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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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迪重複道:「果然?」

教皇幽幽地說:「我的聖光鳥連瓊漿玉露都喝過,在一個小破酒還能遇到驚動它的美酒,說起來真是損了光明教會的面子。七路中文】讓我不注意你們也不行啊。何況就算瞧不出你暗系魔法師的體制,剛見過你父親,和他三分相像的模樣若是再讓我不把兩件事聯繫到一起,可就蠢了。反正你父親在我手上,便篤定你早晚會過來,與其在所有人面前沒原則地殺了你,不如名正言順地把你當做教會的公敵除掉,不是更好嗎?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雷吉諾德嘆息:「你不該過來的。」

弗雷迪扶着他靠牆壁站着,看向教皇目光冷滯,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我也不情願現在就和你對上。不過既然緣分來得太妙,我也無能為力。」

教皇笑起來:「你這話說的好像真的有點本事似地。」

談笑間,手指虛畫一個圓圈,明亮的白光像是刻在空中,形成一個艱澀古老的符號,符號無限制擴大,伸出無數觸爪向弗雷迪衝去。弗雷迪也練就到魔法力近乎瞬發的程度,晦暗的暗系魔法元素如同墨魚噴出的汁液,與白亮的觸爪兩兩相撞。

視覺上如流水般柔軟的黑白色,兩兩相碰,居然激濺出無數火星,黑白色的火焰落在地面上像是腐蝕性的藥劑,滋滋的升著煙霧。

博格連忙指揮圍觀的人疏散離開,不忘將雷吉諾德也轉移走,此時沒有關注雷吉諾德的事情,教皇眼中甚至出現了一種名為驚喜的情緒,「看來我不得不正視你了,本事不小。」手中的動作卻不曾停止,靈活變幻的五指做個手勢,一個由手臂般粗細的光線構成的囚牢從天而降,落在地面震出巨響,將弗雷迪扣在裏面。

弗雷迪懶得搭話,取出隨身攜帶的銀劍,催動魔法力,一隻龐大的白虎長嘯一聲橫亘在他和教皇之間。白虎目光如炬,銅鈴般的眼睛彷彿燃燒的火焰。這般站立着,彷彿一座小山。白虎牙齒鋒利,竟硬生生地咬斷了光之囚牢。

教皇瞳孔收縮了一下,意有所指:「你倒是不簡單,可惜你那朋友就不知如何了。」

弗雷迪回想到,從一開始就沒見到到月亮男,連聖光鳥都沒了蹤影,當時沒注意,如今聽到教皇的言外之意,想來是趁機找林淮的麻煩了,「他不會有事的。七路中文】」

「這麼肯定,我倒是想和你打個賭。」

「沒興趣。」弗雷迪擰眉,心裏絕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這般風輕雲淡,早就一片驚濤駭浪,他根本不敢想像去想像林淮出事會有什麼後果。自己起初的擔心果真成了事實么?林淮淺笑着說我們要相互信任的模樣依稀在眼前,他劍一橫,冰之白虎仰天長嘯,震耳欲聾的吼聲彷彿把天震塌一般。

白色霧氣從白虎口中洶湧而出,如龍捲風般席捲了整個教廷,一時間,冰封萬里,過往的風帶着能割破皮膚的溫度,冷得連空氣都快凍住了。

教皇還有心情觀賞勝景:「年輕人,你確實不簡單。起碼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為能否進階魔導師而大傷腦筋,而你卻已經穩站法聖之境。可惜級別間的差距無法彌補,你輸就輸在我比你多活的這些年!」悠悠地揮手,溫暖的白光落了一地,冰雪融化,從嚴冬逐步過渡到暖春。

原來他動手見便瞧出弗雷迪是法聖,而他初入法神之境,根本不把小小法聖看在眼裏,一旦有了最強大的倚仗,剛開始就存心把這場所謂的戰鬥當做一場消遣的遊戲,獵物掙扎得越是厲害,越能滿足他遊戲的心態。

弗雷迪停止對教皇而言毫無意義的攻擊,甚至於把銀劍也收回空間戒指。

只是站着,眼神閃爍。

在封印大陸的時候,他為了得到傳說中的秘法,和一大勢力進行了一場拉鋸式的激戰,到最後,那幫人的首領本着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態,在苟延殘喘的情況下,以生命作為代價詛咒弗雷迪傷勢永不得痊癒,詛咒他一旦使用其秘法就牽動傷勢,血盡而亡。

所以,即使後來有如此逆天的秘法在身,一直沒有使用過,成了搏命之時兩敗俱傷的唯一途徑。他本想在計劃時間來臨前找到解決詛咒的方法,或者有強手幫忙的情況下也許不必使用這個不得已的方法。

可惜來不及了。

「看起來,你已經做好受死的覺悟了?」教皇閑庭信步地走過來,語速緩慢。

這種情境下,若是其他人只會感受到生存的機會隨着時間流逝而漸漸消亡,即使是不怕死的,也會在死亡來到眼前之時,感嘆一下生命的渺小與不堪一擊。教皇看着弗雷迪的表情,顯然是在尋找他展現出來的,哪怕是一絲畏懼感。

