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埃德加的問題
聽了埃德加的問題，楚盟露出思考的神色。
「我不知道，也許我的靈魂等待收割時看到了白課題靈魂的去向，但是復活后的我實在記不得當時發生過了什麼。」
「你說得很對。你一定記不住當時發生的事。如果說有誰記住了導彈襲擊之後發生的事，那麼記住這件事的只有你的靈魂。」
「是的，我的靈魂見證的事情是我無法回想起來的。」楚盟沖埃德加笑笑，「我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有辦法，但是我想徵求你的同意。」
「那是什麼辦法？」楚盟說，「請說出來。」
「辦法很簡單，我可以進入你的靈魂記憶的深處，將你看到的東西找到。」
「需要進入我的，不，吉娜的……？」楚盟想找一個適當的詞語來表達。
埃德加點點頭。誰都知道，他本可以不用徵求楚盟的同意就進入楚盟現在的身體。
「雖然我不歡迎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我答應你的請求。只是，請你在看完那段記憶之後也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問題。」
阿爾平再度失去知覺，楚盟也緊閉雙眼，靠在車座上。時間很短，楚盟睜開眼睛，發現埃德加正看着她。
「你發現了什麼？」
「那時有很奇怪的事情發生。」埃德加晃晃腦袋，「很有意思。我想我需要重新評估一下某些地面生物的實力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神秘的異教神。」楚盟說。
埃德加笑了，「你來猜猜現在西奧多會在哪裏？」
楚盟欣喜若狂，「你的意思是他沒有死？」
「導彈襲擊之後，西奧多的確是死了。他的靈魂也站在那裏等著死亡天使來收割。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連我都想不到。德魯伊教信奉的冥界女神阿瑞庫拉與薩麥爾戰鬥時，一個年輕男人在他們兩個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現場。他手中拿着一個青銅幼狼，他先前在着火的汽車殘骸里找到的那個青銅幼狼。我猜它就是你們在羅馬找到的在某些場合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吧。」
楚盟點點頭，「是的，青銅幼狼是我們在羅馬市政廣場上的奧萊留斯大帝騎馬銅像的複製品中分離出來的。」
「你分離出來的？」埃德加的目光中透著讚賞。
楚盟用手將擋在眼前的火燒雲般的捲髮向耳邊撩了撩，有些害羞地笑笑，「是的，是我將那尊待哺的青銅幼狼分離出來的。」
「那尊青銅幼狼可能是那個狼人家族通用的『魂器』。我用『魂器』這個詞，是因為我想不出比這更能定義承裝靈魂的器皿的詞。那個年輕男人，在我看來，他可不年輕了。他大概有兩千年的壽命吧。另外，他曾經好像還是一位偉大的羅馬皇帝喲。」
「你說的是真的？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楚盟停頓一下，「他就是馬庫斯·奧萊留斯嗎？」
「你可以這樣稱呼那個年輕人。近兩千年來，我並不太關注地面世界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混種竟然敢大搖大擺地在薩麥爾的面前將靈魂收走。」
楚盟想起白課題對她說過的話，「混種可以使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小孩子，也可以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
拉斐爾已經用火焰劍融化了包裹他的堅冰。拉斐爾沒有攻擊埃德加，只因他不想輕率地毀壞了阿爾平的肉身。埃德加輕蔑地看了擋風玻璃外的拉斐爾一眼：等一下就好。
「那個厲害的混種將西奧多的靈魂收到青銅幼狼之中，然後消失在森林之中了。」
「他會去哪兒呢？」楚盟問。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到兩個地方，我會去碰碰運氣。你放心吧，奧萊留斯應該只是想救下西奧多的靈魂。」
埃德加指了指車外的拉斐爾和加百列，「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阿爾平的腦袋偏向一旁，埃德加走了。隨即，大霧也散盡了。
……
楚盟仍然坐在駕駛的位置，拉斐爾安靜地坐在駕駛旁邊的座位上，加百列面無表情地坐在後面。兩位天使長沒想到的是，埃德加沒費太大力氣就可以對付他們。現在，他們的心中被挫折感堆滿了。看到拉斐爾回天堂的可能性極小，加百列思考再三，最後決定離開。加百列離開后，楚盟開車將加百列的「臨時容器」送到最近的一家醫院就診。
因為山路崎嶇、路面光滑的緣故，第二天夜裏，車身濺滿了泥漿的銀色大眾轎車才行駛到那幢岡格羅族的房子附近。楚盟在距離木屋很遠處就熄滅了車燈，讓轎車悄無聲息地向房子附近駛去，最後停在一片高大的杉樹後面。楚盟和拉斐爾下了轎車，向那幢房子望去。
楚盟和拉斐爾向曾經岡格羅族吸血鬼的房子那邊望去，大部分窗戶裏面一片漆黑，只有一扇窗戶裏面有微弱的燈光在搖曳。楚盟認出那扇窗戶正屬於白課題發現密室的房間。楚盟看了身邊的拉斐爾一眼，拉斐爾顯然也看到了那個窗戶傳出來的極微弱的光亮。
楚盟用手肘碰了拉斐爾一把，「我們先去找我藏在樹下的等臂十字架。」
拉斐爾跟隨楚盟來到最高的樹下。還沒有掘開積雪覆蓋的土地，楚盟心中就產生了不妙的感覺。她感覺不到泥土下面的十字架。拉斐爾向楚盟投去詢問的目光。
「十字架不在下面。」楚盟平靜地說，「十字架一定被挖走了，也許就在屋內人的手中。」
「我們進去。」拉斐爾說，「也許這裏的地獄之門已經被打開了。」
拉斐爾手舉權當照明用的火焰劍，首先進入房子的正門，楚盟緊隨其後。房子內部擺設與楚盟和白課題離開時基本一樣。楚盟無聲地用手指出密室所在房間的方向。
那個房間的門是緊緊關閉的。拉斐爾使勁推開那扇門，沒有受到任何阻力。門被推開后的一瞬間，強烈灼眼致眩的黑光從房間內發射出來。拉斐爾第一時間用手捂住了楚盟的眼睛，如果他沒有那樣做，楚盟極可能被黑光刺瞎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