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當盧光耀將這份事關西南局勢的最新情報擺在眼前的時候，蔡長恭徹底震怒了。

他這才知道，盧光耀和徐有明兩人連夜召喚自己入內閣究竟所為何事？

顯然，比起上三組和軒轅剛之間的小打小鬧，眼下西南邊境上九國聯軍瞬息萬變的聯合演習才是整個東方的腹心之患。

就這麼看着臉色一陣青紅，一陣皂白的蔡長恭，在場的不管是內閣黃金一號議會長盧光耀，還是二號議會長徐有明，亦或者是內衛府的閆同勛、太阿組的元奎山，那表情都是十分之尷尬與無奈。

而此刻的蔡長恭手掌幾乎發抖，再次開口詢問道：「盧國老、徐國老，西南邊境方面怎麼會呈上來如此荒唐又如此混賬的數據以及情報呢？」

「我如果記得不錯的話，戶部衙門每年給西南邊境軍發下去的軍餉那都是一筆天文數字，而且年年不缺，都是按時發放的。西南幾十萬大軍怎麼可能連滿編滿員的武器裝備都成了問題呢，這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嗎？」

這時的蔡長恭儘力在壓制自己心中的不滿情緒。

不過對於他這番詢問，徐有明卻是無奈長吁了一聲，臉色啞然道：「老蔡啊，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

「內閣確實每年都會給東南西北四境駐軍撥發大批軍餉，但戶部衙門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

「風老和陳國忠他們這一脈的人雖然一直以來在軍權上鞭長莫及，但他們卻牢牢控制着京都刑部、戶部以及吏部。」

「所以內閣每年撥下去的軍餉到了四境邊防駐軍之中究竟還剩多少，本來就是一件需要調查的事情。」

「再加上西南地界，天高皇帝遠，那麼一大批軍餉撥付出去，總會有幾個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惦記着。」

「幾方操作下來，也就形成了現如今咱們看到的困難局面了。」

不得不說，徐有明這話里話外到是還算客氣的了。

相比之下，一旁的盧光耀可就沒有他這麼好的脾性了。

狠狠的拍著會議室的桌面，這時的盧光耀也是臉色非常難看：「哼，我看老蔡剛剛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幫天殺的蛀蟲，早就應該將他們五馬分屍了。」

「要不是出了西南九國聯軍軍演這檔子事情，我們這些人恐怕還被這幫蛀蟲瞞在鼓裏呢？可恨，真真是可恨之極。」

顯然盧光耀這位內閣首輔心中的不滿與憤怒現如今也已經被完全拉滿了，但觀他這番言辭除了有滿腔的怨氣之外竟還有一絲絲無奈與悲涼。

對此，蔡長恭也是沉默了一陣，然後才道：「盧國老、徐國老，如今西南邊境吃緊，九國聯軍陳兵滇南一線，他們名義上在聯合軍演，實際上則是在窺探南境虛實。一個弄不好就很有可能大舉來犯。」

「這種時候如果咱們的南境邊軍連裝備都不能做到滿編滿員的話，那形勢於我們而言可是極其不利的。」

「依我看，不如立刻下令再次撥發一筆軍餉，以解燃眉之急。」

蔡長恭這樣的建議到可謂是以大局為重，是一種老成謀國的解決方案。

但他這話一出，徐有明和盧光耀竟不約而同的苦笑了起來。

「老蔡啊，你身處樞密院，不涉政務，所以你這條建議真真是有些想當然了。」

「要再行撥發一筆軍餉看似容易，不過是內閣詔令大手一揮的事情。但實際操作起來卻要難得多。」

「而且此舉一出，你讓東、西、北三方邊境大軍怎麼想？這樣的舉措無疑會引起東方四境大軍的相互敵意以及不滿，這是不可取的。」

「再說了，就算其他三面邊軍對京都內閣的詔令沒有任何想法，但撥付這麼一筆巨額軍餉依舊是需要經過戶部之手的，根源問題解決不了，這一道道盤剝自然還會出現，甚至會愈演愈烈。」

對於蔡長恭的想當然，徐有明只能是苦笑嘆息。

而這時的蔡長恭也回過神來了，不住琢磨著徐有明這番話語之中更加深沉的含義以及韻味。

就這麼沉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蔡長恭這才緩緩抬眸，此時此刻他的目光中到是略過了一絲別樣的光芒。

「徐國老，那依您之建，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呢？」

不再出謀，眼前的蔡長恭是徑直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回到了徐有明和盧光耀的手裏。

跟面前這兩位共事了這麼長時間，蔡長恭對於他們的了解程度自然是遠勝常人。

所以在徐有明以各種理由回絕了他的建議之後，蔡長恭心中就大體明白了徐有明和盧光耀兩人應該是心中已有算計了。

面對蔡長恭這直來直去的詢問，徐有明和盧光耀則是相互對視了一眼。

最終還是盧光耀這個黃金一號議會長站了出來：「老蔡啊，不瞞你說，我和徐老剛剛已經就此事做過了決議。」

「我們兩個的意見是這樣的。」

「一方面，要派出太阿組和內衛府的精銳前往西南，對西南邊境軍歷年來的軍餉問題做一個徹查，一旦查到任何不法事實，就地嚴懲，絕不姑息。」

「而另一方面，我們需要想辦法，繞開戶部，籌措一筆巨額款項，以供給西南大軍，確保他們有能力、也有信心抵禦九國聯軍接下來的軍事挑釁。」

盧光耀此言一出，蔡長恭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味。

尤其是他給出的第二條建議，繞開戶部籌措軍餉，這樣一個艱巨的任務在蔡長恭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要知道，西南駐軍可是有幾十萬之眾，想要為這幾十萬人提供花銷，非國家機器不可為之。

「盧國老，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繞開戶部籌措軍餉？這要如何籌措？那可是幾十萬大軍的開銷，就算是一個成熟的上市集團公司也頂不住這樣的壓力啊。」

見蔡長恭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犯難，在場的盧光耀和徐有明這兩隻老狐狸趁機又相互對視了一眼，尤其是此時的徐有明更是面帶微笑道：「老蔡啊，這麼大的一筆開銷，尋常經濟集團自然是頂不住的，但此時此刻咱們若是能有一批寶藏在手，那所以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聽到徐有明這半開玩笑的話，蔡長恭先是腦袋一蒙，而後他才如醍醐灌頂一般的醒悟了過來，心中暗自道：這兩隻老狐狸，難怪要大半夜的將我叫上來，原來他們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