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良心發現

崔維楨上衙當值，葉蓁蓁也忙了起來。

永善堂打算在景寧縣開分堂，雖然有楚凝嫣主持、崔清嵐協助，但她還是要把握好大方向，給楚凝嫣做些指導。

昨日去周府拜訪時，葉蓁蓁和楚凝嫣約好第二天在永善堂見面，葉蓁蓁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百善堂的大致情況給她介紹一遍，好歹讓她有個底。

楚凝嫣學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拿着炭筆記錄了不少要點，葉蓁蓁瞄了一眼，心裏更加放心了。

但是楚凝嫣不放心，等到把永善堂的相關條例和管理制度消化完，她就道：「蓁娘，你此前說要在景寧開設分堂，故而我對永善堂多有關注，還以為自己了解得足夠多，直到今日深入了解，才發現自己此前只是略知皮毛罷了。籌建分堂一事茲事體大，我一人恐難以勝任，要不你分一個得力幹將給我，與我一同籌建分堂吧。」

這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葉蓁蓁為難地看着萱娘等人，她們都是京城貴女，去景寧難免有些不方便。

因為要開設分堂，永善堂的負責人都過來了，很多事的細節都需要她們這些主要負責人向楚凝嫣介紹，免得葉蓁蓁有所遺漏。

此時聽了楚凝嫣的要求，她們都面露難色，猶豫不決。

葉蓁蓁道：「你們不必為難，自願原則。」

這時候寧遠將軍之女李元慧站了出來，這姑娘性格並不活潑，為人沉靜內斂，很少往葉蓁蓁面前湊，這會兒站出來彷彿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連臉蛋都紅了：「夫人，我，我外祖母就住在景寧，我可以去外祖母家暫住，協助周少夫人一起籌辦分堂。只是，只是我能力不足，怕是幫不上什麼幫。」

楚凝嫣欣喜地握住她的手，笑道：「慧娘太謙虛了，蓁娘曾不止一次與我說起你，慧娘你是最好學細心不過了，聽說堂里各部有什麼差事應急，都要找你去幫忙呢。像你這樣，各部事物都熟悉，到時候籌建分堂才是妥帖呢。」

萱娘和芸娘等人紛紛附和，都誇起了慧娘，慧娘臉色漲得更紅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家，最後落在葉蓁蓁的身上，緊張道：「夫人，我，我真的可以嗎？」..

葉蓁蓁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咱們永善堂的女郎，能力都不比別人差。」

不僅是慧娘，其他女郎們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趁著大家都在，葉蓁蓁召開了新年的例會，提出了接下來的工作重點，比如說，慈幼書院招聘大會。

萱娘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夫人，慈幼書院招聘大會是什麼？我們要怎麼舉辦？」

「慈幼書院成立四年之久，最早一批的學生今年就該完成學業了，他們雖然有專業才能，但許多商戶不一定會聘用他們，這就需要我們善堂聯絡熟悉可靠的商戶去慈幼書院舉辦一場招聘大會，藉此解決書院學子的工作問題。」

「原來如此，夫人，您想得真周到。」

萱娘雙眸亮晶晶的，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寫一份活動方案出來，回頭就讓人送到您府上。」

因為經常與葉蓁蓁相處的緣故，萱娘等人都懂那些專有名詞和各項流程。

葉蓁蓁點頭：「群策群力，把方案寫得詳細一些，這個方案要給皇後娘娘過目的。」

萱娘等人愈發激動了，她們還沒忘記上次義診之後被皇後娘娘宴請之事呢，她們也算是入了皇後娘娘的眼了，比起其他勛貴女郎有臉面多了。

她們答應的聲音格外響亮：「是，夫人，我們知道了，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經過這麼久的調教，又有豐富的實踐經驗，擬定策劃方案這種事難不倒她們，葉蓁蓁並不擔心，最重要的是聯絡問題。

她看向梨兒和沫兒，囑咐道：「你們身上的任務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要儘可能多地聯繫各家商戶，從他們那兒取得招聘的名額，得到的名額愈多，慈幼書院的學生才有愈多的就業機會。」

梨兒和沫兒鄭重地點頭。

「如有什麼困難，儘管與大家提，不要自己扛着，知道嗎？」

葉蓁蓁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畢竟是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即便外出時都有善堂的護衛隨行保護，還是讓人擔心。

沫兒看出夫人的擔憂，連忙說道：「夫人您放心吧，我和梨兒都是您的人，外人對您尊敬有加，不敢刁難我等。」

那些人雖然不敢動手動腳，但嘴上難免有些調戲之言，沫兒和梨兒以前在樓里經歷得多了，對於她們來說不痛不癢，只要能把夫人的差事辦好就足夠了。

葉蓁蓁點了點頭，提醒自己回頭記得讓護衛們警醒一些，有她的態度擺在那裏，那些人想必也不敢過分。

會議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楚凝嫣全程作陪，葉蓁蓁不好意思地說道：「讓你作陪了一早上，辛苦了。」

