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旅遊途中
番外一
旅遊途中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奈的事，也有很多意外，沒有親身經歷過，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當意外來臨的時候，你心中的挂念會是什麼……
在幾年後的某一天，蘇以瑾還在上班，顧守俞也還在經營著顧氏，兩個人還是那副彆扭但是又恩愛的樣子，也許生活中還是會有小摩擦，可是那就是生活不是嗎？
可是當某一天，蘇以瑾收到一條短訊，而她的手機又恰好在顧守俞手邊，原本秉承著即使是夫妻之間也要有私隱的原則，他不打算看，可是看到那上面幾句簡短但是又別有深意的話，他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
雖然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這種互看短訊，互看通話記錄的事常有發生，可那都是在雙方願意的情況下……
原本他還存着一絲愧疚，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浴室里的人，聽到那裏面的水聲一點也沒停的意思，立刻放下手中的書，用密碼解開她的手機……
「瑾兒，告訴你一個號消息，我大概重新找到了我的幸福，你呢？找回了你的幸福嗎？」原本只是這樣一條短訊也就算了，可是那短訊記錄中的短訊一條一條的，並不止這一條……
平常有時候會有對方絮絮叨叨的瑣碎小事，蘇以瑾也難得的會談到自己的遇到的趣事，節假日的祝福更是走心的自己編輯的……
要知道從兩個人確定在一起了之後，她從來都沒有正經和自己說過一句節日快樂，更別說發給他的祝福短訊都是一些直接轉發的短訊……
顧守俞吃醋了，他吃醋了後果很嚴重……
偏偏在浴室哼著歌沖着澡的蘇以瑾一無所知，直到主卧衛生間的門啪的一聲被推開的時候，她下意識的一驚，雙手抱着自己的胸，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倒了，還好顧守俞眼疾手快的撈上了她的腰……
「你幹什麼啊……」
「干你……」顧守俞眼裏是熊熊燃燒的慾火，但更多的是心中的憤慨……
蘇以瑾半推着他，兩個人在一起也有那麼久了，明明應該有個怠倦期，可是他好像就是不知道何為節制一般，這兩天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休整期……
「顧守俞！」蘇以瑾忙着推開他，好在他正埋首在她胸前專心注注的啃地，輕輕一推就被她推開了……
隨手從毛巾架上拿下一條浴巾，裹着自己：「你說話不算數！」
「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顧守俞有些難耐的解著自己身上的睡衣，一臉的急躁，完全忘記了剛剛是為什麼衝進來的……
「前天我們說好的，兩天不做……」蘇以瑾被他折磨的對這種事情越來越自然，說起這種事來也臉不紅心不跳的了：「你現在是想幹什麼？」
顧守俞脫褲子的手一頓，在抬頭就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沒想幹什麼，一起洗個澡而已……」
「……」其他的事顧守俞總會向她妥協，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顧守俞總會有各種各樣的辦法讓她妥協……
「你不是洗過澡了嗎？」
「天熱，出了汗，再洗一個……」
蘇以瑾瞪他一眼，裹着浴巾就像往外面走，可是顧守俞攔在門口，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他抱回來了，勾着她的下巴一頓親……
溫熱的水灑在兩個人的頭頂上，一路往下蔓延，從兩個人的結合處匯聚在一起滴在地板上……
蘇以瑾手上雖然推着她，可是他的手一直都像是施了魔法，在她身上點起一連串的火苗：「你幹嘛呀？」
手上疲軟無力，連腿都軟的有些站不穩了，要不是他一手摟着他的腰，她怕是早就癱在了地上：「顧守俞~」
明明想說拒絕的話，可是那不自覺的小尾音，聽的顧守俞更加的情動，賣力的在她身上啃著……
