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打架鬥毆
葉蓁蓁一行人默不作聲地站在窗外，學舍里的師生並未發現他們的存在，余夫子要求練字，眾學童紛紛拿出筆墨紙硯寫字，虎娃一不小心把葉代軒的硯台撞倒了。
硯台並未摔壞，原本只是一句道歉的事，誰知葉代軒立馬面目凶光，一拳頭砸在虎娃臉上。
虎娃猝不及防，被打得跌倒在地上，捂著磕破皮的臉頰看着堂兄，眼睛立馬就紅了，「二哥，你怎麼能打人啊！」
葉代軒心疼地撿起地上的硯台，一臉不屑，「窮酸鬼，這是我姐姐送給我的硯台，十幾兩銀子，摔壞了你賠得起嗎？快給我道歉！」
余夫子和同窗都束手旁觀，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虎娃的臉頰火辣辣地疼，覺得夫子和同窗都在笑話他沒用，心中既是委屈又是不服，口氣強硬地反駁起來。
「撞到你硯台我可以道歉，但是你打人就不對！我憑什麼要道歉！要道歉，也該是你道歉！」
「就憑我的姐姐是縣尊的寵妾！」
「你姐姐算什麼，我姐姐才是最聰明厲害的姐姐！」
「呸，窮酸秀才的娘子，也敢與我姐姐比，你們大房的人真是寒磣沒見識。」一個八歲的孩子諷刺起人來頭頭是道，可見在家裏沒少聽到大人如此討論。
虎娃立馬被激怒了，像只小牛犢子似的衝上去，與葉代軒打起來，「你胡說，我姐姐才是最厲害的，不許你罵我姐姐。」
葉代群見弟弟被打，立馬就衝上去幫忙，二打一亂成一團。
葉蓁蓁見余夫子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也顧不上這是課堂，立馬沖了進去，崔維楨攔住他，親手把纏鬥的三人分離開來。
虎娃看到姐姐和姐夫出現就嚇住了，連忙停止動手，被葉代群和葉代軒兄弟逮著打了兩拳，他們甚至連攔架的崔維楨也打，拳打腳踢地打了一通。
他們的力道並不小，若是換作葉蓁蓁，非得吃痛不可，但這點力道對於大男人來說，不過是撓痒痒罷了。
即便這樣，葉蓁蓁還是心疼得不行，強忍着才沒出手打人，冷著臉罵道，「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這就是你們二房的教養嗎？你們眼中還有沒有尊長弟幼了？」
「我樂意，你算什麼人，憑什麼管我！」
葉代軒被寵壞了，一點也不怵葉蓁蓁，居然還敢犟著脖子與葉蓁蓁頂嘴，一副無法無天的架勢。
崔維聞言楨眉頭一皺，瞬間鬆開手裏提着的人，葉代群和葉代軒兄弟兩噗通地跌在地上，滾成一團。
這麼點高度，兩人摔得並不疼，但他們心裏非常惱怒，覺得被冒犯了。葉代軒憤憤地要瞪人，但在接觸到這位大姐夫如寒潭般冰冷的視線后，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終於有了懼意。
第一次發現，這個不聲不響的大姐夫，原來是這麼可怕。
「葉代群，葉代軒，你們公然擾亂課堂，毆打同窗，不敬長輩，犯了大錯，罰你們回家思過三天，抄《弟子規》一份，再可回來上學。」
七叔公對他們的行為惱怒得很，立馬下了責罰，他是族長，兄弟兩再橫也不敢與他頂嘴，咬着牙開始收拾東西，直接甩臉子走了。
余夫子非常尷尬，不停地道歉，七叔公冷著臉說道，「余夫子，我們請你來是想你教好我葉家子弟，並不是讓你奉承巴結某些人的，這些學生，你還是要一視同仁才好。」
「葉族長誤會了，在下並無雜念，只是教學經驗不豐富，沒能處理好學生關係，您放心，日後絕不再犯。」
余夫子連連保證，七叔公才緩和了臉色。
課堂終究被擾亂秩序，學生心不在焉，繼續上課也沒效果，便提前放學了。
虎娃亦步亦趨地跟在葉蓁蓁和崔維楨身後離開，待看到他娘等在門外，腦袋垂得更低了，就差沒挖個坑把自己藏起來。
葉大嬸剛看到二房兄弟兩離開，心中已經不妙，再看虎娃這副模樣，立馬就跑上來，「虎娃，你是不是和堂兄們打架了？」
一靠近，虎娃臉上的青腫再也無處可藏，他害怕地垂下腦袋，誠懇地檢討起自己的過錯，「娘，姐夫，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架。」
葉大嬸根本顧不上計較，看到虎娃這副模樣就心疼地掉眼淚，不停地罵着葉代群兄弟兩狠心，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崔維楨冷靜地提醒葉大嬸，「岳母，先帶小舅子回去上藥吧。」
葉大嬸如夢初醒，連忙牽着人往家帶，虎娃像是戰敗的公雞似的，一路上無精打采，再也沒有方才打人的衝勁兒。
「別難過，你維護親姐，一點也沒錯了。」
腦袋被人輕輕地揉了一下，虎娃欣喜地抬起頭，發現誇獎他的居然是姐夫，青腫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都活泛起來。
姐夫看起來不好接近，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姐夫這麼親密呢。
這一頓打，挨得值了。
「臭小子，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也敢衝上去和人打架。」
葉蓁蓁見不得虎娃傻樂的模樣，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不可以莽撞衝上去，要動腦子，知道嗎？」
崔維楨驚異地看向葉蓁蓁，稀奇啊，她居然也有讓人動腦子的一天。
葉蓁蓁惱羞成怒地瞪回去，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她這個人還是很聰明的好不好，只不過某些時候衝動了些罷了。
虎娃不知兩人的眉眼官司，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番，鄭重地點了點腦袋，「姐姐，我知道了，以後大哥他們要是再打我，我不會再傻傻地衝上去了，找到趁手的武器再和他們打。」
葉蓁蓁：「……」這話沒毛病啊。
崔維楨卻是笑了，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真不虧是姐弟倆，性子如出一轍。」
葉大嬸也是無奈極了，孩子他爹是個老實人，從來沒跟人紅過臉，她的性子頂多是潑辣些，怎麼生出的孩子，身上都帶着傻憨憨的莽勁兒？
這怕不是學了他三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