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雜篇,引子

第001章 雜篇,引子

燈火熠熠,月下華清池碧玉一般,殿宇如羽,公子如玉,端坐枱上,十丈輕紗揚起,如夢如幻。

高台賓列,達官貴人,頻頻低頭,若有所語。

「這就是秋月樓的公子羽?」

「沒錯,長孫夫人,傳聞此男出生時候自帶異香,開口能言,一時間長安坊內無不驚容,而他自幼對於音律五學極有天賦,三歲時候已能成百鳥女紅,五歲時候已經通曉面相之學,十三歲時候已成一家!」

「如此小兒,不過是一戲子,夫人有何多視,不若好好和譙國公……」

「住嘴!長孫無忌,你個敗家男人,如若不是考慮到這一次必須帶家妾,我絕對不會帶你出來丟人顯眼的!至於公子羽是不是戲子,我都覺得他比你年輕,更英俊,哈哈……」

「你——膚淺的女人!」

「我膚淺,是你虛榮吧,虛榮的男人!來人,給我備好賞銀,今天若是得心,定然大賞!」

華清池玉台下,三艘畫舫呈品字形把那蓮台包圍,作為最近的客人,她們是大唐真正的權貴。

畫舫幽幽飄曳,若浮雲端,華清池上,九江公主畫舫里,隱隱有女聲傳來,「真的搞不懂,父皇請這些沒用的小白臉,來做什麼?」

九江公主畫舫旁側,襄陽公主坊里,卻是笑聲如漣漪,「自然是給九妹你相親的了,上次九妹不是發誓要娶一個絕色傾城的男子嗎?這不就來了嗎?」

九江公主畫舫,輕紗揚起,冷笑道,「二姐,我之所求男子,絕色傾城,又要雄心烈烈,此番面首不過是柔弱男子,婉音三抖的廢物,我留下有何用?當累贅嗎?倒不如送給大姐,大姐最近不是一直在找最美的男人花麽?」

平陽公主畫舫里傳來慵懶聲音,「兩位小妹莫要說笑了,我就算找絕色美人,也不會找這種軟香胭脂之流的面首,我要的是鏘鏘鐵骨,傲絕蒼穹的奇男子,至於其他的,我只是奉父皇命令來這裏聽曲的,此間只說曲,不評事,好了,大戲將開,兩位姊妹安靜一點。」

平陽公主一聲落下,華台之上,一聲高聲驚起這華清池層層漣漪。

「山海鐵蹄下,翻手覆雨沒黃沙。」

「白衣卿相,謝了風流花。」

「烈火葬國度,故里青山兩相故。」

「十年大夢,愛恨破浮屠。」

清音男唱,雄意昭昭,恍如烈日皓日,光耀十方,天下,鐵蹄,青山,大夢,血戰萬里。

一聲高鳴,直接拉動全場氣氛進入了高潮,一聲喝出,全場變色。

鳳娘臉都灰了,「完了!我說了,讓你表演一個婉約一點的,你卻給我來個硬邦邦的,我完了,秋月樓也完了,達官貴人們都站起來了,下一步,是要投臭雞蛋嗎……」

風華樓老闆得意滿面,「他居然清唱開局,不知道什麽叫以淺入深嗎?居然不懂這個,還要高調開場,他肯定輸了!驚鴻公子,贏了!」

而風華樓老闆身後,傳來富有磁感男音,「敗了,凰九,回去了。」

凰九急忙回頭,「我們還沒開始呢,你怎麼能說敗了?你可是唯一能和公子羽對抗的面首,驚鴻……」

背後紗影鋩鑼,驚鴻公子聲音緩緩,「我已經敗了,他的定調,比我高了至少八千里,我唱小家碧玉,他說王權興衰,意境上我們差了十萬八千里,在座的都是開疆國公,他們不會喜歡我的那個調調,只會欣賞羽。」

