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因為他是個殺人犯

日落西山，天色漸晚。

天海的天際一抹紅霞懸掛，像極了此刻納蘭晴歌的臉蛋，紅撲撲、粉嫩嫩，可愛到了極點。

「林學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厲害，連武道社的張強都不是你的對手？怪不得你能打了雷霆衛的教官。」

回憶起林凡和張強之間的對決，納蘭晴歌不禁有感而發。

而林凡只是不經意的笑了笑，謙虛道：「只是運氣好而已。」

「嘻嘻，那你這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昨天剛打敗了雲若海，今天又連續打了雷霆衛教官和張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呢？」

「武林高手？」林凡一愣，洒然而笑：「納蘭學姐謬讚了，我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一些。」

林凡這前半段話到是名副其實，他確實不是習武之人。不過這後半段話就有些低調的讓人髮指了，他何止是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若真算起來，他就不是一個人類。

「我不管，你既然這麼厲害，那以後得保護我。」

納蘭晴歌一邊肆意的笑着，一面似撒嬌道。

「好。」林凡點了點頭，微笑中帶着一絲洒然。

迎著漫天的紅霞兩人就這樣肩並肩走着，林凡也沒問納蘭晴歌究竟要帶自己去哪，當然納蘭晴歌也沒說。

一直到天際邊的紅霞慢慢被黑色取代，兩人這才緩行到了天海海河湖畔。

「林學弟，你剛來天海，這地方你肯定沒來過吧。這裏是天海的海河，也是古時候天海的護城河。不過現如今這裏可是天海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線。也算是人文景觀吧？」

聽着納蘭晴歌的介紹，林凡眯着眼，就這麼望着星光閃閃的海河。

其實納蘭晴歌說錯了，天海以及這座城市的護城河林凡來過，也見過。

只不過那時候的天海不叫天海，而叫梁州。

林凡依稀記得當年自己就站在對面的城樓上眺望着這滿城的腥風血雨，目送著一隊隊白袍將士進城，又出城。

當然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愣神了幾個瞬息，林凡朝着滿臉笑意的納蘭晴歌笑道：「納蘭學姐似乎對天海很熟悉？」

「那當然了，我可是土生土長的天海人，對自己的家鄉自然熟悉。」

說着納蘭晴歌神秘一笑，忽然上前拉着林凡的手：「走吧，學姐今晚帶你盡情領略一下天海的風土人情，順便嘗嘗天海最地道的街邊文化。」

林凡沒有抗拒，就這樣樂呵呵的被納蘭晴歌拉着，兩人一溜小跑來到了天海海河的橋下。

這裏和橋上的風光不同，沒有那種浩然大氣，卻多了些許人間煙火之氣。

一眼望去，各種納涼的傘蓬排成一排，直到海河盡頭。

而這些傘蓬之下瀰漫着一陣陣炭火和烤肉的味道，十分誘人。

熙熙囔囔的叫賣聲此間也清晰可聞。

「小龍蝦，香辣的，蒜香的，十三香的，冰鎮的，應有盡有……」

「香酥炸雞，外酥內嫩，吃了一口想兩口……」

看着眼下這熱鬧非凡的海河之畔，林凡的腦海中忽然蹦躂出了兩個熟悉的詞，並且輕笑道：「燒烤，擼串？」

見林凡這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納蘭晴歌旋即嘟囔著小嘴不滿道：「喂，我們在學校裏面可是說好的，你不能取笑我的。」

