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惡魔復甦

第一章 惡魔復甦

東海

烏雲蓋頂,破壁殘垣的戰場上到處堆積著一具具滿是傷痕的屍體。戰火連天,衝天的火苗吞噬了周圍的一切,赤紅的岩石被焚燒的發亮。

屋舍殘破,平整的街道已經滿目瘡痍。戰場的周圍,零星散落的響起些許嘶喊,咆哮的聲音。

四、五十個海盜模樣的男子拿着刀棒,臉色囂張的望着眼前的敵人。十幾個穿着白色披風,手裏拿着長.槍的戰士。服裝統一,口號響亮,與那群海盜模樣的人比起來,顯得要規範的多。

雙方人員懸殊如此之大,十幾位白衣戰士被圍在一起,做困獸之鬥。現場的戰鬥結局已經很明顯,沒有絲毫的懸念,耗費了十幾名同伴的性命之後,這群依舊在負隅頑抗的白衣戰士終究是難逃宿命,一個個相繼倒下。

解決完這群戰士之後,海盜們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快速打掃完戰場之後,坐船直接離開了這裏。

隨着海盜們的相繼離去,這場大戰最終圓滿落幕。滿目瘡痍的戰場上,屍橫遍野,慘不忍睹。諾達的小島上,竟然堆積了成成百上千的屍體。

戰場的中央地帶,同樣是戰鬥最為激烈的地方,十幾具屍體雜亂無章的疊在一起。屍體的下面,一道十公分長的地表裂紋正在如饑似渴的吞噬著來自十幾具屍體身上的鮮血。

隨着屍體上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流進那道裂紋裏面,原本充實的屍體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逝,鮮血,力量,肉身,靈魂,一切能夠吸收的東西,那道裂紋都是來者不拒。

「咔嚓」

幾個呼吸的時間,十幾具屍體以恐怖的速度癟下去,頃刻間就化為一具具白森森的枯骨。

白皙的枯骨下,那道裂紋越拉越大,看樣子似乎是在擴張。失去鮮血來源的裂紋似乎很不滿意,只聽得周圍的空氣中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每一具屍體上都憑空開了一個傷口,猩紅的鮮血順着冰冷的岩石,慢慢的朝着那道貪.婪的裂紋匯聚。

成百上千道鮮血如同一條條小溪一樣,奔流不息的融匯到那道裂紋裏面。

「咔嚓」

貪.婪的裂紋周圍岩石紛紛剝落,蜘蛛網狀的裂紋蔓延了整個中心戰場。裂紋兩邊的岩石不斷的向周圍擴散,乍看之下,就像是憑空有着一雙恐怖力量的手臂,憑藉着蠻橫之力,將那道裂紋直接活生生的掰開。

「咔嚓……轟」

裂紋憑空炸裂,深邃的黑暗地表裏鑽出一個血色的蠶繭,看上去像是在涅槃重生。

血色的蠶繭有一人多高,伴隨着血液越來越多的緣故,原本安靜立在那裏的蠶繭開始急速的旋轉起來。

肆虐的旋風帶着一股無可匹敵的吞噬力量,席捲了周圍的一切。蠻橫,霸道,旋轉的血色蠶繭吞噬的速度更快,更強。

戰場上,那一具具屍體就像是它的養料,源源不斷的供給著。伴隨着無數股鮮血的注入,蠶繭越來越大,上面的血色更加的濃郁。

血色蠶繭似乎是瀕臨涅槃重生的關鍵,抑或是涅槃的養料足夠了,那股肆虐,蕭殺的血色風暴突然停了下來,失去了蠶繭的召喚,那源源不絕的血流如同失去了目標,漫無目的的向四周流淌。

與此同時,烽火燃盡的岩石上,昏迷著一位年約二十的女孩兒。

白色的帽檐下有着一頭火紅的長發,白皙,精緻的臉蛋經歷了殊死搏殺之後,滿是疲倦的痕迹。煙火瀰漫了周圍的植被,同樣遮掩了她那白皙的肌膚。

硝煙瀰漫,烈火焚燒的聲音模糊的響在耳邊,女孩兒抬起一頭疲憊不堪的右手,生無可戀的說了一句,「結束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呀,呀」

一聲聲可愛的稚嫩童音讓女孩兒睜開了那雙絕望的眼睛,透過高高的岩石,居高臨下,一位兩三歲的小女娃抱着身在襁褓中的嬰兒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嬰兒的年紀約莫只有一歲,還在牙牙學語,說話摸不不清,卻是如同最好聽的天籟之音,讓岩石上的少.女重新萌生活下去的信念。

少.女撐著岩石掙扎的站了起來,身上的白色披風早已是殘破不堪,背後寫着「正義」的地方已經成了一個模糊的窟窿。

慘烈的戰鬥傾吞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帶走了無數人的希望。站在凌冽的寒風中,少女用長.槍抵著岩石面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殘破的衣服經過寒風的摧殘,那對渾圓的山峰不經意露出冰山一角。

