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遼夏大戰賀蘭山

趙禎派出韓琦、范仲淹和龐籍鎮守西陲之後，西夏不敢輕易進犯。韓琦和范仲淹是都宋朝當時的名將，這龐籍也不是一般人。由於他的姓名和三俠五義里的奸臣龐太師龐吉幾乎一樣，於是被當成龐太師的原型。其實包公的對頭龐太師原型不是龐籍，而是趙禎最寵愛的張貴妃伯父張堯佐，龐籍可沒女兒嫁給趙禎。

龐籍字醇之，是單州成武人。大中祥符八年，龐籍進士及第，被授黃州司理參軍。龐籍處事足智多謀，深得知州夏竦的讚許。他認為龐籍極具宰相之才，將來必成大器。乾興元年，在夏竦舉薦及幫忙下，龐籍調任開封府兵曹參軍。

龐籍任群牧判官的時候，上奏說道：「過去的制度規定，臣下不能使用國家所養之馬，這是重視武裝裝備的表現。樞密院將甲馬借給內侍楊懷敏，經過大臣們反覆上奏，才被賞賜一匹馬。三天後，樞密院又借給楊懷敏一匹馬，數日後又停止。樞密院掌機要事務，都是這樣反覆無常。

百官上朝進事，陛下不親自批閱奏章，只送給中書、樞密院。近年朝廷詔書不斷，多於過去，這樣就不能防止私自請託，杜絕佞幸之徒。王世融身為公主之子毆打府吏，按律應交納贖金，特地停官任職。近來有作坊物料庫主管官吏，盜竊國家物資，而自己逃避。憑藉着宮親關係，三司就不再追究。

如今皇上決斷不同於過去，臣下覺得很迷惑。祥符年間，朝廷命令有司對屬下逐漸嚴格檢查，胥吏都相繼離職而去，縣令因此而被罷免。如果這樣，那麼清廉的官吏就會感到喪氣。」力主加強法紀，整頓吏治和武備。

龐籍任殿中侍御史時，章獻太后劉娥去世。她頒下遺詔，讓章惠太后參議軍國大事。龐籍請求下令撤銷垂簾制度，又上奏說道：「陛下應親自處理國家事務，使用人才應辨明姦邪和正直，防止朋黨。提拔近親大臣，希望聽取大家的意見，不要由宰相一人決定。」孔道輔說道：「言事官大多看宰相眼色、揣摸宰相意圖。唯有龐醇之，是天子的御史。」

他任開封府判官時，尚美人派內侍聲稱教旨免除工人市租。龐籍說道：「大宋建國以來，還沒美人聲稱教旨下達州府的，應杖打內侍。」並下令：「從今往後，對宮中的傳命必須審慎處置。」由於他重視法紀，開封府上下秩序井然。

他多次彈劾范諷的犯罪之事，但是范諷與李迪要好。因此他的上奏都被扣壓，沒有被上報朝廷，范諷反而說龐籍上奏之事不實。他卻說范諷沒有將事情全部上奏，范諷因此被貶官，龐籍也被降為太常博士、知臨江軍。

李元昊建立西夏后，龐籍被任命為陜西體量安撫使。他開始西遷，為防禦西夏做準備。文彥博審訊黃德和，卻沒有結果。朝廷於是詔令龐籍與文彥博共同辦案，龐籍上奏道：「黃德和退卻當斬，劉平儘力而戰，裹屍疆場，應該撫恤其子孫。」

他又上奏道：「每年發生災異，天旱不雨。宮中花費奢侈，支出收入不嚴格，朝廷勒索繁多，有司無法核對虛實。臣下認為凡陛下出巡乘車的費用，宮中的花費，應堅決加以裁減抑制，仿效先帝修善德，以消滅災害的辦法。如今到處駐兵，將士儘力而戰，不能獲得獎賞;。內官、醫官、樂官，沒有功勞，享受豐厚的賞賜，天下人指着他們，叫作『三官』。希望稍微進行裁減，不要對給予宮人豐厚的賞賜，應獎勵戰功，就不用擔心敵寇不能平定。」

慶曆元年，龐籍任龍圖閣直學士、知延州，兼任鄜延都總管、經略安撫緣邊招討使、左諫議大夫。自從李元昊攻陷金明、承平、塞門、安遠、栲栳砦，攻破五龍川，邊境之民都被焚燒掠奪盡凈。龐籍到任后，逐漸修葺治理。戍兵十萬沒堅壁完壘，都分散駐紮在城中。軍民由於畏懼龐籍，沒有一人犯法違禁。金明西北邊有渾州川，土地肥沃平坦。在渾州川的盡頭處有叫橋子谷的地方，這是西夏出入的狹隘通道。

龐籍派部將狄青率領萬餘人，在橋子谷的旁邊修築招安砦，招募百姓進行耕種，將收穫的糧食來作為軍需之用。周美偷襲攻取承平砦，王信修築龍安砦，將所有失地全部收復，修築十一座城池。到開通名、平戎之道，溝通永和、烏仁關，將東西陣法更換為方陣，減少了不少兵械。

