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還可以更快
……
X洞底。
嘭！
已經變得安靜無比的洞底，茫茫白霧中，忽然響起一聲重物墜落的聲響，攪得白霧晃蕩。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隱隱約約，這些白霧似乎比剛才淡了幾分，四周的洞壁變得清晰了不少，勉強能看見褐色的岩石和黑色的地衣。
「Fuck！」
維克多·阿繆斯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恨恨的罵了一句，打量了四周一眼，不由得揉起了眼睛。
「什麼鬼地方？怎麼有這麼濃的霧？」
他伸手在空氣中撈了撈，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立刻帶動全身肌肉、骨骼的劇痛，疼得他彎下了腰，他知道自己知道斷了五根骨頭。
這會功夫，白霧越來越淡，已經淡得像清晨的霧霾，雖然這種詭異的白霧仍舊十分影響視力，但是阿繆斯還是發現了四周的異狀。
「我...我到洞底了？」
他莫名的錯愕，似乎不敢相信事實，但是低頭一望，煙蔓到視線盡頭的平地，至少有十米多長，這麼長的平地，不是洞壁任何一處皺褶、平台所有的面積。
「我竟然到洞底了？」
阿繆斯晃了晃頭，出乎意料的沒有感受到一絲眩暈或者癲狂，「怎麼回事？如果是洞底，至少有兩千多米深，我怎麼會沒事？異化力場...異化力場...」
他忽然像狗一樣嗅起了鼻子，表情越發怪異，一絲喜色忽然從臉上綻開，越放越大，瞬間拉到嘴角。
「哈哈！哈哈！」
阿繆斯狂笑起來，「這裏的異化力場好弱...哈哈！還不如五百米深的地方...」
「洞底...這裏是洞底...」
他笑了半餉，視線狂熱的在白霧中掃射，走來走去，好似一隻迷途的羔羊，以一種似詠似嘆的語氣自我陶醉道，「所有的秘密，一切的開始，永恆的力量...都歸我了...都歸我了...」
霧氣越來越淡，阿繆斯發現自己已經能看清二十米內的東西了，他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小心翼翼的探步向前走，兩隻耳朵高高豎起，聆聽着四周的一動一靜。
「善良的撒旦，萬惡的耶穌...」
他沉醉的嗅着白霧，喃喃自語，「保佑你忠臣而叛逆的信徒...」
正在這時，阿繆斯忽然停步，他緩緩低下頭，伸手摸了摸左右肋骨，方才的腫脹居然不見了蹤影？
「莫...莫非...」
他臉上閃過一絲警惕，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那兩個老不死的聽到我的詛咒了？還是...幻覺？」
「是幻覺？」
他再次嗅了嗅鼻子，眼鏡忽然瞪圓，焦距死死拉近，幾乎集中在自己鼻尖，好似盯着無形的東西，「不對！不對！是霧...是霧...是這霧的作用...是它治療我！」
呼...呼...
阿繆斯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嗅到美食的老饕，一步一步向前，「這是精華...精華...我能感覺到...這裏面有無窮的力量，蘊藏着生命最璀璨的源泉...向前走，向前走，前面更濃....前面更濃...」
呼...呼...
他胸膛一癟一鼓，癟的時候幾乎前胸貼後背，鼓的時候，肚子圓得像一隻大西瓜，霧氣中響起拉風車似的聲響。
這種動靜，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的想像，但是對阿繆斯而言，卻是在平常不過。
因為他是四次覺醒臨界者，S級。
四次覺醒，身體里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骼，筋、皮甚至內臟，他都能做出一定程度的控制，舉手抬足，便有數噸的力量傾瀉而出，全力施展，甚至可以超過十數噸。
A級強者雖然在普通人眼中是怪物，是絕頂的強者，但是對他而言，不過是一戳而已，幾拳幾腳的事。
也正是如此，他知道更多的秘密，關於世界，關於生命，關於修行...
所以阿繆斯十分明白，眼前這白色的霧氣代表着什麼...
只要多吸一點，再多吸一點，不只是傷勢，力量，壽命，體質，更高的生命層次，都將得到突破。
這是任何生靈的瑰寶，無價的瑰寶。
呼...呼...