「顧守俞……」
「叫老公……」
「……」這麼多年過去，蘇以瑾叫顧守俞老公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床上叫的……
她的一條腿被顧守俞拉着架在他的腰上，手指往下探了探，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才攢著勁用力的向著那地方攻擊。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兩次了，可是蘇以瑾還是被他折磨的有點疼，架在他腰上的腿也有點勾不住，雙手下意識的勾上他的脖子，配合著他的節奏一起運動。
呻吟聲都被顧守俞撞的七零八落的，頭上的水柱還一直沒停，嘩啦嘩啦的流在地上……
事後顧守俞抱着蘇以瑾坐在洗手台上，細心的給她吹乾了頭髮，蘇以瑾累的連手都不想抬，趴在他光裸的肩上仍由他動作……
「你說話不算話……」
「嗯？」
兩個人真真正正的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蘇以瑾窩在他的胸口一動也不想動，可是嘴裏卻沒閑下來，一直指責着他……
顧守俞摟着自己胸上的人笑的滿足：「哪裏不算話了？」
「明明說好的兩天不做……」
「兩天四十八小時，從那天晚上最後一次到剛剛已經四十八小時了……」
「……」蘇以瑾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那天是周末，開始的早，折騰的也久，可是再久在結束的時候天也才剛剛黑……
「不舒服？」顧守俞低頭看了看蘇以瑾，將她從身上掰下去，側着身將她整個人都環在身下，長手長腳的壓着她：「我剛剛看你也挺享受啊……」
蘇以瑾兩雖然經常可以聽到他這種不要臉的說辭，可是耳垂上還是忍不住紅了一圈，用手錘着他的胸口……
「我手機呢？」
「……」一說起手機，顧守俞臉就黑了，冷冷的鬆開了她，翻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我問你我手機呢？」
「……」
蘇以瑾不至於遲鈍到他在生氣都不知道，雖然不太知道理由，可是對於哄他這件事，這麼幾年來，她的心得可是可以寫一本書了：「怎麼啦？」
「生什麼氣？」蘇以瑾看着磨磨蹭蹭的翻上去趴在他的胸口：「怎麼了？」
撅起嘴裝模作樣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一隻手摸着他結實的胸口，等他終於有鬆動的痕迹之後又湊上去親他的眼睛……
「你手機上那誰誰誰是誰啊？」
蘇以瑾一愣，仰著頭問他：「什麼誰誰誰啊……」
「就是那方方……」
「……」蘇以瑾頓時就泄氣了，抿著嘴不願意多說什麼：「就一個朋友……」
「你還有朋友我不認識，還是個男的？」顧守俞舔了舔牙關：「你和他看上去還挺親近的啊……」
「你看我手機？」
蘇以瑾看趴在他胸口抬頭看着他，看到他默認沒有一點解釋，想也沒想就翻身下床，拖着拖鞋四處找自己的手機……
顧守俞的臉色更黑了，自己在床上生著悶氣，可是眼睛卻忍不住追尋着她的身影出去……
蘇以瑾拿着手機再回來的時候，顧守俞正側躺在床上，向著床沿的方向，即使蘇以瑾叫他，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閉着眼睛裝睡……
只是蘇以瑾不想放過他，蹲在床邊一寸一寸的摸着他的臉：「你想什麼呢？吃醋啦？」
顧守俞眼皮動了動，呼吸都重了幾分，但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地上冷……」
顧守俞還是沒矜持的住，起身將她抱上了床，用被子包着她，然後又一言不發的轉身側躺着背對着她……
蘇以瑾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從背後擁着他，寬厚的背就在眼前，看上去能給人無限的安全感，也確實是這樣……
「你不理我啦？」顧守俞還是沒有反應，可是蘇以瑾就不一樣了，她自發的靠了上去，抱他又抱的緊了幾分，一雙手乖乖的放在他的腹肌上：「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沒等到他的回答，她也不太在意，自顧自的埋首在他背後將著那年自己本想出去逃避現實的旅遊遇到的事講了出來……
