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馬殷初會陳丹女

第7章 馬殷初會陳丹女

李鐸等人聽馬殷說的誠懇,只好遵命,急忙請馬殷進到府中,到客廳落座奉茶。袁詮又向馬殷逐一介紹了李家四人,馬殷一一見禮后,說道:「久聞幾位先生大名,今日貿然造訪,還請不吝賜教。」李鐸說道:「刺史大人過譽了。我等不過是一介書生,賜教兩字可不敢當。」

李宏皋說道:「刺史大人自入潭州之後,多行善舉,造福一方,深得民望。我等也得沾恩澤,心中也是感激不已。」馬殷謙遜地說道:「先生過獎了,這些都是馬殷份內之事。不過馬殷深感才識有限,不能多造福於百姓,常引以為憾。如能得幾位先生指點,馬殷銘感五內。」

李鐸等人卻不接馬殷的這番話,而是顧左右而言他。袁詮見狀,知道親事未定之前,他們是不願表態的,便說道:「幾位先生,馬刺史此來特為面見陳家小姐。是否可以請小姐出來一晤?」正在此時,從後院之中傳來一陣悠揚動聽的琴聲。李宏皋微笑着說道:「舍妹正在後花園中練琴,如果刺史大人不介意,請到花園一行,如何?」

馬殷說道:「能欣賞一番貴府的奇花異草,馬殷自是樂意。」李宏皋便站了起來,對馬殷說道:「既然如此,請大人隨我前往。」馬殷隨即起身,說道:「有勞先生。」便跟着李宏皋來到了後花園中。

進得園中,馬殷眼前一亮,裏面奼紫嫣紅,春意盎然。在幾株桃樹之間,一個白衣女子端坐在石桌旁,手撫瑤琴。李宏皋帶着馬殷走到近前,輕聲說道:「表妹,請稍停片刻。」女子正專心撫琴,沒有察覺到有人來到。突然聽到有人說話,不免一驚,當即停了下來。又抬頭一看,見是李宏皋,身後跟帶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

那女子盈盈起身,輕啟朱唇,柔聲說道:「小妹一心練琴,竟沒有看到表哥過來。小妹失禮了!」李宏皋說道:「無妨。丹妹妹,這是潭州刺史馬大人。馬大人,她就是我的表妹陳丹女。」丹女一聽是馬殷,急忙向馬殷施禮,說道:「民女陳丹女見過大人!」

馬殷連忙回禮,說道:「陳小姐客氣了。馬某打攪了小姐撫琴雅興,還請見諒!」李宏皋說道:「表妹,馬大人想欣賞一下我們家的花草。愚兄還有客人要陪,無暇陪同。就請丹妹妹代勞,如何?」丹女說道:「表哥放心,你去忙你的好了。」李宏皋隨即朝馬殷一拱手,轉身離去。

馬殷朝丹女細一看,但見她一襲白衣,肌膚如脂,清新淡雅,杏眸流光,硃唇皓齒。白皙的鵝蛋臉,端莊柔和。一頭青絲,柔順亮滑。腰肢纖細,纖巧削細。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雙眸似水,帶着談談的冰冷。模樣端莊,透露著一股迷人的的妖媚,她亭亭玉立地站立在那裏,有仙子般的脫俗氣質。

馬殷看得呆了,心中不免把她和杏蘭、文香暗自比較了一番。杏蘭熱情似火,英氣逼人。文香活潑開朗,靈氣迷人。眼前的丹女卻是恬靜秀雅,秀氣吸人。三人都是國色天香,難分伯仲,各有千秋。

丹女被馬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緋紅,低頭柔聲說道:「馬大人,這邊請!」說完,舉步前行。馬殷回過頭來,有些尷尬,自覺甚是失禮,便緩步跟了上去。丹女一邊引路,一邊向馬殷介紹著園中的奇花異卉。馬殷對這些花花草草哪有興趣,但也只能隨聲附和。兩人走了一圈,回到了石桌旁邊,丹女請馬殷落座。

