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暗送秋波

於是，抽空小憩的葉蓁蓁便聽到上席的蘇貴妃突然開了口：「恰逢中秋佳節，陛下與萬民同樂，臣妾有感而發，願意獻上一舞，祝願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宣武帝既是吃驚又是驚喜，撫掌而笑：「甚妙，朕已許久未見愛妃的舞姿，甚是懷念。」

皇后也隨之一笑，用着懷念的語氣回應道：「蘇貴妃當年以《驚鴻舞》進獻陛下，算算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看貴妃名滿天下的舞姿，實乃幸事。」

宣武帝也被勾起了回憶，道：「朕見過許多《驚鴻舞》，卻未及貴妃十之一二也。當年若非有蘇愛卿舉薦，朕失一佳人。」

蘇貴妃聽帝后以平常的語氣說起她最不堪、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往，臉色微微煞白，原本柔弱無骨的身姿也稍稍僵硬起來。

蘇貴妃乃揚zhou人氏，她雖然姓蘇，但和揚zhou的第一世家蘇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她乃商賈之女，以美貌揚名，便被蘇家選中當義女培養，名義上是義女，不過是大家族養來供人取樂的玩意兒罷了。

好在她境遇非凡，在被蘇家當玩物相贈別家之前遇上出巡江南的宣武帝，她被蘇家安排獻舞，憑藉出眾的容貌和舞姿被皇帝一眼相中，從此飛黃騰達，並且藉助蘇家的權勢和地位一步步成為了貫寵後宮的貴妃。..

但卑微的出身和屈辱的過去，成為她內心不可逾越的一道坎，等到她地位穩固后，漸漸就不再跳舞了，彷彿如此便能掩蓋過往不精彩的出身似的。

可是現在，她為了邀寵又故技重施，無論是宣武帝的懷念，還是皇后的點評，都像是刀子般扎進她的心底，以血淋淋的事實提示着她——

她不過是個供人玩樂的玩意兒罷了！

蘇貴妃差點穩不住心態，但好在是勾心鬥角了半輩子的人，演戲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臉上依舊是溫婉的笑着，道：「承蒙陛下和皇後娘娘厚愛，臣妾銘。」

皇后微微一笑，皇帝有感於她幾十年如一日的謙遜姿態，眼中的喜愛之色愈濃，親切地說道：「愛妃，再給朕跳一場《驚鴻舞》吧。」

「諾。」

蘇貴妃盈盈一拜，儀態萬千地走向伶人所在的舞台，列席的皇親國戚和文武大臣無不被吸引了注意力，待見熟悉的驚鴻曲響起，俱是驚詫非常。

當年靠《驚鴻舞》而名滿天下的蘇貴妃，今日要再現風采？

高台上女子妙曼的舞姿引得眾人驚嘆陣陣，不少人都在感嘆蘇貴妃的《驚鴻舞》果然名不虛傳，只有恪王面沉如水，周身的氣勢凌厲如寒刀，刮人入骨。

宮中年輕的妃嬪唱一唱小曲兒、奏一奏絲竹，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蘇貴妃已經是宮中老人，又是高位分的嬪妃，再在大庭廣眾之下獻藝就顯得有失身份了。

讓人怎麼說？

都當祖母的人了，還在和後宮的小嬪妃爭寵？

恪王妃只覺得丟臉，但看到恪王難看的臉色，一絲一毫也不敢顯示出來。

恪王她，應該是也覺得貴妃給他丟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