她雖然說是說自己一個人去了印度那邊，但是她是沒計劃的遊走，一天到晚想去哪就往哪走，不存在任何計劃，也沒有任何想法，只要不在揚城，身邊沒有那個人就好。
可是實際上，不管走到哪她都會想起他，想起他們以前說的要去哪裏哪裏玩，也想到他說的要帶着她去看世界各地的海，去南極看企鵝，去北極看北極熊。
就算是在這樣一個佛教的起源地，她還是沒辦法安靜下來，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說的是她聽不懂的話，可是那並不妨礙她用簡單的英文問路，吃飯，打車……
去寺廟聽佛經，聽了半天心裏是安靜下來了，可是腦子裏更是亂糟糟的想着兩個人應該怎麼辦……
誰都知道逃避沒有用，可是她就是忍不住逃開。
她有幸和那寺廟的主持談了一段時間的話，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慮時，對方也只是深奧的提點了兩句，她不懂，可是對方也不願意多說，只是擺擺手讓她自己領悟……
或許是領悟能力太弱，她想了半天夜沒想明白。「因果有緣」，四個字說起來簡單，聽起來也簡單，可要真正的領悟透徹卻不是一件小事。
只是想來，大概是隨緣吧，可是她做不到。想要徹底放下，放不下，想要撿起來，撿不起……
後來轉了半天，路上遇到了一對小情侶，他們算的上是窮游，沒有太多的資金，可是卻想着要走遍想去的地方……
剛開始，蘇以瑾一直對他們抱着防備之心，因為實在是太巧了，她住的酒店不差，但是隔壁就是比較平民的旅館，類似於民宿，只是他們的民宿，是一大堆人住在裏面，環境不怎麼樣，裏面的人也千奇百怪……
原本只是蘇以瑾那天在酒店門口研究地圖，想要找個地方去隨便逛逛，然後這一對小情侶就上來問她：「你好，請問你是中國人嗎？」
很常見的英語，說起來甚至有一些磕磕絆絆，蘇以瑾悄悄的大量了一番他們，隨後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她看到對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用普通話說了來龍去脈。大意就是他們計劃好了要去地方，而看上去蘇以瑾像是沒有目標的人，他們覺得可以一起走，那樣租車的錢就可以省一點……
很常見的騙局，蘇以瑾在心底冷笑一聲，剛要出口拒絕就看到那女孩子蒼白虛弱的臉。
男孩子貼心的打開水壺，急急忙忙的給她喂水：「難受？」
話很少，可是那場景看上去很溫馨。蘇以瑾也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的答應了……
或許這就是因吧……
一路上那女孩子都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男孩子會很溫柔的看着她，在她提到他的時候才會回答一句……
男孩子叫劉方，女孩子叫他方方，如果不是女孩子補充是方圓的方，蘇以瑾大概真的會以為是芬芳的芳……
女孩子的名字也很普通，叫李燕燕。
「我們注意你幾天了，上次在那寺廟，我也看到你是一個人，那天你是遇上了什麼事嗎？我看到你都哭了……」方方扯了扯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了，可是燕燕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拉着蘇以瑾的手：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看不出吧，我得了癌症，醫生說只能化療，我可不想受那苦，所以就拿着化療的錢來看看世界……」
他們是一對情侶，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今年是第七年，很美好的年紀，和蘇以瑾的年齡差不多大，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心態看上去要比蘇以瑾年輕很多……
即使過去了那麼多年，兩個人的相處模式還像熱戀的時候一樣。蘇以瑾看着都覺得自己老了心又年輕了幾歲。
吵吵鬧鬧是他們的常態，即使是為了一條路該往那邊走他們都可以吵一架。原本蘇以瑾達到目的地就可以走的，只是她還是留下來了……