馬殷不想耽擱時間,便問道:「陳小姐,馬殷的來意,不知你是否知道?」丹女臉龐一紅,點點頭,低聲說道:「小女子知道。」馬殷問道:「尊親有意將小姐許配於馬某,不知小姐自己意願如何?」丹女看了看馬殷,說道:「小女子自幼父母雙亡,是李家撫養成人。終身大事,自然聽由李家長輩安排。」

馬殷說道:「知恩報恩,理所應當,但也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小姐青春年輕,貌美如花,又才情過人,自是不難覓得佳婿。馬某一介武夫,應該不是小姐心中佳偶,馬某也不會做出以勢壓人的事情。小姐如果受到了委屈,但請明言,馬殷願意為小姐效勞。」

丹女微微一笑,說道:「大人誤會了。小女子雖然身在閨房,但對大人的英名,也早有耳聞。小女子不才,一直就希望能陪伴在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身邊,從來不愛才子佳人的傳說,倒是羨慕虞姬項羽那樣的英雄美人故事。雖說此事小女子有報恩之意,但如能伺候將軍左右,也是小女子的心愿。」

馬殷看了看丹女,見她態度誠懇,不像作偽,便又說道:「陳小姐,可是馬某已經四十有六,而你正值妙齡,不覺得有白髮愧對紅顏之感嗎?」丹女含情脈脈的看了一下馬殷,輕聲說道:「前年將軍以十里紅妝迎娶新娘,此事轟動潭州全城。聽說尊夫人的年齡和小女子相若,不知是否?」

馬殷暗想,你怎能和文香相比,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便說道:「她要長你幾歲。不過我和她之間情形特別,我們早就有約在先。」丹女說道:「大人和尊夫人彼此情深,小女子也聽過。小女子怎敢和夫人相提並論,只是想說明年齡似乎不是什麼問題,而是在於兩情相悅。當時小女子就被大人所感動,希望能有機會向大人表示仰慕之情,沒想到今日能天從人願。將軍如果不嫌棄小女子容貌醜陋,小女子願意終身伺候在大人身邊。」

丹女的話完全出乎馬殷的預料,馬殷原以為肯定是李家威逼了陳小姐。現在聽了丹女的一番言語,才知道她是心甘情願,沒有絲毫被迫的樣子。馬殷自然不知道,這個丹女確實與一般女子不同。她一心想嫁給能讓她仰慕的英雄,對馬殷的事情早已多方打聽。

尤其是馬殷對文香的情深義重和矢志不渝,更是感動莫名,早已情愫暗生。因此李宏皋一和她提及此門親事,丹女一口應承。如此一來,她既可以報答李家的養育之恩,又能嫁得心儀郎君。如此兩全其美的事,丹女自然不會拒絕。

馬殷聽完,連忙說道:「小姐過謙了。小姐花容月貌,人間罕有。馬殷仰慕不已,怎會嫌棄?只是馬殷已有妻子,這個小姐也是知道的。因此縱使我們有緣,恐怕馬殷也給不了你妻室之位。那樣不是太委屈了小姐名門閨秀的身份嗎?因此請你三思而行!」

丹女笑了笑,說道:「將軍如此坦誠相待,足見將軍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更說明了小女子沒有看錯人。小女子絕對沒有想和夫人比肩之意,只想陪伴在自己心儀的夫君身邊,不求名份和地位,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不值得去計較。日後只要將軍能偶爾陪小女子說說話,聽小女子彈奏幾曲,小女子便心滿意足。當然如果將軍願意看在小女子的情面上,稍微關照光照李家,讓潭州百姓安居樂業,那自然是額外之喜了。」

