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鬧市風波

112 鬧市風波

自已有個家的感覺真好,清韻心情特別高興,自從哪一日離開袁府之後,就沒這麼高興過。

可是魯劍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

「哎!」清韻用手肘推了推他:「有心事么!」

魯劍看着清韻,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你還不想說,我不想聽呢!」清韻白了他一眼,兩人朝大街上走去。

街兩旁真是店鋪林立,酒旗招風,滿大街儘是酒香飯香油香還有脂粉香,清韻想着,打從進了袁府,又進了張家,倒是第一次有機會在外面逛街,她兩眼只四處瞄著,就恨著怎不多生雙眼睛。

整條街古色古香,全是木頭修成的一間間臨街廂房,再刷上紅漆,也許有些是刷豬血的,它不像現代茶館飯店裝修故意裝修成的鏤空雕花,紅木煙熏的樣子,它的古色古香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從右手邊看去,是一個賣酒的,門前有一株大大的榆樹,上面直掛着幾個大字劉麻子酒坊,木格子門大開着,門前窗檻邊坐着一個婦人,露出綠紗衫兒來,頭上黃烘烘的插著一頭釵環,鬢邊插著些鮮花,下面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鈕,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是滿臉的精明,她身後左右擺滿了罈罈罐罐的酒,上面都貼著封皮,有金華酒,有女兒紅,有千里香,清韻細細地看着,不由得犯了酒癮兒,以前做業務經理時天天喝酒,只是不知道這古代的酒是什麼味兒。

緊挨着她的一家是壽店,店名就叫福祿壽,店內密實地擺着黃燦燦的打了眼的紙錢和香燭紙札、還有一些假人金山之類,坐店的是一個老頭子,他約六十多歲的年紀,已是滿頭銀髮,戴着遮塵暖帽,身穿直縫寬衫,腰系皂絲絛,足穿熟皮靴裹着磕腦兒頭巾,穿着一領茶褐羅衫,系一條羅絛,拿把扇子,正坐在店裏的搖椅上一晃一晃地動,看起來倒甚是逍遙,那老頭晃了幾下,突地停住了,眼睛直朝這邊看過來,待看清楚是魯劍時,忙站起來,沖着魯劍喊了一聲:「魯捕快,你也出來逛逛!」

魯劍忙笑着說:「道爺,你歇著罷,不必起來,我就看一看!」

清韻聽魯劍叫他道爺二個字,因暗想,莫不是他以前是個道士,細看了看,他和這裏的老年人並無區別。

那道爺偏熱情得很,忙把扇子一扔,掇手掇腳地走了出來,拉着魯劍道:「魯捕快,好久沒看到你了,走,到店裏坐坐去!」

清韻皺了皺眉頭,魯劍忙道:「不了,下次再來吧!」

道爺哪裏同意,兩隻手只用着力

魯劍笑着,看那盛情難卻,正想進去略坐一會兒,待回頭來招呼清韻,誰知道早不見了蹤影,一想着她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別不是走散了,因着了急,忙告罪道:「道爺,下次再來玩罷,我得找個人!」

道爺眯起眼,也不着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魯劍一番道:「你找的就是那位姑娘罷,好,好,好,我道爺是不會看錯人的,這次是好的了,別讓人家跑了!」

魯劍急了,也顧不得再多說,自邁開步子找去,道爺則在那裏笑着看了一回,又回去晃椅子去了。

清韻正躲在一家煎餅果子店前,那老闆把攤兒都擺到大街上來了,後面擺了一溜兒桌子,清韻就坐在那裏,拿手擋着臉。

她為什麼要躲著,原來剛道爺拖魯劍進去時,她剛好看到道爺那屋角放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這可把她嚇了一跳,便死也不想進去,只好躲著了,看着魯劍走開,便急急地想趕上去,誰知道那賣煎餅的老闆卻不幹了,只一伸腿,兩眼一瞪,手裏拿着個鏟子,直愣愣地攔在清韻面前,張開嘴說:「姑娘,你平白坐熱了我這個板凳,怎麼東西也不吃就走了呢!」

清韻愣了一下,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見到不講理的,因看了看,見他頭戴一個鴨梨布兒,身上穿着油晃晃的布衣,下面一雙麻鞋草履,一張鴨梨臉,眼睛爆起,正瞪着自已,甚為可怕。

清韻心裏一震,不由得連退幾步,心裏道,他不是要打自已吧,好漢不知眼前虧,得想辦法才是,她扭著頭四處看看,見有幾雙眼睛朝這邊望着,不由得有些底氣,便迎著那雙腫泡眼道:「不過是坐而已,你等怎樣!」

