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確實棘手
李善長在天海醫療界以及學術界那都是有相當崇高的威望的。
這種威望可不僅僅來自於他醫術高超、治病救人無數，同時也基於李善長在天海的強大人脈資源。
在天海，但凡是有點名望的醫院，其中半數以上的主任醫師副主任醫師都曾經或多或少的受到過他的指點和提拔，所以這些人也自然而然的被看成是李善長的門人弟子。
如今在這狹小的龍王弄內聚集著天海各大醫院的院長、副院長，以及天海眾多的醫療界精英。他們都算是李善長的晚輩。
別看這些人平時在外面人五人六的，但到了李善長跟前那可是畢恭畢敬，以師禮見之。
所以當這幫人聽到一個毛頭小子居然敢當眾對李善長大呼小叫，出言不恭的時候，他們的臉色立刻都變了幾變。
一時間一種不滿和憤憤的情緒立刻充斥了整個龍王弄。
下一刻，人群中一名年紀六七十歲，模樣威嚴的老者站了出來。
當着眾人和李善長的面，他瞥了林凡一眼、輕哼了一聲，並憤怒道：「年輕人，你知道自己是在和誰說話嗎？李老那可是咱們天海醫療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了。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從事何種工作的，但你必須為你剛剛的出言不遜道歉。」
很顯然，這名從人群中站出來的老傢伙在天海醫療這個圈子裏面也算是個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了，他的話很不客氣，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那就是在命令。
「道歉？」
林凡似笑非笑的揚起自己的嘴角，然後目光瞥向一旁的李善長：「要我給這老小子道歉，他也得敢受着才行啊！」
林凡如此嬉笑怒罵之言一出，立刻炸起了一灘漣漪。
見眼前這少年人毫無尊重長輩之心，而且被點名之後居然還變本加厲了起來，那老者以及他身後的眾多院長、副院長越發憤怒了起來。
「簡直豈有此理。」
「黃口小兒，我看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隨即一聲聲討伐之聲此間在人群中此起彼伏，雖然眼前這幫人拿林凡並沒有什麼好辦法，但他們的不滿卻全然寫在了臉上。
當然了，此刻最緊張、最害怕的到並不是林凡。而是方自然母女。
這麼多專家親自上門給自家男人看病，這可是劉蘭這輩子都沒想過的事情。
此刻的劉蘭生怕錯過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立刻開口，賠著笑臉替林凡解釋道：「張院長，您消消氣，小林他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見劉蘭如此低聲下氣，林凡則不滿的朝一旁的李善長瞪了一眼。
只一眼，李善長就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人老成精的傢伙知道眼前這位爺是動了火了，哪裏還敢拿着捏著，立刻冷著一張臉上前。
「夠了，張榮，我看你小子是出息了，當着老夫的面居然敢這麼大呼小叫的。」
「老夫今天喚你們前來是給人看病的，不是看你們在這裏耀武揚威的。你們現在一個個都了不得了，是院長、是副院長，最次的都是主任醫師了。」
「但你們給老夫記着，有什麼威風去你們自己的地盤上再耍，不要在老夫面前擺這套臭架子。老夫不吃你們這套。」
頓聲，李善長繼續道：「還有，這位林先生是老夫的摯友，同時他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有醫死人肉白骨之能。就算老夫都要以師禮見之，你們這幫小輩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指點點的，還反了天了你們。」
本來在場以張榮為首的這群醫學界精英是替李善長打抱不平，順便想要拍一拍李善長的馬屁。
但誰曾想，這馬屁沒拍好卻是拍在了馬蹄子上。
如今李善長這個當事人親自出面，呵責訓斥張榮這位天海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也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連當事人自己都不在意被一個少年人如此冒犯，那眼下這群人還瞎起鬨個什麼勁呢？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就好像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偃旗息鼓了下來。
只有領頭的張榮以及其他醫院的幾名院長望着林凡，臉色駭然。
畢竟能夠讓李善長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當着眾人的面去回護，並聲稱要以師禮見之，那眼前這個少年人究竟都多大能耐，就不是他們可以想像的了。
一通訓斥之後，李善長再次舔著笑容回到了林凡身邊。
「林先生勿怪，他們就是一幫凡人，您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很顯然李善長此言到是話裏有話，點出了一些耐人尋味的信息來。
而林凡卻故作聽不懂，擺了擺手道：「行了，你老小子別給我戴高帽子，我不是個小氣的人，也沒空和他們計較，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病人吧。」
說着，林凡微微一笑，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方自然道：「學姐，還勞煩你前面帶路。」
方自然傻愣愣了半天，這才回過神來：「哦，好，好的。」
先是早餐店內俯首帖耳的警察局長羅天耀，現如今又是名震天海的神醫李善長。
兩個在天海地界上跺一跺腳都能讓整個天海顫三顫的大人物卻無獨有偶的對林凡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是巴結諂媚。
這一點方自然和劉蘭這對母女着實是想不通。
龍王弄最深處，一棟牆壁都破得開始掉粉的房子裏面。
林凡和李善長兩人首當其衝，站在病床上的方德面前。
而此刻的方德雙眼空洞，看着這滿屋子的專家醫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替方德把了脈，又看了看方德頸椎和腰椎上的傷，李善長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李神醫，我爸爸的病情況到底如何？他還能不能站起來？」
方自然看着不住搖頭的李善長，心中嘎登一下，感覺事情不妙。
而李善長則琢磨了半響，才嘆息了一聲道：「棘手，這傷勢着實有些棘手啊？」
就在李善長無奈的念叨著的同時，林凡的眸子也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應和了一聲道：「確實棘手。」
不過此時此刻的李善長和林凡口中所說的棘手卻並非是同一個意思。
李善長的棘手是指病床上方德的傷勢。
而林凡所說的棘手則是指外面那群已經包圍了龍王弄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