丹女語出至誠,馬殷被她的大度和見識感動,馬殷不由得伸出雙手握住丹女的纖纖玉手,說道:「馬殷多些小姐的青睞有加,日後必定會加倍疼愛你。只是李家眾人似乎不願入仕,這讓馬殷深以為憾。如果能得他們相助,馬殷自拿儘快給潭州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丹女羞紅著臉,卻也沒有抽回雙手,而是任由馬殷緊緊握住。丹女心如鹿撞,定了定神,說道:「這個到不用擔心,改日小女子勸說勸說,想必他們最終為了潭州的百姓,會答應助將軍一臂之力。馬殷大喜說道:「那就謝謝小姐了。」丹女嬌嗔道:「將軍直接叫丹女的名字就好,總是稱呼小姐小姐的,不是太過見外嗎?」

馬殷一愣,連聲說道:「對,對,對,丹女,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丹女又問道:「將軍,不知尊夫人對此事是如何看的?」馬殷說道:「丹女放心,文香心胸寬闊,大度包容。還是她逼着我來的,你們姐妹以後定能和睦相處。」丹女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了,小妹還怕此事會影響你們的感情,那小妹罪莫大焉。」

馬殷笑了笑,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起身,來到了前廳。眾人見馬殷和丹女攜手並進,知道兩人相談甚歡,急忙起身相迎,又齊聲恭賀。馬殷和丹女謝過,眾人落座后,又商談了大婚之事。一切商定,馬殷這才告辭李家四人,丹女依依不捨地送到門口。

馬殷出了李府,返回節度使衙門。沿途見街道上人頭攢動,兩旁的商鋪正逐步變得熱鬧。馬殷知道這些都是高郁之力。自己除了打仗,對於如何讓百姓安居樂業,那就不是自己的長處。可是單靠高郁一人,也確實難以成就大事。一個好漢三個幫,何況是一個偌大的武安軍。馬殷邊走邊想着,看來應該儘快把李家四人請出山來,輔佐自己。

馬殷進到節度使,見高郁已經把一切處理的有條不紊,心中十分滿意。高郁見馬殷走了進來,急忙上前,問道:「大帥,和陳小姐見過面了?結果如何?」馬殷一一告知了高郁。高郁得知親事確定,心中大喜,連聲道賀,隨即說道:「請大帥先回府,告知夫人,商議聘親諸事,儘快迎娶陳小姐過門。」馬殷應承,把衙門之事全委託給高郁和袁詮,自己回到了家中。

文香得知馬殷回府,急忙來到大廳。見到馬殷,文香連忙問道:「夫君,見到陳小姐沒有?結果如何?」馬殷扶她坐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文香。文香大喜,說道:「當年妾身嫁給你,是杏蘭姐姐一手操辦的。這番輪到我替你和陳小姐操辦,還你們一個十里紅妝。」

馬殷急忙說道:「不可,她怎能和你相提並論。不要太過鋪張,簡單點就好。只有你才能讓我以十里紅妝相迎,其他的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文香聽了,心中自是甜蜜蜜的,知道他言出必行,就不再堅持,說道:「就依你,但也不能太過簡陋,讓人家陳小姐覺得委屈。這些事就不勞你費心,妾身會安排妥當的。」

馬殷說道:「你有孕在身,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有些事就交給芙蓉牡丹去辦好了。」文香聽馬殷說起芙蓉牡丹兩人,便想起了兩個丫頭的終身大事。芙蓉牡丹自小就跟着文香,現在也二十多歲的姑娘了。兩人對文香忠心耿耿,照顧有加。可是也因為她們不願意離開文香,以致耽誤了姻緣。文香心中也難免有些內疚。

文香便說道:「多謝夫君體貼,妾身知道了。」馬殷隨後說道:「我要去軍營看看,你在家好好獃著。不要四處瞎跑。」文香說道:「是,大人。不過你要早點回來,晚上我要擺酒為你慶賀。」馬殷點頭應承,即出了家門,直奔親兵軍營。親兵軍交給馬存帶領,馬殷有些不放心,畢竟馬存帶兵時間不長。