「納蘭學姐誤會了，我可沒有取笑你的意思。只不過看到這一幕忽然腦海中響起了一道魔幻的旋律，感覺有些好笑。」林凡如是解釋道。

「魔幻的旋律，什麼旋律啊，還能應上這裏的景？」

納蘭晴歌不信，心裏有些小彆扭。

而林凡則笑眯眯的說着：「學姐不信？那我唱兩句你聽聽，保證你也會忍俊不禁的。」

說話，林凡有模有樣的清了清嗓子，緊接着畫風一變，納蘭晴歌就聽身邊這個有點可愛的大男孩唱道：「晚風輕拂燒烤攤，全都是單身漢，沒有女人的夜晚，一個人好孤單。」

聽着這熟悉的旋律，奇葩的歌詞，納蘭晴歌先是一愣，緊接着噗嗤一口就笑了起來。

只是她這樣肆意的笑容只是片刻就戛然而止，那張美麗的臉蛋上忽的泛起了些許幽怨。

「林學弟，你一個有家室的人唱這個曲子可一點都不應景哦！」

「家室？」林凡一愣，然後自嘲的笑道：「納蘭學姐不說我都忘了這回事了。」

兩人一邊說着，納蘭晴歌熟絡的帶着林凡來到一個還算空曠的攤位前，坐了下來。

「林學弟，你真的已經結婚了？按照王遠威他們說，你今年才十九歲，應該沒到法定年紀才對啊？」

納蘭晴歌吐著舌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見納蘭晴歌如此執著於這個話題，林凡只是莞爾。

「如果說法定意義上，那算是吧。不過我也是昨天下飛機之後才知道的這件事情？」

「為什麼？結婚不應該是兩個人的事情嗎，就算是家裏安排的那也得先相親，然後再一起領證才對啊，怎麼會你昨天才知道這件事情呢？」

驚愕之餘納蘭晴歌就好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一定要追根究底，當然了她今天約林凡出來本身就有這方面的意圖。

在納蘭晴歌面前，林凡到也不隱瞞，有一說一道：「家裏本來是安排我來天海讀書的，下飛機之後我才發現我的文件袋裏多了個結婚證，事情就是這樣。」

「還有這種事情，這也太稀奇了吧。」

而就在納蘭晴歌一陣納悶的時候，一聲親切的笑聲由遠及近。

「晴丫頭來了，喲，還帶了朋友，這位是你男朋友嗎？小夥子真精神。」

林凡扭頭，就見一個肩膀上耷拉着毛巾的中年大叔朝自己這桌走來。

只不過這位大叔的臉有些奇怪，甚至說是猙獰，那滿臉的疤痕似是燒傷的痕迹。

「德叔，您就別取笑我了。這位是我天海大學的學弟林凡。」

那位被納蘭晴歌稱之為德叔的燒烤攤老闆笑了笑，朝林凡點了點頭。

「晴丫頭，今天想吃點什麼，還是老樣子嗎？」

納蘭晴歌嘻嘻笑道：「恩，兩斤蒜泥龍蝦，二十個烤串，再來扎啤酒。」

「好咧，叔這就去給你準備去。」說着那位中年攤主用身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笑意轉身。

看着這位德叔的背影，林凡的目光稍微楞了一下，尤其是看着德叔拿着毛巾擦臉的手，他的目光越發深沉了起來。

「納蘭學姐，你和這攤主很熟嗎？」林凡冷不丁問道。

「恩。」納蘭晴歌點了點頭，面露憐憫：「德叔是我們家門口的老鄰居了。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之人。本來生活工作都很幸福，還有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兒。不過兩年前，他們家突然發生了一場火災，老婆女兒都在那場大火之中被燒死了，他這張臉也全毀了。後來他所在的單位因此也辭退了他，他生活艱難，這才在海河邊上開了一家燒烤攤。作為老鄰居，我們自然是經常來照顧他的生意。」

說着，納蘭晴歌默默抬頭，看着別人家的攤位都滿坑滿谷，再看看德叔家的攤位卻是門前羅雀，她再次感慨道。

「哎，真不明白這樣的災難怎麼會落在德叔這麼個老實人身上，老天有時候就這麼不公平。」

「老實人？呵呵。」林凡眯眼輕笑，不住搖頭道：「他可不是什麼老實人，相反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納蘭學姐，聽我一句勸，以後最好離這個德叔遠一點。」

「為什麼？」納蘭晴歌頓生奇怪，她不明白林凡只不過見了德叔一面，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而林凡則十分認真的盯着納蘭晴歌，一字一句道：「因為他是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