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位列案首

紅榜張貼的時間不短了，底下依舊擠著一堆人，時不時傳出高中時欣喜若狂的大笑，或是落第后不可置信的哀嚎，人生百態，俱是濃縮於一隅。

葉大勇許久沒見回來，徐子欽和張運的下人卻是前後腳回來報喜了，一個個欣喜若狂，「少爺，中了！您考中秀才了！」

廳中一陣喧嘩，旁人紛紛道喜。

徐子欽和張運紅光滿面，拱手道謝一番，才細細問自己的名次。

此番院試露出二百名秀才，前十名為甲科，徐子欽看起來愣頭愣腦的，學識居然不錯，剛好排在一甲十名，張運差一些，但也排名。

兩人臉上忍不住笑意，徐子欽說道，「崔賢弟，你家人還未回來嗎？要不讓我派下人替你看看？」

崔維楨搖了搖頭，「不急，再等等。」

他不急，葉蓁蓁卻坐不住了，剛要站起來，就見葉大勇滿身大汗地跑上來，他神色有些奇怪，似喜似悲，但在看到崔維楨后，眼中迅速迸發出璀璨的光芒，憨厚樸實的面容也變得意氣風發起來。

「楨哥兒，姑爺！你中了！中了案首！」

葉大勇興奮到變調的聲音在大廳中響亮突兀，周圍先是一陣寂靜，很快就一陣嘩然，在場的人比聽到徐子欽和張運的消息還興奮，紛紛過來瞻仰結交這位素未蒙面的案首，一時間熱鬧成一團。..

崔維楨起先還算矜持，這會兒也忍不住露出笑容，青年姿容俊美，氣度高華，年紀輕輕又是案首，讓人不得不贊一聲，年少英才。

這一刻，他是當之無愧的聚焦點。

葉蓁蓁與有榮焉，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葉大勇更是激動得不行，不停地咕噥著，「我家姑爺中了，我是秀才公的岳丈了，我怎麼覺得像是在做夢呢。」

一副快魔怔的狂喜樣兒。

葉蓁蓁不得不把他叫醒，瞥了一眼獨坐在席上的葉世明，故意大聲問道，「爹，別光顧著傻樂啊，免得旁人說你偏心，你看了楨哥兒的，有沒有看二叔？紅案上有沒有二叔的名字？」

故作淡然的葉世明這會兒也坐不住了，抬眼看來，神色急切又忐忑，終於開口說了今日第一句話，「大哥，你別愣著啊，快說，我中沒中？」

葉大勇臉上的笑容全沒了，低聲說着，「沒……沒看到你名字。」

「不可能，我不可能不中，肯定是你看漏了！」

葉世明早有預料，但這會兒真切地聽到落第的消息，還是本能地不相信，甚至還遷怒到葉大勇身上。

「是真的。」

葉大勇急忙說道，「我之所以回來這麼遲，就是因為找不到你的名字，特地多查看了好幾遍紅案，一直沒找著，說明二弟你真的沒中。」

「你肯定是騙我的，我自己去看。」

葉世明紅着眼，面容猙獰，大力推開葉大勇，風一般的走掉了。

葉大勇怕他衝擊之下出什麼事，剛要去追，直接被葉蓁蓁攔住了，「爹，二叔不願意相信你，不必熱臉貼他冷板凳。」

好心當做驢肝肺，慣的他。

楨哥兒中了案首，大廳里不認識的人都起身祝賀了，他作為親戚卻板著一張死人臉，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似的，這種冷心冷肺的人，還要關心他做什麼？

「您在這兒歇歇，我有事出去一趟，要是楨哥兒問起來，替我回一聲。」

讀書人非常講究同年身份，雖然在此之前彼此素不相識，但是同一時間考取功名，就是他們相互親近的緣分，關係總是與旁的不同。

崔維楨此前是閉門讀書，未曾認識縣上的童生秀才，以前不交際也罷了，現在考中案首還曲高和寡，對於名聲就大大不利了。

畢竟他日後要去上縣學，在場的秀才都是他日後同窗，現在打點好關係是絕對有必要。

交代完葉大勇后，葉蓁蓁才提着籃子去滿庭芳。

才半個月的功夫，滿庭芳的門庭已經截然不同。

以前顧客寥寥，現在卻是門庭若市，彷彿對面群芳齋的客人都往這會兒跑似的，葉蓁蓁聽了一耳朵，幾乎都是詢問紫茉莉粉和落霞膏的。

不過二者價格高昂，不少人根本消費不起，依舊不死心地問著，「有沒有便宜一點的？就要製作紫茉莉粉那位師傅的手藝，其他的不要。」

滿庭芳主要買賣的，還是原有師傅製作的脂粉，和紫茉莉粉比起來，就顯得遜色許多了，進了店的顧客買不起紫茉莉粉，也免為其難地買了替代品，倒也增加了營業額。

跑堂的艱難應付各種提問，李掌柜眼尖地看到進門的葉蓁蓁，連忙熱情地迎了上來，「葉娘子，您怎麼今日來了？正巧了，我們東家才剛回來，您請跟我來。」

王祁正在後頭院子裏喝茶，見葉蓁蓁進來，也是驚訝得很，「李掌柜與我說了，你日後送貨，今日怎麼提前了？」

一提起這個，葉蓁蓁就沒忍住笑臉，「今日院試放榜，陪我夫君進縣城看榜，順便把脂粉也送來了。」

「原來崔郎君是讀書人。」

王祁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他看了眼笑容滿面的葉蓁蓁，笑道，「葉娘子如此高興，想必崔郎君考中秀才了吧。」

葉蓁蓁難掩驕傲，「考中了案首呢。」

王祁肅然起敬，「崔郎君果然文才出眾，乃人中龍鳳啊。也只有這等出眾的人物，才配得上葉娘子你這等巾幗英雄。」

這話明顯是吹捧了。

葉蓁蓁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連忙把話題轉移到新產品上，「我又新制了兩樣脂粉，分別是玉珠霜和紅酥手，這兩種產品原料較貴，可以考慮給紫茉莉粉和落霞膏降價了。」

王祁驚喜異常，「什麼，你又研究出新的脂粉了？」

他連忙取出新產品驗看，很快就感受到其中的功效，跌宕起伏的情緒久久不能平息。

葉娘子的制香能力，未免太厲害了吧，她的極限又在哪裏？

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一個聚寶盆向他招手，心中一動，忽然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