馬殷到軍營之後,見馬存正在操練,倒是中規中矩。馬殷心中不免驚訝,便問馬存道:「你是從哪裏學到的練兵之法?」馬存笑道:「就知道你不放心我。我自己沒有經驗,還不會請人來指點嗎?」馬殷問道:「你請的是什麼人?」馬存隨即著士卒把那人請了過來。

不久,從外面進來一人,長得高大威猛,向馬殷跪地拜見,說道:「末將劉勍拜見大帥。」馬殷上前扶起,說道:「請起,你協助馬存練兵極得要領。劉將軍以前應該帶過兵吧?」劉勍說道:「不錯,當年曾跟隨閔勖將軍鎮守安南。閔勖將軍故去后,末將便辭官歸隱。不想三將軍多次拜訪,末將感念三將軍的誠意,便來助他一臂之力。」

馬殷大喜,對馬存說道:「你得此良將,怎不告訴我?」馬存說道:「愚弟想等劉將軍替我練完兵之後,再向大哥舉薦他。」馬殷便說道:「劉勍,本帥任命你為親兵軍副指揮使,全力協助馬存,日後本帥定會重用你。」劉勍大喜謝過。馬殷便和馬存、劉勍一起操練兵馬,到黃昏時分,才返回家中。

文香早已備好酒宴,請馬殷入席。兩人入座,文香又對站立一旁伺候的芙蓉牡丹說道:「你們也一起坐下,代替我多向大帥敬酒。」芙蓉說道:「婢子不敢。大帥、夫人面前哪有婢子們的座位?」文香卻說道:「你們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早說過,你們如同我的姐妹,無需多禮,快快聽話坐下。」芙蓉牡丹只得遵命坐下,輪番向馬殷敬酒。

酒過三巡,文香問道:「夫君,聽說那陳小姐長得美麗動人。和我相比,誰更勝一籌?」馬殷說道:「她雖然也算得上漂亮嫵媚,但怎能和你相比?在馬殷心中,你才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文香心中甜蜜,又說道:「那她和芙蓉牡丹相比又如何?」馬殷看了一下芙蓉牡丹兩個俏麗的姑娘,說道:「她們倒是旗鼓相當,平分秋色。」

芙蓉、牡丹臉色一紅,說道:「大帥過獎了,婢子等怎能和大家閨秀攀比?」馬殷笑道:「你們不要自謙,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馬殷在芙蓉牡丹的輪番敬酒下,不久便喝道酩酊大醉。此時天色已晚,文香即讓芙蓉、牡丹扶馬殷上床休息。

次日一早,馬殷醒來,卻見芙蓉、牡丹分睡在自己左右。馬殷大驚,連忙叫醒兩人,問道:「芙蓉、牡丹,你們怎在我的床上?」芙蓉、牡丹醒來,卻羞紅著臉,默不出聲。正在此時,文香嬌笑着走了進來,對馬殷說道:「昨夜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是不是要好生感謝我這個紅娘?」

馬殷連忙起身,臉色一紅,問道:「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文香說道:「芙蓉牡丹從小伺候我,並因此耽誤了她們的終身大事。我本想替她們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把她們嫁出去。可是她們死活不肯,非要跟着我。我知道她們也對夫君有意,便玉成此事,以報她們多年的對我的照顧之情。再說當年救你,她們也是出過力的,你也應該以身相許才對。」

馬殷看了看兩個秀麗的姑娘,見她們羞紅著臉,正脈脈含情地看着自己,知道文香所言非虛。馬殷心想事已至此,也只能聽文香的話了,便說道:「夫人,怎麼搞突然襲擊。完全可以事先說明。」文香笑道:「我怕你推三阻四,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了。再說我知道你昨日見了陳小姐,晚上必定想着魚水之歡,可是妾身不能伺候,便請她們代勞。芙蓉、牡丹,以後可要更加用心伺候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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