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策反

對呀！

既然陛下沒有信件來，那培訓的事情肯定也是假的了。

去了長安，說不定還真的給自己囚禁起來。

別說官職了，恐怕這輩子都得在牢獄之中度過。

世家是黑心，可是官員的話就能信嗎？

自家一脈為何會遷徙來朔方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在老地方活不下去了是不假，可要是沒有官員們說去了新地方就能有耕地，有房屋，可以世世代代衣食無憂，誰會來？

來了以後，是有房屋，夯土做的，夏天漏雨，冬天漏風，耕地也有，但朔方這個苦寒之地是一點糧食都種不出來，收穫的糧食還沒有撒下去的種子多。

這是人乾的事？

王公子說的不錯，還是錢最實惠呀！

想到這裏，王小草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

「明天你不去他又能怎麼樣？」說完，王公子又道：「當然，這肯定會損害你的名聲，我們也不能讓你虧了，這樣吧，我們再給你加一萬兩，三年合約給你三萬兩銀子，一年一萬兩，這可真不少了，你以前一年能賺幾兩銀子？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你的女兒潛力這麼大，今後她的名氣肯定會越來越大，今後我們給你的錢肯定也會越來越多。去了長安，有可能一輩子就回不來了，可是留在朔方，每年至少一萬兩銀子裝進口袋。現在給你考慮的時間！」

一旁的一個留着鬍鬚的中年男人插話道：「好好考慮，機會可就這一次了。朔方這個地方，長的漂亮的可不是只有你女兒一個，只要我們進行培養，總是有人能超過你女兒的。到時候，你得罪了陳愛國，又失去了我們，今後你的日子又要回到以前那般苦哈哈了。」

中年男人說完，一行人便不再說話，靜靜等著王小草的考慮結果。

不能說中年男人和王小草在玩心理戰，事實上也是這樣，朔方這個地方的漢人和匈奴人生下來的子女外表都是相當俊美的。

他們這些世家出來的人，花錢的時候可以大手大腳，但是在做生意上是非常斤斤計較的。

如果現在開始培訓，費用當然用不了幾萬兩銀子，說不定幾百兩就能搞定。事實上，他們也秘密組織過一些妙齡少女進行培訓，效果也不錯，但總是找不到王娜仁在舞台上的那種感覺，給不了讓人看上一眼就想購買的慾望。

有人說可能是因為沒有受到過專業人士的原因，也有人說這可能是一種天賦，但不管怎樣，與其效果平平，倒不如選擇朔方、匈奴都認可的王娜仁。

價格給的是多了一些，利潤也是相當的可觀，整體下來是賺錢的。

但若是給到三萬兩銀子還挖不過來，那他們只能選擇自己培訓了。

沒有專業人士沒關係，沒有天賦也沒有關係，多看，多學，多琢磨，總是可以培訓出來的。

中年男人等了大概五分鐘，他清了清嗓子道：「考慮時間到了，說說你的選擇吧！」

王小草深吸一口氣道：「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說看！」王公子笑道。

「銀子必須一次性付清，而且合約必須簡單明了，讓我能夠看得懂，不能和我玩文字遊戲。」

「你識字嗎？」

「不認識！」

「你連字都不認識，你怎麼看得懂？」

王小草這才意思到自己被他們逼的有點蒙圈了，連自己不認識字都給忘記了。

他又想起陳愛國說過的那些話，世家吃人不吐骨頭，給你的只要他們想，就能全部拿回去之類的，頓時他又猶豫了。

在朔方這個地方，認識漢字的人不少，但朔方本地是沒有的，都是從中原那邊過來做生意的世家。哪怕朔方有幾個識字的，就那水平也根本看不懂合約，無法確保自己不被欺騙。

這時，王小草想到了陳愛國，想到了蒲元甲和侯亮，可他知道這三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幫助自己。

去了長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甚至可能還會一輩子回不來，可是答應這些人，沒有一個自己信任的文化人幫自己審閱合約，自己下場可能還不如去長安。

啥時間，王小草冷汗直流，環視一圈這五個高高在上嘴角帶着微笑的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在嘲笑自己是個傻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說，你就等著任由我們宰割吧。

王公子見王小草不說話，起身來到王小草面前，審視着他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又想反悔？給句痛快話，不答應我們立馬就走，絕不在這裏多停留一刻！」

如此有底氣，應該不會騙人吧？

王小草還是沒有回應，兩個中年男人起身，張公子以及另外一個年輕人也都站了起來，一個中年男人沉着臉就要往外走，幾人跟上。

見到這一幕，王小草慌了，立即小跑兩步攔住幾人的去路道：「我答應，我答應！」

「這就對了！下午我會派人過來接你過去簽合約！如果不放心，你可以找幾個識字的過來！」留着鬍鬚的中年男人說道。

說完，繞開王小草，就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道：「哦，對了，你不放心我們，我們同樣也不放心你。萬一你拿了錢，明天去了長安怎麼辦？所以，你們的行李還是繼續收拾，下午我會派人來接你，就在南城那塊，我會給你安排新的住宅！」

幾人走後，王小草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老婆和女兒。

向來對父親言聽計從的王娜仁，罕見的皺起精緻的小眉頭，「父親，我們不去長安了嗎？」

「傻孩子，我吃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我是不會害你的，聽我的就對了。你還小，對中原的事情不了解，如今的中原可是被諸侯們割據，四五分裂，長安若真像他們說的那般好，那朝廷的實力肯定是很強悍的，怎麼會坐視那些諸侯們割據？當然了，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可是你想想看，萬一陳愛國讓我們去長安只是為了不讓咱們的幾個金主挖走你，咱們去了長安的結局是什麼？可能一輩子就回不來了，終身被人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獄裏面。」

王小草嘆了口氣，「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銀子不會，有了銀子，咱們就不用過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就能和以前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徹底告別，總之，你相信我就對了！」

王娜仁還是想去長安更多一些，但父親的話也不是不無道理，總歸她選擇了聽父親的。

……

第二天一早，蒲元甲和侯亮早早起床，帶着自己的行李去和野戰軍集合，不多時，陳愛國的馬車到來，是來給兩人送別的。

幾人聊著天，等著王小草一家，超過約定的時間已經有半個時辰，還是見不到人影。

陳愛國便讓車夫上王小草家裏接。

雖然他不情願，畢竟王小草前幾天是真的把他氣到了，但為了大局還是忍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車夫回來，告訴陳愛國，王家已經人去樓空。

幾人瞬間明白，王小草最終還是選擇了錢。

侯亮深深的嘆了口氣，想說兩句，憋住沒說，朝着陳愛國揮揮手，上了自己的馬車。

蒲元甲和陳愛國道別，也上了車，車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