弗雷迪對着遠方微笑了一下,握緊拳頭,將秘法之術貫徹全身,同時傷口破裂,疼痛硬是被他強忍下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只一瞬間,他的力量便提升一個級別,從法聖中階跳躍到法神之境,竟硬生生的壓過了教皇。

教皇察覺到弗雷迪身上發生的怪異現象,原本能探測到的力量忽然間變成壓力,只有遇到絕對的力量壓迫時才能感受到的壓力,可這個人,明明只是法聖,再天才也只不過是法聖而已!或許只是錯覺而已。這般想着,卻不敢輕敵動用出所有的力量逼成一線,化作強大的攻勢向弗雷迪猛撞過去。

通天的爆炸聲隨之響起,教廷炸得粉碎,帝都最具神聖地位的建築物頓時化為須有,成了人們心中一個存在於過去的記憶。

目光所及之處,唯有一片廢墟。

咕嚕亦不知發生何事,儘管林淮要求再三,它還是按照博格的吩咐,晨光初露時才回到皇廷。當時,博格是考慮到林淮的安全才如此安排,後續顯然超出他的意料,那時再聯繫咕嚕已經不行了。

林淮見到博格,衝上去便問道:「弗雷迪呢,他怎麼樣了?」

博格慘笑:「你先聽我說。」

「你先告訴我。」林淮一點都不想聽到博格的聲音,更不願意見到他的表情,那眼神里的哀傷和難過,究竟事情惡劣到什麼程度才能到這種程度?!

博格把手中的小瓶子放到林淮手中,小瓶子製作精細,用上等的晶石打造的,外表經過能工巧匠的雕琢,和時間的沉澱,摸上去會有細密的紋路,陽光下還能看見浮遊在其中的小小的漂亮的光暈。那些帶着顏色的光點似乎有靈性,林淮的指尖觸及之處,便會輕悠悠地游過去,聚集在一起。

「抱歉。」博格將林淮的手合上。

林淮移不開目光,心裏有了最糟糕的推測,讓他一點也不願意相信,連想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事的,什麼事都沒有,弗雷迪只是受傷了,傷勢或許有些嚴重,沒能第一時間過來看她。

僅此而已。

「我儘力了。」博格閉上眼睛,好像還能看到當時的那一幕,「整棟都坍塌下來,他們周圍都是激蕩的魔法元素,根本無法靠近,也來不及做些別的。最後等稍稍平靜,卻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林淮不想使用大腦,緊緊地將小瓶子放在胸口。

「誰也不想的。」博格終於沒有說出口,他知道林淮能明白的,林淮此時蒼白的臉色像是隨時會暈過去,若是想自欺欺人,打破夢境的那個人也不會是他。

弗雷迪在與教皇的一戰中兩個人都壓在廢墟下面,可壓在廢墟下面的何止他們兩人,連夜將凌亂不堪的教會□處理乾淨,一具屍體都拼湊不全。

只能找到弗雷迪的靈魂碎片,在靈魂消散之前,裝在這個特殊處理過的瓶子裏。只要瓶子不壞,便能一直存放下去。聽起來好像亘古長存,可不朽的碎裂靈魂只能是死物,哪比得上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

此刻的雷吉諾德還在昏迷中,御醫也沒有確切的說法多久才能蘇醒。教會牢獄的刑罰傷透了他的身體,又逢此喪子的巨變,一夜之間迅速衰老下去。昏迷前囑咐把弗雷迪的靈魂交給林淮,說那是弗雷迪最期望的結果,而生命之水也交到他手中,若是醒來,便能夠救他的妻子了。

好像一切都快圓滿結束了,有情人能夠在一起,壞人得以懲治,林淮抱着小瓶子淚水怎麼也流不出來,若是哭了,是不是就是在和命運妥協,他能找到方法的。生命之水不能修補破碎的靈魂,他一定可以。

回到小山村,諾奇住在薇薇安家成了趕不走的常客,薇薇安的父母每天吵吵鬧鬧,不得安寧,薇薇安還是那是會黏着他的小丫頭,只是後面多了一個諾奇,克萊德在給他準備成年禮的事宜,說是要舉辦一個盛大而隆重的成年禮。

林淮沒日沒夜地躲在空間翻找書籍,他甚至於掏空了帝都教會的圖書館,堆在空間擠滿了所有的房間。一本一本地翻看下去,一目十行,又擔心漏看了一兩個重要的信息。矛盾糾結的心情,讓他迅速消瘦下去。

從未聽說出解決的方案,只能期待用這種方法試圖找到一些訊息,或者靈感。可更多時候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但是林淮仍是不願放棄,好像夜以繼日的勞動才能讓他稍稍心安一樣。身體實在撐不住了,便把小瓶子對着天空緩緩轉動,亮晶晶的碎片上下沉浮,像是那個人又回到眼前,恬靜而溫馨地打招呼。

好好照顧自己。

還有,我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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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空間在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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