這樣有趣的旅途要比一個人的旅途有趣的多，即使他們很有可能是騙子……
在方方去買便餐吃的時候，燕燕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他，一臉愛慕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原理：「方方其實不太贊同我不治療，他總說我可以治好，以後還可以和他一起生一個可愛的小寶貝，老了可以一起和他牽着手散步。」
「你為什麼不想呢？」蘇以瑾坐在她旁邊陪着她，她其實想去那邊的餐廳吃飯，可是看他們的樣子是有計劃的樣子，她也就隨他們去了：「治療應該還是有希望的吧……」
她語氣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就像是別人要騙你，但是你早就洞悉了一切，語氣輕佻的逗着他們……
「我悄悄問過醫生，成功率不大，而且……」燕燕眼角滑過了幾滴淚，語氣也有點哽咽：「費用很高，他也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的人，我也是，他家看到我這個樣子早就不想他和我來往了，只是他固執，誰也不聽，天天來照顧我。」
「我聽說他為了能賺更多的錢，把正經的工作辭了，一天打幾份工，晚上也不回家，陪我半夜，然後繼續是做兼職……」
「我不想拖累他，放棄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我不希望，我拖到最後給他的印象是一個光頭蒼白，害了他的吸血鬼……」
方方回來了，離的越來越近，蘇以瑾身邊的燕燕早就快速的擦乾了眼淚，笑着跑過去迎接他……
「你怎麼這麼慢呀！」明明剛剛哭過，可是燕燕掩飾的很好，方方沒有看出一點什麼，笑嘻嘻的和她鬧着……
蘇以瑾和他們吃的簡易的快餐。後來回去的時候，蘇以瑾以平攤車費和餐費的理由多給他們留了一點錢，不多，但是付今天一天的車費和餐費綽綽有餘……
蘇以瑾沒想到方方追了出來，把多餘的錢都還給了她，順帶還將一本小冊子留給了她……
方方雙手緊握這那本小冊子低着頭看都不敢看蘇以瑾，語氣里是一種小男生的害羞：「明天我們就要去尼泊爾了，這個是我們之前做的關於印度的攻略，你或許用的上。」
「這個是多餘的錢，今天車費和餐費沒花那麼多，我們三個人均攤，這是多的……」
他們的故事蘇以瑾確實是沒有想到的。她還總是當他們是騙子，所以也沒有投入太多的情感。
她就像一個冷血動物一樣，冷眼旁觀着他們的故事，只是這一刻，蘇以瑾突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方方一張臉憋的通紅：「瑾兒，我們不是騙子……」
她告訴他們的名字是蘇瑾兒，這一瞬間，蘇以瑾突然有些難堪，接過他手中的小冊子，看着站在不遠處沖她搖手說再見的燕燕，以及那一直挺直著背脊的方方，突然就覺得自己狠過分……
晚上她一個人在酒店翻着他們給的那本小冊子，燕燕那活潑的性子和方方那沉悶內向的性格在裏面提現的一清二楚。
那嚴肅認真的句子一定是是方方寫的，比如說時間計劃，而那些彩色筆的字以及那些小插話，大概是燕燕用心一筆一劃的勾勒上去的。有時候還可以在時間後面看到燕燕寫的話，比如說再六點起床旁邊一定會有一個哭臉：「這麼早起床，方方和燕燕真可憐……」
蘇以瑾研究了半天，最終還是開始收拾行李，定了和他們一趟的飛往尼泊爾的機票……
好巧不巧的，她離他們的位置並不遠，所以第二天，她幾乎是偷偷的坐在他們後面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方方，你說尼泊爾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啊？」
「不知道……」
「方方，你把照片給我看看……」一陣悉悉索索之後，燕燕突然就小聲的叫了起來：「劉方方，你為什麼偷拍我！」
「……」
「你還把我拍那麼丑！」
「沒有，你最漂亮了……」
「你看，我的頭都歪了，還有口水……」
下飛機的時候，蘇以瑾沒有再像一個跟蹤偷窺狂一樣跟在他們身後，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她做了他們旅途中的第三者，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只會偶爾跟着他們出去，大部分時間她會自己慣，然後聚一起吃飯……