阿繆斯一步一步向前，口、鼻甚至耳朵都在吸氣，但是忽然，他發現自己能吸到的白霧越來越少了，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慌慌張張的抬起頭，雙手虛抱，好似要抓住什麼東西。
白霧在消散，速度飛快，一點一點變淡，好似深洞上方有一個巨大的抽氣機，正在汲汲不斷吸著下方的白霧。
「不...不...」
阿繆斯高高抬起頭，望着最後一縷白霧消失在空氣中，滿臉的驚恐，「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啊！」
他大吼一聲，猛然垂下頭，整個人都呆住了。
前方十幾米處，是一塊白色的貝殼狀岩石，足有近百平米，岩石中間，正站着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東方人...」
阿繆斯眯起了眼睛，細細打量著青年，「這個東方人怎麼會在這？他什麼時候下來的？」
忽然，他看到對方吐了一口氣。
那口氣白白綿綿，掠過三米才仍舊不散，而是結成絮狀裊裊升空，往天上飄去。
「咕咚！」
維克多·阿繆斯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着那縷飄散的白霧，喉嚨里毫無意識的咽起口水，「霧...白霧...是你吃了我的白霧...是你...」
他的眼睛緩緩變紅，好似有鮮血滴出，渾身骨骼如雷鳴般爆響，嘴角裂開，露出尖銳如犬般的牙齒，雙腳一蹬，野獸一樣向前撲去，「我吃了你！吃了你！」
這一撲，瞬間掠過十米遠，空中狂風大作，呼啦啦吹到青年臉上，捲動他身上破舊不堪的衣服。
「死！」
維克多·阿繆斯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影，四肢繃緊，指甲尖長，狠狠刺向對方的喉嚨，「我吃了你！」
轟！
幾乎就在同時，青年身體一震，眼睛忽然睜開，一道紅光閃電般刺出，針一樣扎在他眼睛裏。
「啊！」
阿繆斯慘叫一聲，身體沖勢突兀而止，嘭的一聲好似石頭般砸落在地。
「你！你！」
他發出凄慘的哀嚎，緊閉的眼縫裏已經溢出鮮血，在地上掙扎翻滾，似乎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葉尋睜開雙眼，瞳孔中紅光徐徐暗淡。
他茫然的望着四周，半響之後，才低下頭看着腳下掙扎的人影。
「饒命！饒命！」
阿繆斯艱難的抬起頭，兩顆眼珠望着他，卻已經失去了任何色彩，獃滯麻木，「饒命！饒…」
葉尋輕輕上前一步，一腳踩在他後背。
咔！咔！
密密麻麻的骨骼碎響，好似踩在一顆枯朽的果核上，阿繆斯凄慘的哀求聲戛然而止，整個人沒了聲息。
葉尋踩出這一腳，這跨過他的身體，仍舊打量著四周的景象，長久的出神。
他還沉寂在那個夢裏，荒誕的夢境。
墜落的世界…燃燒的天空….融化的大地…雄偉的大殿…傾倒的牆壁…哀嚎的人影…黑色的卵石…白色的水…
以及，那一拳！
「呼…」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尋終於回過神，轉過身望着那塊貝殼狀的白色岩石。
那裏，原本溢滿一池的白水已經枯竭，一滴不剩，而鑲嵌其上的黑色卵石也不見蹤影。
「萬物起源之石的碎片？」
他喃喃自語，輕輕走上前，伸手觸碰那塊白岩。
無聲無息，這塊足有近百平米的大岩石瞬間化作粉屑，在淡淡的銀光中，揮發殆盡。
一道深邃的深淵出現在原地，裏面翻滾著炙紅的熔岩，滾滾熱氣向上湧起，瞬息功夫，就將洞底烤成了蒸爐。
「熔漿要出來了…」
葉尋退後了一步，用手捂住鼻子，擋住嗆鼻的硫磺味，扭頭四顧，這處洞底已經迥異於之前。
那片如玉的桃林沒有了，白色的猴子也不見了，變得陰沉昏暗乾燥，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嘭！
一聲低沉的暴鳴，伴隨着眩暈的紅光，一團炙熱的岩漿碰灑了出來，好似粘稠的血液一樣往四周擴散，將地上的屍體覆蓋，爆出一捧亮眼的火花。
「走！」
葉尋晃了晃頭，顧不得思索，幾個跨步便落到洞壁之下，筆直往上攀援。
咕咕…
身後，炙熱的岩漿洶湧而出，快速向上升，一點一點將這座巨大的容器注滿。
踏踏踏…
腳步連踏，瞬息功夫便掠出五十多米，葉尋感覺自己彷彿飛了起來。
他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使不完的力氣，更快的速度，絲毫不知疲倦的體力，眼、耳、口、鼻，各個感官的靈敏度彷彿一下子提高了十倍。
百米之內，所有的景象都清晰的倒映在腦海中，纖毫畢現。
「還可以更快！」
葉尋抬起頭，望着上方一百米外的石平，一條巨大的蛇軀正趴伏在那裏，一動不動。
呼…
念頭剛止，他已經落到了大蛇的旁邊，看着蛇頸處拿到巨大的傷口，鮮血已經流盡。
「這是我殺的！」
他想起了自己一匕首刺中蛇頸，藉助對方的力量殺死了對方，跟着一起墜下了山崖。
「用的是錐龍！」
葉尋喃喃自語，仰頭仰望上方，似乎看了天空。
嘭！
他雙腳一跺，再次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