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清場

「長生不老？呵呵，我看你是想多了。」

對於庄雅璇的激動情緒，林凡只能無奈的給她潑了一盆涼水：「長生和不老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顆駐顏丹只能讓服藥者容顏不老，但長生，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言罷，林凡的目光再次轉向薛衣人和李善長二人。

「好了，該告訴你們的我剛剛都已經告訴你們了。至於這顆駐顏丹你們師兄弟要如何處理，那全憑你們自己決定。」

輕然一笑，林凡再次將這個皮球踢回給了薛衣人和李善長兩人。

而這對師兄弟也當場露出了萬分糾結的表情。

畢竟解開丹藥之謎、重回師門並能晉陞為內門弟子，這樣的機會誰都想要爭取一番。

但丹藥卻只有一枚，到底要給誰服用這確實是一個重大的問題。

很明顯李善長態度堅決，他並不想放棄人生中如此重大的機遇。

至於薛衣人此刻卻有些猶疑不決。

當着林凡、庄雅璇以及夏馨雨的面，這對師兄弟就這麼四目相對着，誰也沒有表態，更不敢開口，辦公室的氣氛一下變得詭異了起來。

最終打破僵局的到並不是薛衣人和李善長，而是一旁看不下去的庄雅璇。

「大師，這樣的抉擇實在是太難了，也太殘酷了。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不得不說庄雅璇還是心軟，畢竟眼睜睜的看着這師兄弟二人為了眼前的這顆丹藥窮盡白首，但到了最後只能一人得利，另一人卻要暗然離場，這確實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對於庄雅璇的不忍，林凡也只能輕飄飄的回了一句無比感慨之言。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就算我現在能給他們一顆一模一樣的駐顏丹，他們也同樣要面臨抉擇。」

一旁的夏馨雨也不解了起來：「為什麼呀，要是有兩顆駐顏丹，那李老和薛神醫不就都可以完成師門留下的考驗，成功回去了嗎，為什麼不行呢？」

「因為鬼谷一脈傳承的規矩向來如此。他們的師傅每一代都只收兩個弟子，而這兩個弟子之間師門長者會挑選一個最出色，最優秀的作為傳人。至於另一個則會被放棄。」

「就如當年的孫臏龐涓，蘇秦張儀一般，此乃鬼谷一脈亘古不變的生存法則。」

「還，還有這種古怪的規矩？」

聽着林凡的話，庄雅璇都是一腦門子的霧水，感覺不可思議。

而就在林凡、庄雅璇以及夏馨雨三人不停的在為面前的薛衣人以及李善長惋惜的時候，終於作為當事人的薛衣人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苦笑了一聲，薛衣人對着李善長道：「師兄，這個機會還是你來吧。說實話能夠解開這駐顏丹之謎，我多年心愿已了，也無甚牽掛了。只求師兄重回師門之日替我在老師身邊多敬些孝心也就是了。此生無緣再見老師一面，算是我心中最後的缺憾了吧。」

說着，薛衣人慢慢跪下身子，朝着東北的方位恭恭敬敬的叩首三次，以完師禮。

看着自己師弟這副真情流露的模樣，李善長心中到是隱隱然升起了一絲內疚和傷感。

「師弟，你真要將此良機讓給為兄嗎？」

一直等薛衣人重新站起身來，李善長才一臉錯愕的追問道。

薛衣人堅定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言罷，薛衣人扭頭、轉身，朝着沙發上的林凡一拱手：「林先生今日替我師兄弟二人解去多年困惑，薛衣人銘感五內。」

「不過薛某此刻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林先生能多留片刻，助我師兄服下丹藥。林先生的恩情薛某必當永世銘記。」

說着，薛衣人一個九十度的大禮隨即送上，就連夏馨雨和庄雅璇都能夠感受到他的真誠。

而此刻的林凡卻嬉笑不止，開口詢問道：「如此天賜良機，你就這麼放棄了，不悔嗎？」

「無悔。」

薛衣人只堅定的道了兩個字。

對於這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林凡到是十分欣賞。

論心機，論智謀，甚至論情商，薛衣人都不如李善長多矣，但此人身上卻比李善長多了一份正氣，多了一份度量。

這也是有德者需有的品格。

「不錯，不錯。放着如此大好的機會卻不貪，還能拱手垂讓，薛神醫果然有心胸，有氣魄。既如此，天道也自然不能虧待了你這樣的人。」

笑眯眯的笑着，林凡忽然一揮手。

很快的沙發的茶几之前，一瓶瓶精緻中透著五色光芒的琉璃瓶就這麼一字排開。

「我這裏雖然沒有駐顏丹這種保健品，但各種輔助修鍊的丹藥卻是不少。薛神醫本就傳承鬼谷一脈，武道修為已入化境，你可以在我這些個丹藥之中挑選一粒。只需一粒，保你頃刻之間進入宗師境界。」

「當然了，如果你眼光好的話，進入大宗師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林凡之言對於薛衣人來說就仿若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一般。

驚喜、激動、興奮，一時間各種上頭的情緒充斥着薛衣人的內心，讓這位神醫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了。

而此刻的李善長則呆若木雞，傻愣愣站在當場。

成為武道宗師、乃至於大宗師和重回師門晉陞為內門弟子相比，這之間到底誰賺誰虧，他心中一目了然。

如果能夠讓他重新選擇一次的話，他另可放棄重回師門的希望，也要選擇成為武道宗師。

畢竟就算他通過師門考驗，回去了也只是一名內門弟子。

而成就宗師境界就不同了，那是世俗界無上的榮光，可以成為被整個人世間典禮膜拜的存在。

只可惜，人生終歸是如此，從來就沒有再來一次的權利和機會的。

而就在整個辦公室內的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時候，有道醫館的樓下卻忽如其來的傳來了一聲聲警車鳴笛之音。

緊接着就是重型裝甲車由遠及近的碾壓聲音。

「快快快，擔架、擔架準備，不能有半點差池……」

「薛衣人，薛衣人，你他娘的快點給老子下來救人……」

急促的催促聲緊隨其後。

樓下那粗啞的嗓門帶着慌亂傳到了薛衣人的辦公室內，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

此刻的薛衣人只是輕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立刻朝着林凡等人拱手道：「林先生，抱歉，看來我趕緊得下去一趟，看來下面出了大事了。人命關天，拖延不得。」

說話，薛衣人扭頭就走，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看着薛衣人倉促離去的背影，反倒是林凡淡淡然笑了起來，越發滿意道：「人命關天，呵呵，好一個人命關天。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在前還能記得人命關天這四個字，到確是醫者本色。」

說完這話，林凡扭頭滿含深意的望了不遠處的李善長一眼。

雖只是一件小事，但這師兄弟二人之間的差距卻已經是一目了然了。

而就在薛衣人匆匆下樓之際，此刻的有道以館卻已經被一眾荷槍實彈的戎裝軍人包圍了。

領頭的將領更是掃了一眼醫館內川流不息，緊張錯愕的人群，對着手下道了一句：「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