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壽元已盡
說實在的，對於南宮無望心中所藏的大秘密張雲遙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只不過如今的張雲遙再怎麼說也是內衛府出身，所以他對於南宮無望口中那震驚朝野四個字相當之敏感。
一個足以震動整個東方朝野的大秘密，那絕對是非同小可，甚至很有可能會動搖國本。
由此，張雲遙的表情也開始變得狐疑和糾結了起來。
畢竟在放過南宮無望這種罄竹難書的罪魁和阻攔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之間，張雲遙這位內衛府的司座還無法果斷的做出抉擇。
不過就在張雲遙猶豫不決，而另一邊的南宮無望卻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之時，天海近郊周邊的荒田內忽然氣息一緊。
緊接着，「砰」「砰」「砰」的幾聲巨響打斷了南宮無望和張雲遙之間的談話。
兩人同時一愣，目光四下張望。
此時此刻，他們就見七八道人影就這麼無端的從半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周邊的荒野之中。
而這七八道身影的身份不是旁人，正是剛剛被張雲遙一拳打廢的百損道人，還有他手底下的那些宗師境界的門人弟子。
只不過此刻落地的百損道人和他那些惡貫滿盈的弟子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廢人，他們雖說活着，但也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這……」
顯然南宮無望是被眼前這一幕給嚇著了，拚命的冷嘶了一口涼氣，並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那雙蒼老的眸子更是警惕的望向四周。
與此同時，南宮無望和張雲遙的右前方，兩道身影卻是閑庭信步的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這從黑暗之中走來的兩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凡和天啟。
「張雲遙，你這傢伙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還得讓本姑娘為你擦屁股，哼。」
對於張雲遙此刻的拖泥帶水之舉，天啟可是相當不滿。
畢竟要不是天啟出手，那重傷之下的百損道人和他門下那幫弟子們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
聽着天啟的這聲埋怨，張雲遙立刻面露憨笑，不經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領事大人，你們來了？」
沖着林凡恭敬的道了一聲之後，張雲遙立刻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旁。
而看着眼前這一幕，南宮無望則是眼眸驚駭，上下打量著那名從黑暗之中走來的少年人。
顯然，從張雲遙剛剛的態度也能清晰的看得出，眼前這三名年輕人是一夥兒的，而且這個後來的少年人身份地位還在張雲遙之上。
頓時，一股子不解和疑惑的情緒就這麼在南宮無望的臉上流露了出來。
畢竟張雲遙的修為和境界南宮無望是了解的，那是已經超越了武道大宗師，到達了傳說中的程度。
而眼前這個少年人看起來比張雲遙還年輕，但身份地位卻比眼前的張雲遙高，這讓南宮無望一時間無法理解。
不過就這麼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年人，南宮無望卻忽然覺得此人有一絲絲的面熟，似乎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一樣，可是任憑南宮無望如此去想，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到也怪異。
面對南宮無望這種複雜中帶着怪異的目光，林凡到是止不跌的淺笑了一聲：「南宮小鬼？你無需用這種眼神看着我。說起來，咱們也有七八十年未見了吧。」
「想當初南宮宇還在世的時候，你也不過也就是個五六歲的稚子而已，沒想到時光荏苒，你現如今也已經是白髮蒼蒼了，可嘆，可嘆啊。」
聽着林這席話，南宮無望立刻嚇了一身冷汗。
此時，他終於回過神來，認出了眼前這個少年人的身份。
噔噔瞪倒退了三步，南宮無望就這麼伸手，顫顫巍巍的指向林凡，口中顛三倒四道：「你是，你是林凡哥哥，林凡哥哥，這，這怎麼可能？」
此言一出，南宮無望的表情那簡直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的惶恐。
畢竟在南宮無望的印象當中，當年他見到林凡之時林凡就是如今這副模樣，而時隔七八十年，這位曾經在自己少年時代出現的大哥哥居然還是如此模樣，這如何讓人不駭然驚魂呢？
「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半響之後，南宮無望再次開口，那聲音更是瑟瑟發抖，這種突如其來的恐懼似乎比他面對張雲遙的時候還要離譜。
對此，林凡卻只是輕然一笑：「我自然是人。只不過活得比尋常人長一些而已。」
聽到林凡這話，就連天啟和張雲遙都不禁面面相覷，臉色一陣啞然。
甚至此時此刻這兩個傢伙心中還不斷腹議著：您這哪裏是活得長一些而已啊，您要是再活得久遠一點那都快趕上和天地同壽了。
雖然如是想着，但天啟和張雲遙這番話可不敢訴諸於口。
尤其是張雲遙，此刻他的腦海中可還有旁的事情，所以這種打趣之念也就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領事大人，這南宮無望可是我內衛府榜上有名之人，這些年來他所造下的殺孽可謂罄竹難書，您……」
說着，張雲遙止住了自己的話頭，然後用一種請求的目光望向林凡。
其實張雲遙的言下之意林凡又豈會不知呢，很明顯他這是害怕林凡念於故舊之情對南宮無望網開一面，這並不符合張雲遙乃至於整個內衛府的辦案法度。
淺笑了一聲，林凡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頭，然後不客氣道；「雲遙小子，你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提醒於我，我雖然和南宮小鬼算是故交，但也不會因此失了公允的。」
聽着林凡這話，南宮無望絕望的抬頭：「林凡哥哥，你，你也要殺我？」
林凡鼻息之間輕哼了一聲，然後道：「南宮小鬼，今夜不是我們要殺你，而是你陽間壽元已盡，留不得了。就算我不動手，你也活不到明天太陽升起之時。」
林凡這話到是頗有一些神棍的意思在其中。
但在場諸人卻沒有一人敢將此言當成是一個笑話來聽的，尤其是張雲遙和天啟。
「哈哈哈，哈哈哈，壽元已盡，好一個壽元已盡。林凡哥哥，我南宮無望如今已是九十七歲之齡，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你以為你這番神鬼之言能夠誆騙於我嗎？簡直可笑。」
一邊狂言怒斥，南宮無望一邊暗自提氣，顯然他這是要做最後的殊死一搏了。
對於南宮無望這一副困獸猶鬥、孤注一擲的模樣，此刻的林凡卻只是頷首一笑，輕然自語道：「一飲一啄皆有因，信與不信都是命。」
「南宮小鬼，一路走好吧。」
而正當林凡這邊呢喃不住的時候，天海近郊的夜空之中忽然一道道陰風四起，一股超越了人間界的詭異能量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