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美女顯雌威

第74章 美女顯雌威

正在和王環打得難分難解的魏虔,瞅見張光泰被殺,心中驚慌。略一分神,卻被王環抓住機會,一刀把魏虔劈於馬下。馬殷在後面見兩人得勝,隨即一聲令下,揮軍掩殺過來。張敖見兩員大將不到半個時辰都被斬殺,大驚失色,不敢迎戰。

張敖急忙傳令退兵,可是已然不及。李瓊和王環早已衝殺而來,壽州軍士無人能擋。兩人很快就殺到了張敖面前,張敖舉槍來迎。李瓊大刀一磕,把張敖長槍磕飛,緊接着大刀一揮,張敖頓時人頭落地。壽州兵四散奔逃,馬殷隨即率軍殺入城中。不到半日,馬殷便控制住了全城,封閉庫房、糧倉,張貼安民告示,並派人向秦宗衡、孫儒報捷,一面招回姚彥章等人。

馬殷忙完這些之後,便帶着親兵衛隊巡視全城,他依然擔心軍士們會打劫百姓。不過還好,經過他的三令五申,總算沒有什麼大的亂子出現。馬殷心中稍有慰藉。正走之間,卻見到前面亂鬨哄的圍了一群人。馬殷心知出事,急忙上前查看。

卻見人群之中,杏蘭和秦彥正怒目而視,劍拔弩張。馬殷大驚,分開人群,擠了進去,喝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杏蘭見馬殷過來,急忙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原來由於馬殷率先進城,又把府庫、糧倉封閉之後,又派兵保護了起來。當然這點馬殷是從許德勛那裏學來的。秦彥等人進城后,見大頭已經被馬殷搶去,那他只好去爭小頭。

秦彥當即下令對百姓們開搶,於是這一帶頓時大亂。杏蘭正好帶着自己的娘子軍也來到了這邊,當然她自然不是來打劫的。杏蘭覺得自己的部下才兩百多人,未免太寒磣了點。於是她一進城,就四處物色人員,準備現場招聘女子隊員。還別說,她的女子隊一身戎裝,威風凜凜的,嬌柔中又有一股英氣,竟然吸引了不少年輕姑娘。不一會,杏蘭就現場拍板,招聘了幾十名新女工。

可是壽州畢竟不大,城西人口更加不多。因此杏蘭在城西招聘完,意猶未盡,便把招聘點搬到了城北。可是剛好遇到秦彥的部隊在搞打砸搶運動,杏蘭勃然大怒。因為之前馬殷有令,三軍將士不得騷擾百姓。杏蘭見這夥人竟然不把自家老公的命令放在眼裏,豈能容忍。於是拔劍上前,連斬了幾個正要非禮女子的軍士,這才鎮住了那些兵丁。

杏蘭正要好好地給這些人上上課、洗洗腦,秦彥帶着人走了過來。杏蘭在這裏揮刀弄劍,大發雌威,自然有人跑去向秦彥稟告。秦彥一聽,火冒三丈,心大喝道:「什麼人?敢斬殺本將部下?」秦彥急忙過來,一看是劉杏蘭,只得勉強按住怒火,上前問道:「三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彥投奔秦宗權不久,又駐紮在外地,本來不認識杏蘭。但是杏蘭隨軍后,他經常在馬殷的大帳中見到她。於是他自然會去打聽,一來二去的就知道了杏蘭的身份和事情。但是事不關己,他也不會去向秦宗權和秦宗言告密,畢竟這樣一來,必然會得罪劉建鋒和馬殷。這兩人都不是善茬,他可不想自找麻煩。

杏蘭見是秦彥,當即冷著臉問道:「秦將軍,你的部下為何不遵從馬先鋒的命令,欺凌百姓,強搶民女?」秦彥不以為意地說道:「馬先鋒封了府庫,我們總不能兩手空空吧?讓他們出點軍餉有什麼大不了的?幾個民間女子而已,服侍一下征戰的兄弟們,也是應該。你雖然是劉將軍的妹子,馬先鋒的未婚妻,為何殺了我的部下?」

