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好大的手筆
與東夷城內的暗潮湧動、詭謀跌出有所不同，如今這夜幕之下的東方顯得格外的平靜，平靜得不起半點漣漪。
雖說膠州灣的間諜案多多少少也牽動着東方人的心弦，但那畢竟是軍國大事，總比不得自己家中無米、做菜無鹽來得讓人窘迫。
夜幕之下的天海，海河邊上，此時正值吃宵夜的好時候。
一路排的燒烤攤人聲鼎沸，裊裊煙火中夾雜着油吱吱的烤肉香味瀰漫在夜空之中，讓人止不住食指大動。
海河街頭的一座露天攤位內，此刻的張雲遙可是不顧及什麼形象，拿起手邊的紅柳肉串就這麼接二連三的塞入口中，香嫩的汁水更是順着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這副模樣哪裏還像是來自於京都內衛府的司座啊，那簡直就如餓死鬼投胎一般。
而比起張雲遙這狼吞虎咽之相，另一邊的天啟可就斯文得多了。
此刻的她依舊穿着秦欣的長裙，玉手中握著一次性的塑料酒杯，只是這天海出產的上好生啤卻並沒能勾起她的絲毫慾望。
輕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天啟又緩緩的將其放下，並將自己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對面的林凡。
「大人，您就這麼將司徒明朗等人丟在維多利亞酒店之內會不會有什麼不妥，萬一，萬一他們畏罪潛逃了，那……」
沒等天啟說完，林凡就徑直一笑道：「放心。他們跑不了。不過他們要真有本事從我設下的結界之中逃走，的話，我還真是挺好奇，挺期待的。」
有林凡此言，天啟到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今夜的行動天啟心中還是有不少疑惑的。
幾次欲言又止之後，天啟這丫頭還是有些忍不住，輕聲詢問道：「大人，我心中有一事不解，不知道能否向大人詢問明白？」
都說女兒心海底針，女孩子的心思通常都是晦澀難明的。
但這種難以理解僅限於男女之事，而一旦涉及到家國，涉及到權謀之術，那就變得很好推敲與猜測了，就如此刻的天啟一般。
「你是想問我既然有能力深挖出司徒明朗腦海中的記憶，為什麼不直接將他背後之人給抬到明面上，為什麼不向京都的閆同勛和段青崖舉發秦欣手中所掌握的證據，對嗎？」
對於天啟的心思林凡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天啟見林凡如此通透，心中的疑惑則更甚了起來。
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天啟就這麼目不轉睛的望向林凡，等待着這位大人的回答。
而林凡此刻卻只是緩緩放下酒杯，咀嚼著口中醇香四溢的烤肉，半響才笑眯眯道：「其實我已經從司徒明朗的腦海中得到了我所要的一切。之所以沒有當場將這些證據公佈出來不過兩點。」
「其一，司徒明朗背後之人能量很大，不容小覷。就算是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也沒什麼用，以閆同勛和段青崖的級別，根本就動不了對方。」
「其二，這些東西我握在手裏面還有用。正所謂好鋼要用在刀刃之上，這個時候將其拿出來太過浪費，也會打草驚蛇。」
聽着林凡的解釋，天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不過這丫頭心中到是有這麼一股子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傻氣，支吾了半響繼續道：「敢問大人，司徒明朗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居然連閆大閣領和段首座都無可奈何，難不成對方是內閣閣僚？」
天啟此問立刻讓林凡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此刻的林凡就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悠悠然道：「天啟丫頭，以你現在的修為確實算得上是京都上三組之中的佼佼者了。」
「不過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過早知道的好。」
「當然了，當你的實力什麼時候可以凌駕於上三組之上的時候，那我自然可以將其中細節一一告訴你。」
「只不過到了那時，你怕也不會有興趣再去聽這些個齷齪骯髒的事情了。」
林凡此言到是意境悠遠，遠不是此時此刻的天啟能夠感同身受的。
反倒是一旁的張雲遙，酒足飯飽打了個嗝、抹了一把油膩膩的嘴唇，嘻嘻笑着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道：「我說天啟啊，你還真是吃着白菜的命，操著白貨的心。」
「東方的天塌不下來。就算是塌下來了，那也有個高的頂着，用不着咱們在這裏算計來算計去的。」
說着，張雲遙哈哈一樂，連忙扭頭囔囔了一句：「老闆，再來五十個烤肉串。」
而對於張雲遙這副萬事不走心的模樣，天啟也只能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不屑道：「這傢伙，還真是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就這麼嘀咕了一聲之後，天啟那雙美眸再次從張雲遙身上挪開，望着林凡繼續道：「大人，那咱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呢？膠州灣的案子，還有天海大牢裏面的那兩個東夷人需不需要再做些努力？」
「不用了。」
林凡一揮手，臉上露出寫意的笑來：「這事情還是讓內閣之人頭疼去吧，咱們無需費盡心力。畢竟東方內閣才是江山的執掌者，我們這樣的人要是過多的插手軍國大事，很容易會引起一些蝴蝶效應的。這樣反而不好。」
對於林凡這隨心隨性的態度，天啟雖然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也只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畢竟林凡的身份地位以及他的修為是擺在那裏的，他的決定根本就不容天啟質疑。
不過就在林凡、天啟和張雲遙三人在這海河邊上吃着宵夜、吹着夜風的同時，席間的天啟目光卻是猛的一凝，朝着海河上游的無盡黑暗之中激蕩而去。
與此同時，那原本就顧著大快朵頤張雲遙也忽然抬頭，一雙眸子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亦是掃向了天啟目光所及的方位。
此時此刻的席間，唯獨林凡舉著酒杯，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聲不以為意的嘲弄之聲道：「呵呵，兩名武道大宗師，五名武道宗師，還有七八個化境巔峰。真是好大的手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