女嬰安靜的躺在襁褓中,對於如此慘烈的戰爭渾然不覺。甜美的睡夢之下,女嬰一隻白嫩的小手凌空搖晃,似乎是在向人討要什麼東西。

少.女用盡全身的力氣來到女娃的面前,體力不支半跪了下去。看着兩個凄慘兮兮的孩子,少.女快速的擦拭掉臉上的污漬,以極盡溫和的笑臉問道,「她是你妹妹么?」

「不認識」

女娃搖了搖頭,髒兮兮的臉蛋上滿是堅毅的神色。

女孩兒沒有再多問,在如此年幼的時刻,她們本應該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奈何天不遂人願,無邊的戰火波及到她們的身上,奪走了本該屬於她們的幸福。

不願再觸動女娃的傷心事,少.女看着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女嬰,不經意摸了一下她的小臉蛋。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呵護自己,襁褓中的女嬰唰的睜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滿臉儘是燦爛的笑容。

這張可愛的笑臉瞬間俘.虜了少女的心,她似有所悟的將女娃和尚在襁褓里的女嬰摟住,泯滅生機的雙眼首次迸發出活下去的堅定信念。

戰場中央,血色的蠶繭已經蛻變完成。一米多高的血色蠶繭立那裏,霎時間,輕微的蛋殼碎裂的清脆聲響起,一條細細的紋線出現在蠶繭的上面。

一條,兩條,越來越多,無數的紋線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蜘蛛在結網一樣。

「嗤」

寒風如同一把鋼刀,鋒刃快速劃破一道裂痕。緊跟着,漆黑的蠶繭內散發出一道血色的光芒。隨着紋線越來越多,血色的光芒充斥着整個密不透風的紋線,像四周散射。

霎時間,血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中央戰場,白骨森森,鮮血四溢,血色的光芒籠罩之下,宛如一座人間地獄。

如此的一幕驚動了沉浸溫馨時刻的少.女三人,在三道目光的注視之下,血色蠶繭慢慢的撕裂,一道白凈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四、五歲的年紀,一張彈指可破的臉蛋上,那雙血紅色的雙眼就像是兩道洶湧咆哮的無邊血海,充斥着狂暴與血腥。

少年渾身上下不著寸縷,凌空而立也不知道寒冷。站在風暴之中,一雙血色眼睛顯得有些迷茫,默默地看着屍骸遍野的戰場,如同一個陌生的過客。

少.女簇擁著女娃走了過去,看着漫無目的少年,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一轉身,回應她的是身下那猙獰狂傲的圖騰。

「呸,小壞蛋,人不大,東西倒不小」

少女拍了拍自己略微紅潤的臉蛋,平復一下心情,「你家人呢?」

少年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煙熏火燎的痕迹,很顯然不是這次戰爭的孤兒。

少年搖了搖頭,腦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你從哪裏來?」

「那你總該知道你的名字吧?」

「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少年都是搖頭不知。

少.女徹底沒招了,看了看身邊的女娃,有些憐憫的說了句,「既然這樣,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至於將來的事情,等你恢復記憶再說」

少年點了點頭,空洞迷茫的雙眼漸漸地多了一絲清明,就像是迷途在大海里的旅客,突然找到了航燈一樣。

「我叫梅爾貝爾」

少.女臉上帶着些許羞意,對那個猙獰之物裝作視而不見,滿含笑意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笑臉,少年忽然抬頭看着太空的那輪圓月,莫名的說了一句,「冥月」

九幽黃泉生死路,血海幽冥我為雄。

「冥月,這是你的名字?」

聽到梅爾貝爾的問話,冥月歪著腦袋迷惘了一陣,隨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好吧,至少我們知道了你的名字」

梅爾貝爾將屍體上的衣服扯了下來,細心備至的穿在了冥月的身上。

冰冷的海面上,零星的飄落着一塊塊船隻的木頭碎片。矬子裏面拔將軍,梅爾貝爾勉強找到一艘還能夠稱作船的孤舟,帶着冥月三人飄蕩在漫天的風浪中。

風高浪急,漫天的冷雨無情的滴落在梅爾貝爾她們的身上。看着身邊凍得瑟瑟發抖的女娃和女嬰,她艱難的將身上唯一一件遮風擋雨的披風取下,蓋在了她們的身上。

梅爾貝爾將她們緊緊地摟在懷裏,試圖用自己僅存的一點體溫來讓她們取暖。風雨飄揚的孤舟,冥月默默地注視這一幕,下意識的伸手摟着梅爾貝爾的後背,將她們三個給摟住。

瞬間,一股溫暖的熱氣就從冥月的身上傳來,讓身在懷中的梅爾貝爾三人,在這漫天的寒風驟雨中,感到一絲絲溫暖和呵護。

四個人安靜的相擁而眠,靠着這股溫暖的熱氣,女嬰和女娃已經平穩的睡去,只有梅爾貝爾和冥月兩個人彼此雙目盯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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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夢魂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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