和他們熟悉了之後，方方也沒有最初的拘謹了，即使是面對蘇以瑾，他也會和燕燕開玩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鬥嘴……
那是他們的小樂趣，她在勸了一兩次之後就放棄了。
他們的酒店雖然不在一塊，可是也離的不遠。他們一起玩的很開心，如果忽略燕燕一天比一天更憔悴的話，只怕他們可以玩的更好。
方方和燕燕吵架了，蘇以瑾不知道是為什麼吵架，她習慣了這堆年輕的情侶的處事方法，所以也沒太當回事，直到方方來找她說燕燕不見了的時候，她才知道事情很嚴重……
他們沒有找到燕燕，可是方方卻看到了燕燕留的信件，蘇以瑾不知道寫了什麼，只知道他哭的很厲害……
而蘇以瑾，也在最後一天要回國的時候收到了燕燕的短訊：「瑾兒，方方是個好男人，你也說了你沒有男朋友，如果可以，讓他做你男朋友吧，就當替我完成最後一個心愿，好好照顧他。就算不可以，也請幫我好好的安慰他，給他介紹漂亮溫柔的女孩子吧，他最喜歡這種女孩子了……」
短訊很簡短，可是內容卻讓蘇以瑾大吃一驚，後來蘇以瑾才從方方哪裏了解到，燕燕給他留的信上什麼都說了，希望他放下她，和蘇以瑾在一起，如果不是覺得蘇以瑾人不錯，她不會在第一天相見的時候硬要去和蘇以瑾搭訕，用拙劣的謊言讓蘇以瑾和方方認識……
燕燕是和方方吵了架才離開的，蘇以瑾那天買了餐回來明顯的感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在門口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的聽到過燕燕說：「你肯定是喜歡瑾兒，你本來就喜歡她那種類型，而且我看她對你肯定也是有好感的……」
女孩子的醋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吃了起來，她和方方說過的話總共都沒幾句，可是偏偏她就是吃醋了……
燕燕去世了。而方方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聽方方後來說，燕燕早就安排好了家人在尼泊爾的時候將自己接回去。然後一直躲著方方……
其實她也沒幾天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永遠是最清楚不過的，燕燕几乎安排好了所有事，可是她忽略了方方對她的愛。
方方說，沒有在最後那幾天陪着她，是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雖然只有短短几天，可是那幾天是雙方最難受的日子。
聽說，方方固執的沒有去燕燕的葬禮，但是確在葬禮過後抱着燕燕的墓碑哭的不能自已……
聽說，方方那段時間幾乎每天去墓園。
蘇以瑾沒有適當的說辭勸他，只是在送他去機場回國的時候把他們給的那本日程計劃還給了他，這是他們之間的回憶……
也許在某一天，方方回忘記燕燕的模樣，可是蘇以瑾想，他大概也許不會忘記，在年輕的時候，他有一個愛人……
方方也禮貌性的抱了抱蘇以瑾：「瑾兒，這個世上，有很多意外，也許某一天，你就會突然發現自己的愛人再也找不到了，但是那又怎樣，畢竟你們有過相愛的日子。」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在最後拋下我獨自去承擔痛苦，但是我還是愛她。」
「我不知道你那天喝酒時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對的人，但是我想，如果他回來了，如果你還放不下他，那就去試試吧。」
是的，蘇以瑾在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也說了自己的事，可是那個時候燕燕沒說話，方方也沒說話，他們也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聽這個故事，而她也只是以一個傾訴者的身份來說她和顧守俞的事……
「沒有什麼不敢，愛情是需要勇氣和衝動的……」
一路來，蘇以瑾心中的天平其實早就像一方傾斜了，雖然只是沿途看看，可是其實那個地方的風景不一樣，看的也只是人而已。
