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年輕人，你若真想要以生人之軀去這黃泉碧落走一遭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飲下我手中這碗孟婆湯，這九幽之地你可自往。」

隨着這聲尖銳且陰森的笑聲傳出，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林凡和庄雅璇面前。

「孟婆湯？」

「你就是傳說中的孟婆。」

看着眼前這個端著一方破碗，手中拄著拐杖的老嫗，庄雅璇只覺眼皮不停跳動。

同時，此間的林凡也情不自禁的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這個老嫗身上。

顯然，林凡眼中的孟婆和庄雅璇眼中的孟婆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在庄雅璇看來，眼前的老嫗很是邋遢，此人不僅以頭巾遮面，而且身形十分佝僂。

尤其是她一雙眼睛，陰沉中還綻放出一絲絲死氣。

但在林凡看來，孟婆的模樣卻完全不同。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妙齡女子，渾身上下透露著聖潔光輝。

只是有一點，此刻的林凡根本就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顏。

她那張臉似乎是被一股能量波動給阻擋了一般。

而這股能量波動，林凡無法探測，也勘不破。

「法則的力量？」

林凡心中驚異，對着孟婆倒吸了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黑白勾魂使乃至於牛馬二人都是露出了一副提心弔膽的模樣。

「孟婆大人，您如此做法，怕是不合規矩吧？」

最終，頂着孟婆的恐怖威壓，黑勾魂使還是出言，說了一句冒犯的話。

而此刻的孟婆卻毫不在意。

「不合規矩？」

「小黑，那你來同我說說，這九幽之地的規矩究竟又是什麼呢？」

孟婆此言一出，立刻嚇得黑勾魂使倒退了兩步。

緊接着，她再次揚起手中的孟婆湯，示意林凡道：「年輕人，你若真想通過這奈何橋就飲下這碗孟婆湯……」

林凡一愣，下意識的伸手。

不過就在他剛剛觸及到那隻盛滿孟婆湯的小碗時，一股難以承受之重卻忽然壓住了他的手掌。

一時間，林凡只覺自己的右手竟不能動彈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

驚訝之餘，林凡猛的發力。

此刻的他拼盡全力想要托起手中那方小小的破碗。

但那隻小碗就彷彿比四海之水還要沉重，任他如何發力都無濟於事。

要知道如今的林凡早已是渡劫期的強者了，而且他這具法身更是歷經萬劫不滅，體內更有天道、地道、人道之力為依託。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舊托不起眼前這方小小的破碗。

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他匪夷所思。

眼見林凡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打濕，孟婆淺淺一笑。

「年輕人，你可別小看了老婆子手中的這隻破碗。」

「這隻破碗乃是天地之靈，世間萬物之根基。」

「其中蘊含的著，那是天地法則。」

「你想要托起此碗，必須將自身的天地人三道之力完全煉化才行。」

話到此處，孟婆又微微一頓。

「現如今，你雖然已歷經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雷劫，但天道之數並未圓滿。」

「至於地道和人道之數則相差更遠。」

「所以今日，就算你入了這九幽黃泉，也找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為今之計，你只有補齊天道、地道以及人道之數，才能真的開啟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老婆子的意思，你可明白。」

孟婆這番話可謂是玄之又玄。

而且，此間她的聲音也就只有林凡一人能夠聽見。

對此，林凡滿目狐疑，就這麼怪異的盯着眼前這個「孟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凡的眸子才微微一皺，發出一聲疑惑道：「你不是孟婆，而是後土……」

只不過沒等林凡這話說完，孟婆便開口打斷道：「不，年輕人，你錯了，我就是孟婆。」

「只不過在你心裏將彼此分得太過徹底了而已。」

「後土既是孟婆，孟婆也後土。」

「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善惡終究也都是自己罷了。」

聽聞孟婆此言，林凡又一次出神了良久。

不過很快，他便不再執著於孟婆手中的那隻小破碗了。

下一秒，林凡默默然將自己的右手撤回，然後一臉認真的望向眼前的孟婆。

此刻的他更是不敢有半分逾矩，就這麼一副請教的模樣道：「敢問孟婆，這世界是否一定要回到從前？」

「世界一旦回到從前，那人族又該何去何從？」

「而運行了無數年的六道，又該如何繼續？」

……

「地道之力究竟又是什麼？」

此間，林凡的問題就如火炮一樣，一發一發的連續不斷。

對此，站在他對面的孟婆卻是笑而不語。

「這些問題我都無法回答你！」

「最終，這個世界的走向還要靠你自己去努力。」

「我現在只能說，所有的答案，都在你一念之間。」

「你認為對就對，你認為錯就錯。」

「從某中意義上來說，不管是天道還是人道，亦或者你所糾結的地道，那都不過是整個世界的旁觀者而已。」

「唯獨你，是這個世界的倖存者。」

說着，孟婆手中就這麼光芒一閃。

而後，她的指尖緩緩抬起，輕輕擊中了林凡的眉心。

緊接着一股十分純粹，卻又玄之又玄的力量被灌入到了林凡體內。

「年輕人，回去吧，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我已經觀察了你九萬餘年，也不在乎再多等這一時半刻的。」

「既然天道、地道、人道都選擇了你。」

「那麼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你也需要為此做出自己的抉擇。」

感受着孟婆的聲音在自己的耳畔越發渺茫，林凡的氣海雪山之內天地人三道力量忽然開始爆發，並糾纏在了一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林凡再次睜開眼眸之際，他的身形早已經離開九幽，回到了現實生活中。

而此時此刻的庄雅璇卻是一臉緊張的望向他。

「大師，你沒事吧？」

聽着庄雅璇在自己耳畔的輕喚，林凡這才下意識的扭頭望向四周。

先是注視了一眼周圍熟悉的環境，緊接着他十分不解道：「這裏是龍泉別墅，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