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真相大白
()坐在計程車上，看着車窗外不斷飛逝而去的沿路風景，美玉的耳邊一遍遍地響着那個老實巴交的肇事司機告訴她的真相：「你父親是被你奶奶頭頂着撞到馬路上，然後為了救你奶奶，才被車撞了的。」
剛剛在聽到這個真相的一剎那，她心底的某個角落裏一下子刺疼了起來。懶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為什麼在父親的靈前，姓谷的女人，面對奶奶的百般指責，會沒有一句話說？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姓谷的女人，怎麼可能默許奶奶在父親的碑上，刻上那麼多誣衊她的碑文？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從那間咖啡館倉皇逃了出來。
跌跌撞撞地跑到路邊上，她攔了一輛出租坐了上去。
她現在就回家去問奶奶，這不是真是，這一切都是姓谷的女人，早就和肇事司機串通好，用來哄騙她的說辭。
她才不相信，父親不是姓谷的女人害死的！
美玉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丟於司機師傅，推開車門，朝自己家紅色的大門，飛快地奔了過去。
美玉焦灼地看着奶奶，多希望能從她的嘴裏，得出一句否定的話語出來。
然而，剛剛在她說出肇事司機告訴她的那段真相時，她發現，奶奶的目光突然之間變得有些躲閃起來。
面對她的咄咄逼視，奶奶竟然低下頭，看也不敢再看她一眼。蟲
她多希望奶奶這個時候，能夠伸出手，目光慈祥地凝視着她，然後把她攬到懷裏，告訴她，那個肇事司機說的全是假的，假的！
雖然過了一會兒，奶奶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睛，朝她臉上掃了一眼，然後伸過枯皺的手，覆著在她的手上，輕拍著。
「美玉，姓谷的女人有錢，還有什麼事情是她辦不到的！花點錢，讓司機師傅幫她說說話，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如果奶奶在聽完她的話后，馬上這麼說，她想，她還是會相信的。只是，在思忖並目光閃躲了好久之後，才這樣告訴她，讓她情何以堪？
美玉明白，以奶奶的性格，村子裏誰敢這麼誣衊於她，她早就掀桌子拍腿蹦起來了，更何況還是她一向不怎麼讓奶奶待見的母親？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頭的狐疑卻越來越大。
「奶奶，我爸出事時，你和哥當時都在場，對不對？」
何老太太不明白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不是已經早告訴過你了嗎？」
「爸出事時，你和哥怎麼會，剛好也出現在那裏？」
不妨美玉有此一問的何老太太，一時間有些張口結舌：「這…….這…….」
半天，她才慌忙吐出一句話出來：「那是因為，皓天和我剛好找他到那裏。」
美玉抬起晶亮的眼睛，看了奶奶一眼，狀似無意地轉了話題：「奶奶，我哥說，爸出事之前，你和姓谷的女人，大吵了一架，有這一回事嗎？」
何老太太一聽，情緒不免有些激動起來，這麼多時日來憋在心口的那一股惡氣，終於尋到了機會，可以大吐特吐一下。
「想起這事，就可恨。你爸也真是的，我本來想幫他把姓谷的女人的家業，給你們爺倆怎麼也要爭一半過來，誰知道，你爸他竟然說，一分錢也不會要姓谷的女人的。這豈不是太便宜姓谷的女人了！」
美玉誘導著奶奶繼續往下說：「所以你就和姓谷的女人大吵了起來，…….」
「當然，哪能便宜了她！」想起這事，何老太太就有些洋洋得意起來，事過這麼多年，沒想到，一吵起架來，她絲毫不減年輕時的風采。
「就是，哪能便宜了姓谷的女人。」
美玉順杆子的話，一下子暖到何老太太的心窩裏，讓她忍不住打開話閘，滔滔不絕起來。
她有些混渾的眼睛，也隨着她的手舞舉動，煥發出耀眼的光芒。她很自豪，看着姓谷的女人，在她的面前，屢屢吃憋的那副窘樣，她感覺比逢年過節都要讓自己開心高興。
坐在一旁的美玉，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原來，事情當真如肇事司機所講，奶奶肯定是對父親帶着很大的怨怒，才會在馬路上，直接用頭朝父親胸前屢屢頂撞去。
只是因為，父親和母親離婚時，爸沒有要母親一分錢的家產。
美玉一直都知道，父親一旦沒有讓奶奶達成心愿，奶奶總是會像瘋了一般，拿頭去頂撞父親的胸口。
想必奶奶那個時候，也真是太惱恨父親沒有為她在母親面前爭了面子，才會讓她什麼都不想地，在馬路上便瘋了般地頂撞起父親來。
何老太太說得唾沫星子四處飛濺，一張枯皺的老臉，光華持續不斷升溫。好半天，她才感覺到，好像少了些什麼。
當她眨著昏花的雙眼看去一旁的美玉時，這才想起，在她精彩的演說中，好像一直少了美玉剛剛一致的附合。
當看到美玉有些蒼白的臉，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她時，她這才終於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她急忙伸出手去拉美玉的手：「美玉…….」
美玉的身子躲開了何老太太伸至她面前的手，眼神有些複雜地看着她。
「奶奶，你為什麼要騙我？我媽當年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讓你這麼一心二心想要置她於死地？」
何老太太這才想起，剛剛她只顧著自己的暢意發泄，竟然忘了美玉面前，有些話是千萬要忌口的。可是，現在想起來，為時已晚。
她不甘心地再次把伸手去拉美玉，聲音連帶着也有些顫抖起來。
「美玉，我……..」
「我恨你，我恨你………」美玉說完，便轉過身，朝外面奔了出去。
何老太太拄著拐杖，急忙挪動着雙腳，追趕出去。
只是，當她追出大門口時，哪裏還看得到美玉的影子。她身子貼著紅漆大門，一下子癱在了地上。嘴裏一直低喃著「美玉，回來，美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