杏蘭冷哼來一聲,手朝一旁指去,那邊有幾個嚇得渾身哆嗦的姑娘。杏蘭說道:「你的士兵正在欺凌這幾個姑娘,我過來勸阻。他們不僅不聽,還對我口出不遜之言。我只好將他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了!」秦彥陰沉着臉,說道:「就算他們對你不敬,你也可以來找我說明,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既沒有軍職,也不是軍中執法,如此胡亂殺人,未免過分,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才是。」

杏蘭怒道:「你治軍不嚴,我替你管教管教。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反而責怪我。真是不可理喻!我要給你什麼交代?別說是他們,就是你,犯了軍法,我一樣要拿你治罪!」秦彥一聽,火冒三丈,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喝道:「大膽!竟然如此蔑視本將軍,活得不耐煩了嗎?」

杏蘭何等性格的人,她面對秦宗言都沒有絲毫畏懼,何況一個降將,便厲聲叫道:「你不遵軍令,還敢對本姑娘大喊大叫,我看你才是活膩歪了!」秦彥再也控制不住,當即抽出腰間寶刀,就朝杏蘭走來。杏蘭也不示弱,一亮手中劍,準備迎戰。正在此時,馬殷走了過來。

行杏蘭見是馬殷,當即把事情原委一一告知了他。馬殷一聽,臉色一沉,對秦彥問道:「秦將軍,她說的可是實情?」秦彥看馬殷來了,也只得收了寶刀,說道:「馬將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兄弟們幸苦了一天,總該有些補償。府庫和糧倉都被將軍佔據,我們自好另想辦法。將軍吃肉,我們喝點湯,應該沒問題吧!」

馬殷冷聲說道:「府庫、糧倉都是應該交給大帥處理的,你我都不能取用。你這哪裏是喝湯?你是在喝人血!你看看這些百姓,面黃肌瘦,衣着破爛。你還要把他們僅有的東西搶去,過不了幾日,他們就會餓死街頭。這不就是你害得嗎?」

秦彥聳聳肩,說道:「不就死幾個賤民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倒是你的未婚妻殺了我的士兵,你倒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馬殷大怒,喝道:「昨日我曾下令,各軍進城之後,不得騷擾百姓。你的士兵公然違令,欺凌良家婦女,又搶劫百姓財物,本該當誅。我看在你剛歸我的麾下,只要你把抓的女人放了,劫的財物還給百姓,就不追究你違令之罪了。」

到嘴的肥肉,秦彥哪裏肯吐出來。他聽得馬殷如此說,心中大怒,便要和馬殷翻臉。但是他又一想,這個馬殷武藝高強,自己不是對手。何況他帳下的王環、李瓊都是勇猛過人,更有馬殷的部屬遠遠多過自己。要是真的翻臉,自己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

秦彥鐵青著臉,狠聲說道:「馬殷,你處事不公,包庇徇私。本將軍要去秦大帥面前參奏你一本。」馬殷沉着臉說道:「這個悉聽尊便。但是你必須把人放了,東西留下,才能離開。否則不要怪馬某不給你面子。」秦彥無奈,人在屋檐下,只得暫時低頭。秦彥轉過身來,對部下們說道:「把人放了,東西留下,我們走。」眾士卒見自己的老大認慫,急忙把姑娘放了,把東西一丟,跟着領導狼狽而去。

百姓們急忙跪地向馬殷和杏蘭道謝,馬殷安撫了幾句,便和杏蘭返回府衙。進入內堂之後,杏蘭說道:「夫君,妾身給你添麻煩了。」私下裏,杏蘭早就這樣稱呼馬殷了。馬殷說道:「今日你做得對。只是這個秦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到秦大帥面前告狀。這個倒是不怕他,他一個剛剛歸附的降將,秦大帥不會理睬他的。就是擔心他把你的事情告訴秦宗言,這倒是有點棘手。」杏蘭說道:「怕什麼!現在你和大哥都領兵在外,鞭長莫及,諒他們也不敢拿你們怎樣。」馬殷說道:「希望如此吧。」