「怎樣!」那老闆嘴角往一旁撇,手裏的鍋鏟揚了一揚,一副吃定了她的樣子道:「要麼給錢,要麼就別走了!」

清韻聽到這話,怒氣騰地上來了,遙遙指着他的額頭道:「哼哼,青天白日,你敢對我怎樣,我沒偷又沒搶!」略停了一停,雙腳往旁邊一邁,冷笑着說:「怎樣,本姑娘就走了!」

那老闆可能也料不著會從一個弱女子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竟愣了一下,這一愣之間,清韻已走出幾步,可他畢竟是做生意的,腦子轉得快,只見他腳步一竄,便追上了清韻,雙手一抓,竟把清韻抓住了。

清韻急了,再想不到別的辦法,只把腳朝那老闆腿上一踢,人在驚恐之際,再加上不假思索,這力氣就大,那一腳只差沒把老闆踢地上,老闆也怒了,也顧不得清韻是個女子,自已和她爭鬥不妥,便一隻手抓住她,一隻手舉起那鏟子,一面大罵:「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魯大爺面前耍潑,老爺我今天就要治服了你!」話一說完,便朝清韻頭上砸去。

清韻見那鏟子打來,她只得拿手去擋,眼睛緊閉着,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在這時,她卻突然想起曾經在公司時培訓過的事情,那是因為自已是搞業務的,難免會碰上一些色鬼什麼的,所以,每個進業務部門的女子都會進行為期一周的訓練,一周肯定不會練成一個武林高手出來,但救急的方法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她斜兜里又是一腳踢了過去,本來,那魯老闆是防着她的腳的,但看到她害怕的樣子,而且還是雙目緊閉,膽兒一下子又壯了起來,只顧著那鏟子了,心裏還想着下力輕些,這麼漂亮的姑娘不過是嚇一下罷了,誰想到那一腳竟又踢了過來,這回不是踢在腳下,而是踢在褲襠里,他吃痛不過,登時臉色就變了,手裏的鏟當地一聲便掉到了地上,嘴裏啊了一聲,人也蹲了下去,雙腿緊緊地夾着,手卻不敢去捂,因為,這個樣子被人瞧見了可真是沒臉見人了,他再也想不到一個姑娘家家會朝那裏下手,漫說整個青州,就是出了青州也找不着這樣的女子了。

清韻看到他蹲在地上,不由得得意洋洋,把腳往地上盪了一盪,譏諷道:「魯大爺,站起來罷,姑娘我可受不起你這禮!」

也許是剛才動作太快,旁邊的人都沒看清,只是面前的情形讓她們大吃一驚,她們都以為清韻必用了什麼妖法,登時,一個賣鴨子的老太婆便跑了過來,對清韻說:「姑娘,你放過他吧,他上有老下有小,剛才是橫了一點兒,不過人還是不錯的!」接着去扶魯老闆。

魯老闆仍蹲在地上,卻不敢起來,老太婆急了,只顧著問,魯老闆臉面十分難看,只搖著頭,老太婆忙朝清韻磕了一個響頭,口中念念地詞:「大仙在上,放過魯老闆吧!」

清韻莫名其妙,忙轉身欲走,斜刺里突地走出一個人來,沖着清韻喊道:「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呢!」

清韻忙抬頭去看時,卻是魯劍,原來魯劍剛才轉了幾個圈,卻找不到清韻,正急着,卻發現前面有一堆人,便擠了過來看着,才看到是清韻,便忙走進來拉着她。

清韻卻不動,只拿手指着地下,樣子甚為奇怪,魯劍忙朝她手指的地方看着,這一看不要緊,一看登時便嚇了跳,原來清韻的面前竟跪了三四個人。

清韻有些茫然,魯劍更是茫然。

魯老闆陰著臉慢慢地挨回了那油漆板凳,清韻知道這些都是由魯老闆這事而引起來,現在她們把自已當作是神,自已再說什麼也不會管用的了,因想了想,忙道:「你們不用擔心,因為你們的虔誠,我已決定放過魯老闆了,他過兩天便會好的!」

魯劍忙拉着她到一邊道:「姑媽媽,我怕了你了,買個東西也能惹個禍事出來,怪不得張大人讓我跟着你!」

清韻白了他一眼:「我還不至於這麼差勁吧!」

正說着,前面一群人涌了過來,有聲音大聲叫着:「抓人了,抓人了!」

清韻忙朝那邊看去,魯劍卻把她一拉,臉面一沉:「有什麼好看!」

清韻卻掙脫了他的手,擠到了街角。

人往兩邊涌,中間分出一條路來,一會兒,便有幾個官差騎着馬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一群犯人,兩邊還站着手持長槍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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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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