楚凝嫣嗔了她一眼：「我如今也算是永善堂的人了，參加會議不是正常的事嗎？再這樣我就不幹了啊。」

「好好好，是我錯了。」

葉蓁蓁笑着賠罪，把李元慧叫過來：「慧娘，善堂把你調去景寧縣是大事，不知府上是否方便？我要親自與你娘親說一聲。」

楚凝嫣也道：「我也一同去。」

李元慧有些羞澀，輕聲道：「夫人，您日理萬機，怎好麻煩您呢？我自個兒回去與娘親說就是了。」

「你這個小妮子，性子太綿軟了，日後是要吃虧的。」

楚凝嫣自來熟的性子，直接牽起慧娘的手，說道：「別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本該是蓁娘做的，你就別不好意思了，事事都愛往自個兒身上攬，那得多累啊。」

李元慧神色迷茫，想來是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

葉蓁蓁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她也發現了慧娘的性格缺陷，只希望她慢慢磨練，日後有所改變了。

李元慧推辭不過，便紅著臉應了下來：「夫人，周少夫人，我娘今日空閑在家，您若是方便，可以現在就過去。」

這是再好不過了。

寧遠將軍府和趙存英將軍住在同一個里坊，葉蓁蓁去過趙將軍府上，寧遠將軍府上卻是頭一回拜訪。

寧遠將軍夫人聽到下人稟報，驚訝不已，連忙親自去二門迎接，果然看到寧國夫人與大理寺卿家的少夫人和自家女兒下了軟轎走來，連忙走了上去：「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了，還請寧國夫人和周少夫人見諒。」

她一邊說着，一邊向寧國夫人見禮，葉蓁蓁連忙把她攙扶起來：「李夫人不必見外，倒是我冒昧拜訪，打擾府上了。」

「哪裏，哪裏。」

寧遠將軍夫人連忙引她們進入花廳，分主賓坐下后，下人立馬奉上熱茶點心，禮節非常周到。

寧遠將軍夫人偷偷打量，見自家女兒神色正常，應該不是犯了錯事才放下心來，笑着奉承道：「多虧夫人您願意給小女機會，她在永善堂鍛煉了良多，如今長進了不少，我呀，是做夢都能笑醒呢。」

這並非虛言，李夫人是真的感激寧國夫人，寧國將軍的官職在京城不高不低，她娘家也不顯，在京城這個地界兒壓根兒就不顯眼。可是自從大女兒成了寧國夫人善堂的執事，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不僅打通了諸多權貴圈子，連女兒都成了皇後娘娘的座上賓，如今不知有多少好兒郎要求娶她女兒呢。

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全憑寧國夫人實現了，心裏別提有多感激了。

葉蓁蓁看着羞紅臉的李元慧笑道：「我還要感謝李夫人呢，有賴你的教導和支持，我們永善堂才有慧娘這一員幹將，她做事細心認真，善堂里的女郎們都很喜歡她呢。」

可不是么，自從加入了善堂，慧娘認識了不少高門貴女，但凡休息日，都少不了邀約的帖子，交際的圈子可比她這個當娘的不知道高上多少呢。

楚凝嫣也趁機接了話：「可不是么，慧娘招人喜歡得很，就是我見了，也想要與李夫人您搶人了。」

李夫人心中一動，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朝自己女兒看去。

李元慧領悟到娘親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娘，永善堂將要在景寧開設分堂，周少夫人主管籌辦，需要總堂的執事協辦，我，我毛遂自薦了。」

她聲音越來越虛，想來是擔心娘親責怪自己的自作主張。

葉蓁蓁見此，連忙幫襯一句：「慧娘有能力也有擔當，可堪大任，去了景寧后肯定是要獨當一面的，有了這次的經驗，日後回來京城的總堂，我也放心給她委以重任了。」

這是隱晦的升職許諾。

楚凝嫣也道：「趙夫人您儘管放心，慧娘去了景寧有我看着，保證不讓她少一根兒頭髮絲兒，等到事情忙完了，絕對完完整整地給您還回來。」

短短几句話的功夫里，李夫人已經迅速權衡好利弊，她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笑道：「能得夫人和少夫人您二位伯樂賞識，這是慧娘的幸運。她既然有上進之心，我這個當娘的也不阻攔。她外祖家就在景寧，讓她過去小住一段時間，等到她把夫人的事情辦妥了，再回來京城也不遲。」

李元慧立馬高興地笑了起來：「謝謝娘。」

趙夫人虛點她一下：「謝我做什麼？該的是寧國夫人和周少夫人，若沒有她們的賞識，你可沒有這個機會。」

李元慧立馬又紅著臉道了謝。

至此皆大歡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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