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墨兒篇 罪人

她雖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鳳王的話，或多或少還是影響到了她！她總是在想，如果自己的娘親嫁給了遠古龍神，一切的一切，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可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龍玄墨，你這麼問，難道你知道鳳舞的爹是誰？」小四兒瞅瞅鳳舞微變的臉色，又瞅瞅龍玄墨，一臉驚詫地問道。

阿黎也將詢問的目光投向龍玄墨，不明白他話里究竟藏着什麼深意。

龍玄墨卻一臉平靜，搖頭淡淡說道：「我當然不知道舞兒的父親是誰，只是剛才替舞兒療傷時，碰到她的一點血跡，意外的發現，她的血里除了鳳凰的血，還混雜着另一種躁動的血味……」

龍玄墨說到這裏，用指尖刮下唇邊觸到的鳳舞血跡，放在焱狼鼻尖下，若有所思地說道：「焱狼，你是妖界的，你應該能聞出，這一種不同於鳳凰的血，來自哪一個妖族！」

焱狼聞言，果然低下頭嗅了嗅，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詫色，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小狼狼，你聞出什麼了沒？」小四兒見焱狼表情有變，推了推他的手臂急切又好奇地問道。

鳳舞也不禁屏住呼吸，滿懷期待地看着焱狼，對於焱狼即將說出的答案，既期盼又忐忑。她那個從未露面的爹，究竟會是什麼種族的，又是怎麼樣的人？

焱狼點點頭，對心存疑惑的眾人緩緩開口道：「若是我沒有弄錯，鳳姑娘體內的血統，除了鳳族，還有妖狐族……」

「妖狐族？」阿黎和小四兒異口同聲地重複著這三個字，而後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個妖狐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種族！

「不錯，妖狐族算起來，也是妖界破富有盛名的一個種族了……只是不知為何，妖狐族的狐王拂逆妖界尊領，從此就被驅逐出妖界貴族了，經過歲月變遷，現在活躍的妖狐，已經越來越少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小四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忘佩服地看自家的小狼狼一眼，笑嘻嘻地稱讚他道：「小狼狼，你真厲害，知道的這麼多！」

焱狼淡淡一笑，還沒有答話，阿黎又不解地搖頭道：「可是這妖狐，和九黎武神，又有什麼關係？還有，妖狐又怎麼會成是鳳姑娘的爹親？」

「妖狐被妖界排擠，所以才會和九黎武神勾結在一起，只為有朝一日九黎武神一統天下，而後妖狐族便能揚眉吐氣！」龍玄墨沉默良久，終於沉聲說道：「鳳族那時候和龍族勢力不相上下，龍族一直為天界所用，不可能會被九黎武神蠱惑，所以妖狐和九黎武神，才會把主意打到鳳族那兒……一切疑惑，便可以就此解開了！」

龍玄墨說完這番話，眾人都沉默了。鳳舞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只是獃獃地看着龍玄墨，眸中有淚光閃過。

阿黎沉默半晌，眉頭皺的更緊，緩緩開口道：「墨兒，也就是說，當年鳳族遭劫，也和我們魑魅族一樣，都是徹底被九黎武神所害？」

龍玄墨頷首，眼角的餘光掃到鳳舞慘白的有些嚇人的臉色，心生了幾分憐惜，忙伸手攬過她瘦弱的肩膀，試圖給她一點安慰。

小四兒大大咧咧慣了，沒察覺到鳳舞的臉色不對勁，接過阿黎的話嚷道：「有一點不同……」

「哪一點？」

「九黎武神是直接利用的魑魅族長，也就是阿黎你爹，來利用魑魅族實現自己的野心……而直接對付鳳族的，其實不是九黎武神，而是那個什麼妖狐，他肯定是利用自己的男色引誘了鳳王的女兒，從而實現自己的目的！」

「小四兒……」不等小四兒說完，焱狼就一把拉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小四兒吐吐舌頭，這才發現鳳舞的臉上升起一抹絕望之色，歉然說道：「鳳舞，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鳳舞對於小四兒的抱歉置若罔聞，不斷地搖頭，身子也微微顫抖：「不可能的……我爹不會是這樣的人……」

她雖然不止一次疑惑過，期盼過，甚至探尋過，卻從沒想過，事情的真相，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意外到讓她無法相信，更無法接受！

當年鳳族差點瀕臨滅亡，當年鳳王還有她娘慘死，難道，難道都是她那個所謂的妖狐爹所為？

所以她娘從未提起過她爹，所以她娘會不斷地催促她逃跑……

回想起當年的情形，她才驀然發現，她那美麗溫柔的娘親，似乎從來沒有露過笑顏，只是摟着她的小身子，痴痴看着遠方，臉上爬滿無盡的悵惘。

那時候的娘，雖然美麗，卻美的空洞，彷彿靈魂已經離她遠去了！

她年紀太小，不明白娘為何要悲傷，如今看來，罪魁禍首，竟然就是她那個卑鄙的爹！利用完娘親的感情，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甚至……甚至親手害死了她娘和鳳族其他同胞！

何其可恨，又何其可悲！

倘若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費盡心思尋覓，挖掘……

她堅強了很多年，也遵循着娘的遺願，好好生活了很多年，可是在這一刻，在知曉她的爹，原來才是罪魁禍首之後，所有的期盼和堅持，都分崩離析了！

龍玄墨見到鳳舞已經顫抖得說不出話來，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柔聲安慰她道：「舞兒，別擔心……以後有我在，誰也無法傷害到你！」

鳳舞卻在下一刻，陡然從他懷裏離開，一把推開他的手臂，恨聲說道：「龍玄墨，你憑什麼對我說出這句話？當年若不是你娘的父神拒絕了我娘，我娘就不會遇到別的男人，我們鳳族，就不會遭到如此大劫，甚至臨近滅亡……」

龍玄墨一愣，沒料到她會把恨意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小四兒也沒想到鳳舞在巨大的震驚過後，說話蠻不講理起來，不免替龍玄墨打抱不平地說道：「鳳舞，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娘遇到妖狐，又不是龍玄墨害的，而且也和龍神沒關係！龍神和你娘又不相愛，難道在一起又會幸福了嗎？」

鳳舞雙唇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龍玄墨見她神色激動，不忍同她計較太多，擺擺手阻止小四兒說下去，對鳳舞低聲嘆息道：「舞兒，我知道你難過……可是我們誰也無法改變這些已經發生的事實！你爹雖然害的你們鳳族差點滅族，可是還有你啊……我知道你不會被這些事實打倒，你身上，還肩負着興旺鳳族的任務，不是么？」

鳳舞搖搖頭，後退了好幾步，淚水終於噴薄而出：「不……我身上流淌著罪人的血液，又怎能興旺鳳族？我根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上，我的出生，本來就是個極大的錯誤！」

鳳舞說到這裏，整個人已經接近癲狂，舉起手朝着自己的腦袋拍去，準備自毀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