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質疑的聲音

沒過幾天，在朝堂上，朝廷官員們也提出了質疑。

劉協沒有因為人們的質疑生氣，因為他們沒有見過，提出質疑很正常。另外劉協還看過一部資料片講的就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山東一個村子的村長帶領村民致富的故事。

村長面對質疑仍然頂着壓力帶着村裏人建了大棚，第一年只種了黃瓜。

九十年代的冬天大家都是吃冬儲大白菜的年代，突然市場上有了新鮮的黃瓜，儘管一斤的售價達到十塊錢，依舊是供不應求。

三十個大棚的黃瓜，當年的凈利潤達到三十萬元。

第二年，擴大大棚規模，種植的菜品也多了起來，短短三年時間帶領村民集體致富。

現在的長安雖然跟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大城市沒法比，可要跟九十年代的農村比，劉協覺得長安還是有着巨大的優勢。

塑料布是沒有，但換成玻璃肯定是不比塑料布的大棚的效果差，要說差也只是肥料上面差，絕對不影響發芽生長。

劉協看着大家不緊不慢道：「朕知道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朕還是決定試一試，成功了便能夠惠及無數的人，不成功也沒有關係，吸取失敗經驗，爭取下一次成功嘛。大家放心，這個項目是朕力排眾議堅持上馬的，錢戶部先墊付，成功了，所有收益歸戶部所有，失敗了，戶部所花掉的錢，朕會從朕的內帑撥付給戶部，絕不會讓戶部有損失的。」

官員們提出質疑無非也就是怕投入的錢打了水漂，錢是戶部的，跟他們沒有一毛錢關係，他們站出來無非就是給戶部賣個好，為了以後找戶部要錢好要一些。

現在劉協要承擔損失，他們都識趣的閉嘴。

陳宮看氣氛有些壓抑，便道：「陛下，司隸已經在朝廷的控制下，咱們的官員是不是應該前往司隸赴任了？」

劉協搖了搖頭道：「不着急，袁紹的人還在司隸，等他們完全退去以後再說吧！」

剛有了火炮沒有經歷過實戰的時候，劉協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要打的可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袁紹，但是皇家軍營打贏了，劉協就完全放心了。

只要袁紹想打，長安源源不斷的往司隸運送炮彈，袁紹永遠都不可能打不過皇家軍營。

劉協不主張戰爭，所以這場戰爭持續多久，全看袁紹的，只要袁紹一天不撤兵，朝廷就跟他耗著。

考慮到官員們去了也做不成什麼事情，倒不如留在長安多學習幾天，尤其此時正在搭建大棚，官員們觀摩學習一下，到了司隸哪怕不能建造大棚，或許會有新想法呢。

陳宮已經通過其他渠道收到消息，袁紹近期就會全部退出司隸，轉防并州，但是他不能說。

先不說皇家貨運的情報體系是劉協的驕傲，自己說出來會打劉協的臉，關鍵是說出來可能會引起劉協的忌憚，天子都不知道的消息，你身為臣子就已經知道了？

背着天子在暗中搞自己的情報體系，哪怕是再解釋，人證物證都有，也難以服眾。

放在前朝，有十常侍在，陳宮此時說出來，別說官職了，能保住人頭都算是燒了高香，儘管如今以劉協為首的朝廷，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但還是有的。

哪怕沒有波及在陳宮這個級別，但陳宮才是下面人政治鬥爭的資本，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陳宮嘆了口氣道：「全聽陛下的吩咐！」

他的話音一落，一個被派去司隸的年輕官員站了起來道：「陛下，臣聽說皇家研究院發現了沼氣，沼氣可以用來生火做飯，簡單實用。臣搞不懂長安為什麼不推廣，不過臣斗膽請求陛下讓臣親自前往皇家研究院參觀一下沼氣，如果可行的話，臣打算在司隸進行推廣，真正的給老百姓們帶去一些有用的東西。」

「坐下吧。」劉協壓壓手等對方坐下后道：「很多人可能都有這個疑問，朕今天就給大家好好的說一說長安為什麼不推行沼氣。首先是因為長安的老城區肯定會全部進行改造，老城區的居民們全部都會住進新建的大樓裏面，其次便是沼氣它是有局限性的，他只適合一家一戶使用，如果一棟樓的居民使用一個沼氣池，沼氣肯定是供應不上的，所以居民樓不適合使用沼氣。基於這兩點，所以長安沒有進行推廣沼氣！

你想把沼氣帶入司隸，這個想法是好的，朕非常的支持你，但是你知道修建一個沼氣池的成本是多少嗎？」

對方搖了搖頭。

劉協道：「在長安一代水泥的價格是五十文，一塊磚的價格是一文，沙子的價格一方是三百文。一個小型的沼氣池至少需要二十袋水泥，五百塊磚，一方沙子，不算人工就已經差不多兩貫了，如果水泥和磚運送到司隸還能是這個價格嗎？退一萬步說，皇家水泥廠、磚廠、沙場都可以在司隸開設分廠，依舊保持這這個價格，兩貫尋常人家有這個錢嗎？

要知道兩貫還只是沼氣池的成本，沒有算人工，沼氣池建設完成後，還需要接氣管，一根接氣管一米的價格就是三百文，從沼氣池接到廚房怎麼不需要十來米？算上十米就是三貫！

這還沒有結束，光有了沼氣池和接氣管還不行，還需要燃氣灶，一個燃氣灶的價格也需要兩貫左右。

七七八八的下來，沒有十貫錢想使用沼氣，根本不可能！朕說句不好聽的話，除了長安，其他地方尋常百姓根本接受不了這個價格。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們隨便用泥土壘個灶台，撿點柴火就能做好一頓飯，你覺得他們會花十貫錢燃燒沼氣嗎？反正朕認為是不會的。」

其實水泥並沒有那麼貴，一代水泥的成本低到令人髮指，一文錢都能買上兩袋，但現在水泥別人都不會生產，只有皇家水泥廠能生產，不賣貴一點怎麼行？

雖然皇家水泥廠的水泥也不對外銷售，都是供應給了皇家系的產業，尤其是皇家建業和皇家路橋公司這兩個消耗水泥的大戶，賺了錢也是左手倒右手，但劉協為了讓皇家系的管理者們深刻的理解成本的重要性，毅然決然的提高了售價。

現在皇家系的產業都是自負盈虧，賺了錢，這說明管理者管理和成本控制的好，管理者和工人都可以拿到績效獎，反之虧了本那就說明管理者的管理和成本都沒有控制好，別說績效獎了，還得被考核。

其他的產品也是一樣，成本都不高，只是售價高而已，實際上挖沼氣池到燃燒沼氣，有一貫錢怎麼也下來了。

劉協之所以這麼說，還是普通的老百姓們無法接受，明明是善政，可是到了百姓眼裏成了惡政，那朝廷才是得不償失。

頓了一下，劉協看着對方問道：「你覺得呢？」

對方起身道：「臣知錯了！」

「不，你沒錯！你先坐下！」

等對方坐下，劉協道：「你的出發點是對的，沼氣確實好，乾淨衛生還方便，尤其是到了夏天，還能有效的避免蚊蟲繁殖，減少疾病。但是有時候咱們不能只站在咱們的角度上看待問題，一貫錢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沒有什麼，可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家裏哪裏有一貫錢呀！一貫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根本拿不出來。所以呀，朕時刻的都在和你們說，身為父母官的首要職責就是帶領老百姓們富裕起來，飯都沒吃飽呢，你就讓他們跟上你們的思想，這就是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