在印度，有老人還在街邊擺攤，雖然辛苦，可是身邊坐着老伴的人，臉上卻總是掛着笑的。
也有小孩睜著大眼睛看着她，像她乞討，雖然身上髒兮兮的看不出皮膚的本色，可是那眼睛卻向那佛的眼睛一樣，乾淨透徹……
尼泊爾雖然不平靜，也不怎麼安全，可是似乎更讓人懂的珍惜……
一路來的方方和燕燕，更是讓蘇以瑾羞愧。
她還沒有到不可以嘗試，不可以接受愛情，不可以原諒的年紀，他們兩個人之間，也還沒有到生離死別的地步，那麼有什麼能夠阻擋她和他的愛情呢？
也許以後他們還會分開，也許以後他們還是會遇上同樣的問題，但是那又怎樣，和他在一起，最起碼她現在是幸福快樂的……
方方和她的聯繫一直都沒有斷，可是也一直沒有再見面，說起來他們的關係更像是網友。
方方說，看到她，他就會想起燕燕，雖然時時刻刻他都在想燕燕……
蘇以瑾也用自己的道理開導過方方，效果雖然不顯著，但是好在也一點一點的正在起效。
最開始的一年，方方連正常的工作都不能做好，腦子裏時時刻刻都是燕燕，一下班就去墓園陪着燕燕，可是後來慢慢的，方方能夠投入進工作了，慢慢的也開始接受家裏安排的相親了，只是他說燕燕永遠在他心裏……
蘇以瑾想着手機上那條短訊，滿意的笑了笑，他又找到了自己幸福，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真好。
現在想想，燕燕那個時候大概也是故意的那那麼一出吃醋……
也有可能不是故意的，而是她堅持不下去了，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推給別人，她大概也是做不到的，所以最後在離開之前，不可控制的發了脾氣。
只是這樣兩個相愛的人，給彼此留下的最後一幅場景竟然是吵架，也許燕燕後悔了，也許方方一直也在記恨，可是幸好，他現在幸福着……
燕燕的在天之靈大概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一個故事被蘇以瑾講的斷斷續續的，動情處甚至自己先哭了起來，揪著顧守俞的睡衣將眼淚擦在他的背後，顧守俞也終於有點鬆動的，停到她的聲音裏帶了點哽咽，也沒能控制住自己，轉身輕輕的安慰她……
蘇以瑾久久不能平復，顧守俞聽了心裏也不太舒服，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胸口：「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
那個時候她才下定決心要和他在一起，下定決心就算他不在乎她，只是玩一玩她，她也要追回他，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她怎麼好說這種事……
顧守俞也體諒她，撈着她壓進自己的懷裏，輕聲安慰：「別哭了，乖……」
蘇以瑾吸了吸鼻子，他就從床頭柜上拿了紙巾，替她把鼻涕揩了……
蘇以瑾擦了擦眼角，緊緊的環着他的腰身，雙腿在被子下擠進他的雙腿之間：「我和方方沒什麼，甚至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只是那麼多年對方的傾訴對象而已……」
「再說，要不是燕燕和方方，說不定現在我們兩個人就各自在世界的一角，各自過着各自的生活呢……」
蘇以瑾說的顧守俞並不太贊同，就算她不主動，他的一系列的計劃也總會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只是可能時間沒有那麼快而已。
要知道，他回國之前做的計劃可是詳細的很，被他們這一打亂，他還沒有如自己所願掌握主動權，弄的後面都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這些他不會對她說，也許永遠都不會告訴她，自己曾經為了追回她，像打商戰一樣，做了一本厚厚的策劃書，大到那端時間改做什麼，小到她會有什麼反應都有……
「嗯，要謝謝他們……」
「就是……」
「可是也你以後也不能背着我和他聯繫！」
「你怎麼這樣……都說了只是連朋友都算不上……」
「可是看你和別的男人聊天，說心事，我吃醋！」
「……」看在他這麼坦白的份上，就原諒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