凰九道,「你可以也唱這般啊,你不是有一首鐵歌行嗎……」

「沒用的,他先聲奪人,大勢已成,後方序曲只要不出差錯,根本無法翻盤,凰九,我們真的輸了,而且這次輸的一點都不冤。」

「我,我,我不甘心!」

而九江公主畫舫里掌聲清脆,「好工整!此人好友才華!山海對烈火,白衣有十年,愛恨風流,浮屠生死,工整,不愧是秋月樓第一面首,還是有幾分才氣的麽!」

襄陽公主畫舫,「此人很有感染力,一曲未出,三言兩語,能拉他入你意境之流,看來也是修道的絕佳良才,可惜了,是個男的,若是女子,到也未必不能成為仙流上人。」

平陽公主畫舫,「好宏大的意境,好有趣的人,流花山河,十年大夢,鐵蹄風火,他是在說本公主十年戎馬平異族嗎?這面首,很有趣。」

而鳳娘意外的是,沒有人投臭雞蛋,有的只是鴉雀無聲,齊齊看着台上。

三大畫舫里,驚聲不絕。

「這,這,這——是柔弱男子的該有聲音嗎?」

「這是他胭脂水粉做的面首該有心匈嗎?」

「聲若鐵念,音塑血海,好曲!」

而台上,只是剛剛進入了節奏,一道悅耳笛聲響徹,笛聲過蓮台,若被某周仙陣的催動,聲音變大,音律更靈敏,放佛是受到了超音大喇叭的催動一般,此時此刻,陣鳴之聲,萬人悉聽。

華清池周圍,忽然水浪大作,卻看到無數道水凝成的巨城呼哨而現,呼哨而滅,巨城上下,人煙幻滅,戰火沖飛,馬長嘶,人流泣,將軍挽劍血屠敵顱。

「弦上箭裂悲風,旌旗書吾名!」

「彼時以墨作塵,此時烽火,戰鼓震星辰,三尺青鋒,弒了多少不歸人!」

「亡鴉不度寒塘,懼我絳衣,共雪塵,換來聲名加身,君臨天下城。」

「棄我去時筆,千軍助我戰時矜!江山社稷,興亡因我起。」

「殺氣浮寒翁,一紙紙扇多少恨!猶枕南柯,良人似初分。」

「陌上雁送歸鴻,腥風掀征程!」

「劍入鞘,月光皎,劍閣雨,落眼角。」

「此心淼,卻聽聞,幽州狼,也寂寥!」

「白衣人,蓑衣老,夜色濃,酒正好!」

「天下事,何妨一劍挑?」

台上,笛聲飛躍,長紗曼舞,葉羽若入魔一般,赤足而踏,虛影彷徨,亂髮披肩,袖口半掩。

台下一片愕然,已經完全被震得不知所措。

大唐的男子,女紅婉約,輕妙不可言,而戰火之事都是女子的專屬,沒有人敢在這種公共場合一改婉約變蒼怒,弱受的表面下是激雷咆哮,沸騰火海!

但是此刻葉羽就好像是一股沙塵暴,是一股泥石流,滾動着,咆哮著,轟鳴聲里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觀,原來戰火之樂可以這麼動聽。

這給太久的虛浮繁華長安上演了一場別開生面的三觀刷新。

原來,還有這種亢奮的音調。

原來,男人可以這般唱歌!

曲過三匝,音繞余梁,華清池側水像幻影緩緩消失,台上曲調終於平和下來,已進入了最後的謝幕。

「院內冬初昔年與你共栽的桃樹,葉落早做塵土。」

「新雪來時又將陳酒埋了幾壺,盼你歸來時對酌。」

「穿過落雁修竹,看過日生日暮,你說一日總會名揚天下實現你抱負。」

「那時低頭替你劍穗纏上新流蘇,心愿未聽清楚。」

「還掛着流蘇,是否該滿足,業位你縫好冬衣寄去書信一兩句叮囑,該清醒只此疏遠你我還未成陌路,是時光從來殘酷。」

伴隨着清揚的笛聲,萬物寂籟,天地只剩下水聲漣漪,蓮台上長紗揚起,如玉郎君,陌上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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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我成了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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