李元昊派李文貴帶着野利旺榮的書信前來投誠，被龐籍識破他們的詐降計。在宋夏和談之時，趙禎派龐籍回信，稱呼野利旺榮為太尉。龐籍道：「太尉三公，不是陪臣所能稱呼的。假如旺榮為太尉，那李元昊就不是臣子了，如今他的來信自稱『寧令』或『謨寧令』，都是官名，在意義上沒有什麼疑忌。」朝廷聽從了龐籍的建議。

慶曆三年，李元昊又派遣賀從勖前來，改名字叫曩霄，稱男不稱臣。龐籍認為不合禮儀，賀從勖說道：「兒子事奉父親，就像臣下事奉君主一樣。如果能到京師，天子不允許，再回去商議。」龐籍送使者到京師，利用這個機會，上奏說道：「羌人很長時間沒有與中原往來，國人都很擔憂抱怨。如今辭理漸通，一定會有改弦事奉中原之心，請求派遣使者申述告訴他們。」朝廷採用了他的對策。

李元昊臣服后，朝廷召龐籍為樞密副使。龐籍說道：「從陝西用兵以來，朝廷和百姓都感到負擔沉重，請求合併省份、減少官員，精簡靠近要塞的士兵，讓他們在內地謀生。」朝廷採納他的意見，因此節省不少守邊的開支。

遼國得知宋夏談和，於是派遣使到汴梁，要求宋廷不要和西夏談和。遼國告訴宋廷，他們正準備討伐西夏。這是什麼因為遼國的舊屬黨項部，被李元昊吞併。遼主耶律宗真派遣使者去索要，李元昊不答應歸還，於是遼國決議興師討伐西夏。

耶律宗真親自率領騎兵十萬，去討伐李元昊。同時，遼國向宋廷通報出師日期。趙禎此時正想冊封李元昊，遭此變故，弄得疑惑不定，於是和廷臣們商議決定，暫時留下夏國的封冊，停止派遣使者。朝廷另外命知制誥余靖，出使遼國，探明實情。余靖到遼國的時候，遼軍卻已經敗退回來。

原來遼軍在九十九泉會集之後，耶律宗真就命皇太弟耶律重元、南院樞密使蕭惠率領先鋒部隊西征西夏。十月初，耶律宗真親領騎兵十萬渡黃河至金肅城，分兵三路向西夏進攻：南院樞密使蕭惠率主力六萬出北路，進兵賀蘭山北；皇太弟耶律重元率兵七千出南路策應；中路由東京留守蕭孝友統領，隨護宗真行營。

面對遼軍大舉進攻，李元昊將主力左廂軍秘密部署在賀蘭山北，以逸待勞，伺機破敵。他以部分兵力在河套地區，鉗制疲敝遼軍，創造戰機。遼軍西入夏境百里，沒有遇到抵抗，於是在得勝寺附近設營待機。其北路軍的前鋒兵力，在賀蘭山北與夏左廂軍接戰。李元昊見遼國後續兵力不斷增多，於是一面據險抵抗，一面偽裝求和，向遼軍示弱，以驕縱遼軍。為了拖延時間，消耗遼軍糧秣，夏軍先後三次撤退，共約百里，每次撤退都盡燒戰地牧草。

十月二十四，遼軍跟蹤夏軍進至河曲，糧草已消耗殆盡。蕭惠為求速勝，連夜發起進攻。李元昊卻已在河西設置拒馬，部署兵力，做好了準備。次日晨兩軍接戰，夏軍稍退。蕭惠以先鋒及右翼軍包圍夏軍，被李元昊所率的千餘騎兵擊破。適風沙迷目，遼軍陣亂，李元昊乘勢揮軍大舉反擊。遼軍大潰，人馬踐踏，死傷慘重。夏軍乘勝又攻破得勝寺附近的遼營，擒駙馬都尉蕭胡覩等近臣數十人。遼主耶律宗真倉皇逃遁，后收集余部撤回雲州。

耶律宗真此戰大敗，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人馬逃了回來。李元昊抓到了遼兵，經常削掉他們的鼻子。耶律宗真的宮廷伶人羅衣輕見了那些敗兵，就跟他們開玩笑上道：「且讓我看一看，你們的鼻子還在不在？」耶律宗真聽見，非常生氣，命人將羅衣輕捆起來，綁在帷幕之後，準備殺掉他。遼國太子平素與羅衣輕相熟，這時故意與他開玩笑說道：「打諢的不是黃旙綽。」羅衣輕應聲說：「用兵的不是唐太宗。」耶律宗真聽了，怒氣稍消，終於放了他。

宗真與宗元常常以打雙陸進行賭博，用城邑居民來作賭注。有一天，兄弟兩人又在皇宮裏睹起雙陸來，羅衣輕陪在一旁觀戰。宗元技高一籌，宗真屢戰屢北，又輸了數城。重新開戰，眼看宗真又要落敗，正在低頭凝視棋局苦苦思索時，羅衣輕上前一步，指點着雙陸棋局，說道：「雙陸啊，雙陸！你如果再還痴迷不悟，說不定，連你自己也輸掉了！」宗真開始驚愕，繼而有所醒悟，領會了羅衣輕的弦外之音，停止了雙陸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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