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改頭換面去海選
程達志看着何念川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心情很是複雜。
明明應該感激何念川沒有讓他的錯過成為遺憾，可他卻怎麼都感覺自己好像被人隨手給賣了一樣。
回到寢室，程達志糾結了好一會，才決定將自己已經報名校園十大歌手的事告訴室友兄弟們。
聽說一個五音不全的熟人，忽然要去參加唱歌比賽，寢室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震驚的。
有人很疑惑，問程達志圖啥。
程達志自然是說他為了老王那家餐館的皮膚獎勵，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已經非常確定了。
為了那個可愛的人兒！
以程達志當前的水平去參加比賽，別說從院系突圍而出進入校級比賽，單是頭一輪海選就能把他給刷下來。
怎麼辦？
這麼文藝的事情，何念川和小紅娘自然幫不上忙，必須要請小五仙女出馬了。
明媚的早上，天空晴朗。
程達志筆直地站在明鏡大學足球場的塑膠跑道旁，汗水沿着他的鬢角往下淌，鑽進衣領，他卻不敢擦，只緊張地看着前方那位美艷不可方物的五學姐。
這女人氣場太強了，不需要她說什麼話，或者做什麼動作，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沒法不緊張。
「你的體質太弱，想要唱好歌，就必須要先把肺活量練上來。」小五仙女今天已經換上了程達志給她買的大紅色運動服，三千青絲也已經紮成了幹練的馬尾，她一雙美目透射出的目光很凌厲，彷彿能夠看穿任何人心底的所有想法。
小五仙女頓了頓，繼續道：「我選了一首歌，你應該會唱。你馬上繞着跑道跑十圈，邊跑邊唱這首歌。我會時刻監督你，不許停，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程達志老實得如受訓學員，但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是什麼歌啊？」
小五仙女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忐忑。」
於是，從這天早上開始，忐忑的程達志每天天一亮，便開始繞着足球場，一邊大汗淋漓地狂奔，一邊「啊啊啊哦」。
觀光台上，小紅娘抱着一大桶雪糕，一邊美滋滋地舔勺，一邊問旁邊單手撐著下巴的何念川：「你覺得靠譜嗎？我怎麼感覺有些搞笑？」
何念川看着下方喊著「啊咦呀咦呦」匆匆跑過的程達志，嘴角抽了抽：「或許……可以吧？」
這兩位神仙現在每天閑得無聊，只熱衷於看着小五仙女折騰一個凡人，一開始還覺得新鮮，後面看得多了，就覺得無聊了。
何念川好幾次想說出自己的擔心，他是真怕小五仙女最後沒能培養出來一名校園歌手，反而折騰出來一個神經病。
一言不合就「啊啊啊哦」的半大小夥子，就問你怕不怕？
可是，每次何念川看到小五仙女那冷若冰霜的臉，想到那把隨時會抽出來砍人的劍，就會忍不住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回去。
惹不起！惹不起啊！
當然，小五仙女也不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訓練程達志。
對於一名合格的歌手來說，紮實的基本功是必需的，氣場、舞台動作、形象等方方面面也是必不可少的。
於是，大框眼鏡被隱形眼鏡取代，人字拖被乾淨的球鞋取代，大花褲衩變成了牛仔褲，腰間輔以金屬腰鏈作為裝飾，上身的T恤可以稍微隨意一點，但脖子上肯定要掛一串金屬銘牌才顯得不那麼空，至於髮型嘛，校門口那家理髮店的托尼親自操刀，自然不需擔心……
外形的改變不難，但氣場和舞台經驗等方面可就不那麼好練了。
小五仙女也有想法，每天都一手拎着程達志，一手拖着音響，打車來到鬧市，逼着程達志在路邊賣唱，她則自己跑去研究沒見過的新鮮事物。
一開始程達志是拒絕的，他覺得自己這樣子就像一隻猴子，在街邊賣丑，任人賞玩。
可當小五仙女將一把長劍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跑步，練歌，梳妝打扮，賣唱……
程達志感覺自己的每一天都被塞得滿滿的，甚至感覺過得很煎熬，總覺得自己很難再堅持下去。但眼看着院系十大歌手的海選即將開始，他又看到了希望。
算起來，已經很久沒見到陳以沫了，不知道再見面時，她會像寢室那些兄弟一樣，為他的改變而捧腹大笑，還是像班裏那些小女生一樣，為他的改變而目不轉睛。
終於，在程達志忍辱負重的期待中，院系十大歌手的海選，在一個熾熱的午後，在學校的大學生活動中心，正式開始了。
這次比賽擔當評委的，是校團委及校藝術團的幾位老師，佈置場地及後勤等工作都由院系學生會以及校志願者協會承擔。
陳以沫是校學生會文藝部的幹事，所以並沒有出現，這讓程達志多多少少有點遺憾，但也消除了他的緊張情緒。
這個比賽的參賽人員很多，有些人唱得確實還可以，但也有很多人展示了自己的喜劇天賦。
程達志的室友兄弟們組成了親友團，說是來給程達志加油，但他們那些調侃和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揚，讓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們分明是來看程達志出糗的。
對此，程達志並不在意，他最近一段時間丟的人太多了，在步行街、在火車站、在地下通道……
在苦苦等待了兩個多小時后，終於輪到程達志上台了。
何念川抬起手掌鼓勁道：「只要正常發揮，沒問題的。你要對得起你唱過的那幾百遍忐忑，知道嗎？」
程達志頓時臉就黑了，沒有擊掌回應，扭頭就上了舞台。
何念川問小紅娘：「我說錯話了嗎？」
小紅娘正認真舔著冰棍，心不在焉地答道：「沒有，挺好的。」
何念川又看另一邊，竟看到一向冷傲的小五仙女罕見地一臉的緊張，她雙手在胸前合十，好似在做着祈禱。
「你這是怎麼了？」何念川被小五仙女這樣子嚇了一跳。
已經站上舞台的程達志是一臉的輕鬆，怎麼台底下的小五仙女會緊張成這樣？這與人設不符了啊！
小五仙女咬着嘴唇，皺眉沉默了好一會才道：「醜媳婦見公婆了啊！」
何念川手扶額頭，頓時無語。
拜託！
人間這些俏皮話，您老人家要是不會用，就不要亂用，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