數日後,秦宗衡、孫儒、劉建鋒等人陸續來到壽州城,馬殷把府庫和糧食移交給了秦宗衡。秦宗衡自然對馬殷大大的誇獎了一番,但是僅此而已。孫儒也對馬殷讚不絕口,畢竟馬殷是獨力攻克下壽州,省了他們許多事。孫儒也不徵求秦宗衡意見,當即賞了馬殷不少金銀財寶。馬殷覺得奇怪,這個秦彥卻一言不發。

原來秦彥回去之後,越想越怒,便找畢師鐸來商議。畢師鐸勸道:「秦兄,我看你還是不要去告了。你也不想想,這支南征大軍主要是孫儒的人馬。秦宗衡名為主帥,實際上是孫儒做主。而這個馬殷和劉建鋒本來關係就好,現在又成了姻親。兩人又是孫儒的得力幹將,各有數千人馬。你這樣做的話,等於把這些人都得罪了,那以後還如何在這裏立足?」

秦彥說道:「我也知道他們這些人的關係,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畢師鐸想了一下,說道:「明著不能告狀,可以暗地裏告密。」秦彥不解,問道「告什麼密?」畢師鐸說道:「我聽說這劉杏蘭在蔡州城,被秦宗言看上,差一點被搶去。此事鬧得滿城風雨,秦宗言和劉建鋒因而結怨很深。如果秦宗言得知劉杏蘭擅自離城隨軍,必定會想辦法對付劉建鋒等人。我們就不妨坐山觀虎鬥,等他們誰佔了上風,我們再刻意結交。如此一來,我們便兩不得罪,坐收漁利。」

秦彥大喜,立刻寫了封密信讓人送給蔡州的秦宗言。因此他就沒有再到秦宗衡的面前去告馬殷,此刻見秦宗言、孫儒對馬殷如此器重,就更加不敢提及此事。馬殷見他還算知趣,自然也不想多事,但是兩人自此結下樑子。

秦宗衡接着問道:「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進軍,各位有什麼好的建議?」孫儒看了一眼秦宗衡,心中想道,這樣明擺着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一個草包。孫儒當即說道:「這沒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直攻滁州。只要拿下滁州,揚州的門戶大開,我們便可長驅直入。秦將軍、畢將軍,你們對淮南各地都了解,滁州情形怎樣?如何攻佔滁州,你們有什麼良策嗎?」畢師鐸應了一聲,說道:「末將遵命!」畢師鐸隨後把滁州的情形簡單說了一下。

滁州,現在很多人知道。因為歐陽修寫過一片文章名叫「醉翁亭記」,裏面開頭就是:「環滁,皆山也!」,這個滁就是指滁州了。當然那個時候,歐陽修還沒有出生,所以滁州知名度自然沒有現在高,但是因為地理位置特殊,卻是淮南重鎮。

滁州,古稱塗中、清流。是南京的江北門戶。滁州地處長江下游北岸,在先秦時期為棠邑之地,三國時期設鎮,南朝建州,隋朝始稱滁州,因滁水貫通境內,故名為「滁州」。滁州吳風楚韻,氣貫淮揚,接壤金陵西北,為六朝京畿之地,自古有「金陵鎖鑰、江淮保障」之稱,「形兼吳楚、氣越淮揚」、「儒風之盛、夙貫淮東」之譽。

隋朝開皇九年正式設立滁州建置,州治就在滁州,隸屬於揚州郡。唐時屬淮南道,唐武德三年復置滁州,領三縣,即清流、全椒、永陽。滁州是拱衛金陵的江北重鎮,在滁州西北有意清流關,雄偉險要,是南北要道。

而此刻的滁州刺史是許勍,實力本來還可以,曾經打敗過楊行密,奪得舒州。楊行密不甘認輸,隨後帶着大軍前來,雙方連戰數月。最終許勍不敵,大敗而回,從此實力大減,龜縮在滁州城內不出。滁州主要的將領鄭漢章原是秦彥的部將,鎮守清流關的則是畢師鐸以前的屬下唐宏。

