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服毒

這幾日我異常的安靜，雖然與九非仍是沒有多少話說，但是總算沒有再鬧騰，我知道我必須讓自己身體好轉，因為只有身體好了，有力氣了，我才能與他們對抗。

九非也沒有貿然的進兵攻打皇城，可能他這幾天正在部署，想着該如何一網打盡，不讓自己兵力損失多少，而同時又一舉攻得皇城。

我表面雖平靜的接受着他的照顧與關懷，卻也在暗自擔憂著，緊張的，且還不忘策劃着。

我不能坐以待斃，即便我深知我力量微薄，但是我若活在這世上一日，我便要為皇甫百姓，以及皇甫逸擔憂著，並且得想法設法的阻止九非的進攻。

這夜我精心的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肴，並吩咐這裏留守的下人，讓他們請九非過來一趟，說是我有請。

雖然九離對於我的這般變故，很是反感，也叫九非不要輕易的相信我，但是我明白，也懂得，以九非對於我的愛慕，他是斷然不會有任何懷疑的，即便心有懷疑，他也會前來，只因對方是我白素素。

我今日身穿一襲雪白紗紡長裙，腰間束著一條銀白想着寶藍的絲邊的腰帶，一頭青絲並未做何精緻的梳理，只是高挽了一個髮髻，並且垂下一半，隨意的灑落後背。

髮髻上只是別了一個白玉發簪，臉上略施薄粉，雙頰點了點點粉紅，唇上也是略染朱紅。看上去既不是顯得那般憔悴，又不是那般妖嬈而俗氣。

我知道九非一向是個清冷而淡漠的人，所以對於那種艷麗之人，他一向敬而遠之，我如今這恍若天外飛仙的打扮，應該是深得他心的。

果然，在他進來，瞧見我如此妝容之時，一向無波無瀾的眼中，竟也散發出一種驚異之光，雙目毫無忌諱的緊緊盯着我，就只差把我融進他的周身里。

「素素…」

他低低喚了我一聲，伸手就要把我攬進懷中，卻被我巧妙一躲，讓他撲了一個空。他眼神微微一黯，但只是瞬間，又恢復如初。

他瞟了一眼，一旁的菜肴，不禁有些寵溺的望向我。

「這些都是你親自為我做的？」我淺笑盈盈，緩步走至桌邊，拿起桌上的一個白玉酒壺，往桌上的兩個酒杯中，一一倒了一杯酒。

「通過這些日子的靜思，我終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世界總是免不了戰爭，你做皇帝與皇甫泉做皇帝，又有何關係？我不過一介小女子，不求別的，只求有個男人一生都對自己愛護有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既然這些你能給我，以前我又是如此愛着你，並且還是以此目的嫁給的皇甫逸，如今船已靠岸，一切皆按照事先預料的發展，我為何又要為着那區區幾人，而勸你放棄這二十餘年的苦苦經營？但是素素只是一介凡人，肯定會有想不通看不明的時候，此刻我雖然想通了，看明了，但也終歸是誤了你不少時間，也讓你無心全力應戰。所以為表歉意，我今日準備這些，一來是讓你明白我此刻的心意，二來，也是為着前些日子的胡鬧，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見怪才是。」

說到此處，我端起手中的酒杯，遞至他身前，他眼神中快速的閃過一抹疑惑，以及擔憂，但是瞬間后，他終是接過我手中的酒杯，淺淺一笑。

「素素，你可知，我等這句話，已經等了有多長時間么？你終於想通了，也終於要跟我了么？這都是真的么？」

他顯得有些激動，一向平靜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我望了望他手中的酒杯，依然笑顏如花。

輕輕按他坐在桌邊的石凳上，我也隨之落坐至他的腿上，一仰頭迅速的把我手中的酒給喝了下去，待他未反應過來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低頭，並且直接吻住他的雙唇。

原本喝入我嘴中的酒，被我一一灌入了九非的嘴中，他未及反應過來，我已然起身離開。

他呆立當場，好像並未反應過來，只是雙眼有些迷濛的望着我，半天未曾有任何反應。

「非，我且為你再放一束煙花，並為你獨舞一支可好？」我走至中央，突然迴轉身，朝他粲然一笑，並且如此說道。

他本就有些不太明白，此刻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我走至一棵大樹底下，從腰間扯出紫奕曾經送我的竹筒，那裏面裝着的可不是什麼煙花，而是要他救我的信號彈。

我蹲在樹下，朝不遠處的九非微微一笑，輕扯那一根拉環，人也迅速跳到一邊。瞬間一道道絢麗的花朵從竹筒中放出，艷光四射，光彩奪目，我一點腳尖，便輕輕起舞。

如那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扇動着我的翅膀，放肆的在場中舞動着。

墨謹，對不起，我不能如此，我不能不管天下蒼生，我不能與你一起攻打皇甫，我不能扔下皇甫逸而歸於你懷抱，因為我是他的，便一輩子都是。

只是我欠你太多，只能以這一支獨舞來寥表你對我的情意，如果有來世，請你忘記曾經有個叫白素素的女子，請你一定要忘記，並且幸福的生活。

我心裏如此想着，臉上卻始終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此刻的我，如此旋轉的我，在九非的心中該是最美的吧。

而剛才的信號彈，本就在城外的紫奕該是收到了吧，我給他訊息，他該知道我還活着，並且由此知道方位，並出兵來救我吧。

只是紫奕，對不起，我等不了你來救我了，也辜負了你的厚愛，自很久之前便已經辜負了你。我只是有些自私的想借你的力量帶兵支援皇甫逸，保住皇甫，至於我，就跟眼前的人一起離去吧。

身體終於有些不聽使喚，喉頭一股咸腥之味撲了過來，讓我四肢瞬間失去力氣，隨即便往地上倒去。

「素素…」一聲低呼自身後發出，一道青色的身影快速奔來，把本欲倒地的我緊緊抱在了懷中。

方才我在與九非喝的酒中，便下了一種毒藥，此毒無色無味，即便是九非，亦是看不出來。只是九非太過聰明，我如此反常，他難保不去懷疑，並且堤防。所以即便我親自倒酒與他，他也未必會喝，但是若是我自己先喝了，並且用嘴灌入他嘴中，他定然不會有任何反對的餘地，只因為他無法抵擋我的親吻，原因就是他愛我至深。

此刻我毒性已發，我由於方才舞的頗為激烈，且我並無內力護體，毒性發作要比他快，想必不用多久，他也該毒發身亡了吧。

想到皇甫百姓終於不用再受生靈塗炭，想到皇甫逸不會成為他屠殺的對象，想到一切終於可以大團圓結局，我的嘴角不禁掛起一絲笑意，我的死能換來這麼多，已經夠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與我同歸於盡，也不願與我長相廝守，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