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蔡長恭的懷疑
蔡長恭的到來瞬間打破了屋內二虎相爭尷尬局面,就連牆體四周那不斷動蕩翻滾的氣浪都在無形之中被瓦解了開來。
傻愣愣的看了一眼桌前的閆同勛和元奎山二人,很快的蔡長恭的目光又再次落在了那枚不停在桌面上旋轉的硬幣之上……
瞬間,他的臉色就變得奇異且難看了起來。
跨步上前,有些慍怒的蔡長恭壓就不等那枚旋轉的硬幣停止下來,大手一揮,他一把將硬幣奪於自己掌心之中。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拋硬幣?」
「火燒眉毛了,火燒眉毛了知道嗎?」
就這麼怒火中燒的狂吼了兩句,蔡長恭憤憤的將手中硬幣擲於地上,那清脆的響聲瞬間在屋內回蕩,十分刺耳。
而此刻的閆、元二人在面對眼前這位樞密院大佬的怒火時,卻並未有多大的情緒反應。
或許,正是由於蔡長恭的突然造訪,到是給他二人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平衡點和解決矛盾的辦法。
此間,這二人就這麼相視一笑,一招禍水東引的大好計十分默契的在他兩人的心頭同時蕩漾了起來。
屋內,沉靜數秒之後,閆同勛這位內衛府大閣領率先回眸,一臉輕笑的望向滿臉震怒的蔡長恭。
「我說蔡老,這個時節您不在樞密院待着,怎麼有空跑到我內衛府來了?」
「瞧您老這一副噴火的模樣,該不會是又有誰惹著您了吧?」
見閆同勛還有心思跟自己逗趣,蔡長恭立刻哼了一聲,搬過一把椅子就這麼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兩人面前,只不過即便如此,他面上的表情卻是依舊如寒霜一般冰冷。
「哼,還誰惹着我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聽着蔡長恭如此嚴肅且憤憤然的聲音,閆同勛瞬間收起了玩味心態,就連對面的元奎山也一下正色了起來。
元奎山:「蔡老,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您慢慢說……」
蔡長恭:「哎,真不知道你們這一個內衛府大閣領、一個太阿組魁首究竟是怎麼當的,西南,西南邊境出亂子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竟真的一點察覺都沒有?你們派遣到西南的那些探子、眼線,難道都是擺設不成嗎?」
蔡長恭的斥責讓閆同勛和元奎山二人臉色一下蒼白,一種不祥之感旋即在他們心中升騰起來。
「西南邊境?難道邊疆戰火已起?」
「不可能啊,這絕對不可能,我內衛府在西南雖然算不上是高手如雲,但也是有不少眼線和探馬的,他們的修為或許不行,但偵查的功夫卻是當時一流的。」
「若西南方向上真箇出現了什麼大動作,他們絕對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到京都的。」
對於自己內衛府的那些耳目,閆同勛還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
畢竟他執掌內衛府這麼多年,可從來沒有當過一次睜眼瞎,尤其是在邊境作戰、與軍方配合這方面,內衛府更是當之無愧的情報之王。
對此,就算是實力比之內衛府高出許多的太阿組都不敢去質疑他們在這方面的能力以及建樹。
見自己面前的閆同勛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蔡長恭也是下意識的楞了一下。
不過緊接着,這位軍方樞密院的大佬就輕飄飄的抬了一下手。
下一秒,一份用牛皮紙袋包裹的絕密檔案就這樣從他的袖口之中落了下來。
一臉無狀的掃著身邊的閆同勛和元奎山二人,凝聲了片刻之後,蔡長恭這才道:「這是邊境剛傳入樞密院的底報,你們二位看看吧!」
聽蔡長恭如此一說,兩人到也是不客氣,立刻接過那封牛皮紙袋,然後拆開了其中的絕密情報。
只不過看了半響之後,閆同勛的眉頭卻忽然皺了起來,並有些不解的長吁了一聲。
「昨夜凌晨三時許,九國聯軍派遣小股偵察兵潛入我西南邊境,悍然越過邊境線進行監察勘測活動。」
「我西南邊境軍二十九縱隊,三十二兵團緊急出動一個百人隊對其進行了攔截、訓誡。」
「不想其間發生正面衝突交火,我邊境軍一人陣亡,十二人輕傷,殲敵二十五人……」
細細品讀着手中的軍方底報,閆同勛的眉頭越皺越緊,就連對面完全不懂軍事,不通政途的元奎山都從這段軍情彙報中察覺出了有些不對。
元奎山:「……」
「奇怪,九國聯軍在我西南邊境例行巡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這期間他們可從來都沒有過越境行為啊?」
「不知這次他們這幫蠻夷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葯了,竟敢半夜入境,還與我方邊境軍交上了火?難不成他們真的想要在我西南邊境之地,干一場大的嗎?」
顯然,元奎山對於對方的動機很是不能理解。
畢竟這種小股偵察兵入境的手段在一場宏大的戰爭當中並不能起到明顯的作用,而且還會有主動差槍走火,製造摩擦的嫌疑,這並不是一個十分明智的舉動。
不過就在元奎山在質疑九國聯軍的動機和目的的時候,敏銳的閆同勛卻有着不同的想法。
偏了偏腦袋,閆同勛的目光下意識的瞥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蔡長恭。
就這麼沉默了半響之後,閆同勛這才開口道:「蔡老,您覺得這份底報的可信度高嗎?」
閆同勛此言一出,不禁讓整個辦公室內的氣氛都陷入到了無比的詭異和尷尬之中。
很明顯,他並沒有去揣測對方的用意和目的,他只是在懷疑眼下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而對於閆同勛的這句疑惑,蔡長恭的表情也是頗為怪異。
首先,此時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其次他盯着那份底報的眸子居然還閃爍出一道輕蔑的笑來。
「同勛啊,你小子的眼睛到是毒得很。」
「說實話,我現在也在懷疑這份軍報的可信程度。」
「所以我今個急匆匆的趕到你內衛府來,就是希望你能夠發動內衛府在西南邊境的所有眼線,將這件事情給我調查清楚了。」
閆同勛錯愕片刻:「……」
「蔡老,您是懷疑,懷疑……」
說着,他的聲音越發低沉,甚至有些驚恐:「您是懷疑西南邊境軍中有人謊報軍情,殺良冒功?」
「不……」
對於閆同勛的疑惑,蔡長恭給與的回答是否定的,而且語氣十分堅決。
「我到不是懷疑西南邊境軍方面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在懷疑京都這邊是不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遙控著西南局勢,妄圖在邊疆製造戰火,已達到他們滿足私人利益的目的。」
「這……」
不得不說,蔡長恭此言一出,安坐在辦公室內的閆同勛和元奎山瞬間傻眼,一種難以言說的駭然情緒也同一時間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不住翻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