畢師鐸又對秦宗衡、孫儒說道:「我已經派人向唐宏勸降,他答應我軍一到,立刻獻關。清流關一下,滁州旦夕之間可破。」孫儒大喜,當即下令,劉建鋒、馬殷率部從左路南下,截斷滁州的東南兩個方向的通道,秦彥暉率部從右路南下,截斷滁州西面的通道。自己和秦宗衡從中路直奔清流關,以柴再用為先鋒,秦彥、畢師鐸為嚮導。全軍休整一日,次日分路南下。

會議結束后,馬殷便把劉建鋒請到自己的住宅,府衙他自然是讓給了秦宗衡、孫儒住了。到家之後,馬殷把秦彥的事情說了一下。劉建鋒聽完,對杏蘭說道:「三妹,你怎還那樣多事!他要搶幾個女人,你就讓他搶就是,何必多管閑事。」接着又說馬殷:「你也不好好管住她。」杏蘭不悅地說道:「大哥,你這話說得不對,我怎能眼看他們欺負百姓,而不聞不問呢?」

馬殷見他們兄妹就要爭吵起來,連忙打圓場,說道:「事已至此,爭論對錯已經沒有意義。我們還是想想怎樣應付吧!」劉建鋒思索了一下,說道:「這個倒不用太擔心,我們統兵在外,秦宗言也鞭長莫及。再說我看孫大哥已經有異心,是不會幫他們對付我們的。南征軍中,秦宗衡的實力不強,他不敢得罪我們。到時逼他出面,向秦宗權說明,應該沒問題。」馬殷和杏蘭聽了劉建鋒的話,這才安心了下來。

次日一早,各軍分路向南開進。沿途沒有遇到什麼抵抗,柴再用的先鋒部隊直達清流關下。清流關守將唐宏當即開關投降,秦宗衡、孫儒大喜。數日後,大軍兵臨滁州城下,馬殷在城東,秦彥暉在城西,劉建鋒在城南,秦宗衡、孫儒的主力則在城北,把滁州圍得水泄不通。

孫儒率部在城北列陣挑戰,許勍看到城外黑壓壓的蔡州兵,心驚膽顫,不敢出城迎戰。孫儒命人向許勍喊話,讓他投降。許勍早聽說過蔡州兵的兇殘,他認為滁州城牆高大堅固,他們未必能攻上來,自己的部隊野戰不是對手,守城還是可以的。許勍即讓鄭漢章加強防守,堅持一段時間,蔡州兵糧食耗盡,自然要退兵。

孫儒等了大半天,沒有見許勍出城投降,當即大怒,下令強攻。孫儒為了激勵士氣,再次宣佈破城之後,允許士卒們給自己發獎金。三軍一聽,頓時歡聲雷動,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玩了命地向滁州城頭爬去。頓時滁州城牆上下殺聲一片,箭矢交加。

畢竟蔡州兵人多勢眾,倒下一批,又上來一批。而滁州城內兵力不足萬人,又要分守四面,哪裏抵擋得住。到了黃昏之時,孫儒手下大將柴再用率領敢死隊率先爬上城頭,滁州兵見狀,嚇得四散奔逃。滁州落入了孫儒的手中,許勍和鄭漢章被亂軍所殺。

由於攻城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孫儒大怒之下,下令屠城。他要給淮南各地樹立一個榜樣,頑固不化的下場是怎樣的。頓時滁州便成了人間地獄,在蔡州兵的的瘋狂屠殺下,成千上萬的百姓倒在了血泊之中。

馬殷、許德勛實在看不下去,一起來找孫儒。極力勸說孫儒停止屠殺,孫儒這才怒氣稍減,下令收刀。但是倖存的百姓們自然不敢再留在城裏,紛紛出城逃命。這些人卻是孫儒有意趕出來的。他就是要這些人出去,成為他的信使,讓其他地方的人知道拒絕投降的結果。這些人把孫儒大軍的殘暴之名帶到了各地,各地聞風喪膽,整個淮南大地陷入了一片極度的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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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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