，她的胎位不是很正，又懷的是雙胎，很有可能……」

最後兩個字沒有說出來，但葉蓁蓁和周夫人都聽得清楚，臉色都微微變色，整個人都不好了。

楚凝嫣整個人都很虛弱，壓根兒沒聽到兩位嬤嬤的話，而是非常信任地看向葉蓁蓁：「蓁娘，嬤嬤們怎麼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把孩子生下來？聽老人說七活八不活，我怕……」

「胡說八道！」

葉蓁蓁沒忍住發了脾氣，厲聲叱喝了一句：「這是哪個造的謠？孩子在娘胎里待越久發育越好，八月自然比七月好，那些無憑無據的話你也信？」

楚凝嫣雖然被罵，但整個人彷彿都踏實了下來，臉上不禁露出了虛弱的笑容，道：「原來是假的，我就知道蓁娘你懂得最多了。」

周夫人見她三言兩語就把人哄住，心裏感激得不行，連忙接話說道：「這下你可放心了吧？咱們先吃點東西，攢足了力氣再生。」

楚凝嫣順從地點頭，就著周夫人的手吃了一碗參粥，整個人明顯有了精神，葉蓁蓁與周夫人一同給她鼓勁，兩位嬤嬤也盡全力替她推拿胎兒位置，如此持續到下午，楚凝嫣緊閉不開的宮道終於有了動靜。

「少夫人！快加把勁兒，已經看到孩子的腦袋了！」

楚凝嫣精神大振，咬牙猛地使勁兒，伴隨着李嬤嬤一道驚喜的歡呼聲，第一個孩子終於生出來了。

「恭喜夫人，少夫人，是個千金小姐。」

李嬤嬤剪去孩子的臍帶和挖出口鼻中的污穢，讓房內的其他嬤嬤把孩子抱去打理，與錢嬤嬤繼續替楚凝嫣推拿起來：「少夫人加把勁兒，還有一個！」

楚凝嫣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還是受到了振奮，一鼓作氣把肚子裏剩下的孩子也生了出來。

「恭喜！是個小少爺！」

周夫人頓時笑逐顏開，立馬接過錢嬤嬤懷中的小孫子，整個人喜愛得不行，連聲對楚凝嫣說道：「嫣兒，你生了龍鳳胎！這可是天大的福氣！」

楚凝嫣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葉蓁蓁卻能看懂她眼中的意思，從嬤嬤那兒抱來另一個孩子遞到她跟前，說道：「看，姐姐在這兒。」

周夫人有一瞬間的難為情，連忙也把孫子抱過來給她看：「嫣兒你快瞧瞧，這兩孩子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和訓庭像極了呢。」

周訓庭在外邊聽到孩子的啼哭聲，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丫鬟婆子的阻攔跑進來，他先看了一眼龍鳳胎，緊接着目光全落在了楚凝嫣身上：「嫣兒，辛苦你了。」

楚凝嫣笑了笑，用着氣聲說道：「這也是我的孩子。」

所以並沒有辛苦不辛苦之說，當娘的都心甘情願把孩子生下來，待看到孩子那一刻，所有的辛苦和痛苦都化作了烏有，只剩下血脈相連的感動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蓁娘與她說的，生孩子真的一點兒也不痛。

楚凝嫣生了兩胎，耗費的元氣比葉蓁蓁當初還要厲害，所以很快就累得睡著了，葉蓁蓁在周夫人和周訓庭再三的感謝中告辭。

還好楚凝嫣會挑時辰，若是再晚一些就要宵禁了。

趕緊趕慢，在回去的途中還是遇到了開始值班的金吾衛，還好她與秦夫人交好，她的夫郎秦大人也認識她，立馬就把她放行了，不然說不定又是一樁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