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算賬

馬參在蔡家等了又等，好不容易才等到蔡昆回來。

「蔡兄弟，你沒事吧？」

蔡昆心情不錯。

因為天花一事，趙頊賞了一堆東西不說，還給了他一塊令牌，可以出入宮中。

這讓他想到淑壽公主……

好久，沒有見到公主了呀。

「蔡兄弟！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咳咳，馬兄，你怎麼了？」

「我有急事啊！」馬參雖然着急，但還是先問了蔡昆進宮的事情，得知官家沒有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日上朝，官家的賞賜恐怕好不止這些。」

「無所謂。」蔡昆一屁股坐下，正好心兒興沖沖的過來給他端茶，那雙眼睛笑得彎成一道月亮。

「我只要王珪和蔡確說到做到！」蔡昆喝了一口茶，眉毛一挑，給心兒投去一個嘚瑟的眼神。

馬參實在佩服。

蔡昆年紀比他小，但是卻能如此出人頭地，就連兩個宰相，都不放在眼裏。

不像他，在汴京過的膽戰心驚的。

「馬兄，你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有！」馬參一臉苦逼的看着他，「蔡兄弟，你是不知道，自從你走了之後，兄弟我……命苦啊！」

「這話怎麼說？」

「官家命我研製出炸藥！」馬參壓低聲音，「先不說我會不會，你是不知道，最嚇人的是，太后還找我了。」

「太后找上你了？」蔡昆淡定的喝了口茶，「她要幹什麼？」

「其實也不是太后找上我，只不過是我陰差陽錯自己查出來的，蔡兄弟，這朝上的水太深了，我上回在軍中訓練，差一點就沒命了，我本來還以為只是意外，但是後來越想越不對啊！」

馬參一臉苦惱，嘆了口氣：「你得救救我才行啊！」

蔡昆撓撓頭。

馬參當擋箭牌，這事很缺德，但是他一開始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趙頊動了要出兵的念頭，高太后勸阻沒有得到結果，就想從馬參下手。

但是高太后絕對是不會殺了馬參的，畢竟炸藥對大宋而言，還是有利的，只不過現在還沒到時機。

想要出兵，就一定要先解決基礎問題。

大宋兵力吃虧就吃虧在步兵最強，而其他的都不堪一擊。

現在西夏受創自不用說，但是遼國，最厲害的便是騎兵。

步兵對上騎兵，而且還是彪悍的遼人，結果不言而喻，否則大宋也不會被遼人壓制這麼久。

歸根結底，還是出現在軍隊問題上。

馬參搖頭嘆息著，見蔡昆神思飄遠，似乎在想什麼事情，喝了口茶也不敢輕易打擾。

福伯正巧從外面進來，小心翼翼的道：「少爺，老家那邊來人了，說是給少爺送來要找的人了。」

蔡昆頓時眼睛一亮：「把人叫進來！」

福伯連連出去，不出片刻便領着三個人進來，其中一個縮頭縮腦的，便是當初那個蕃商。

「哈哈哈，三叔還真行，果然給我找到了！」

蔡昆走上前圍着那人打量幾眼：「你還記得我嗎？」

那蕃商眼珠子瞪得老大，半晌頭搖得快飛。

「行吧，不認識也罷，你只要知道，幫我辦好了事，我就給你賞錢！福伯！」蔡昆丟過去一個眼神，福伯心領神會，當即叫了人上來。

小廝手裏捧著案盤，上頭放着一摞摞的銅錢。

那蕃商見狀，面露喜色，滿是貪婪：「少爺，您說，要小的辦什麼事，小的一定給辦到！」

「這些只是本少爺賞你的路費，等到事成之後，還有重賞！」蔡昆學着電視劇里那些敗家少爺的語氣說話，從手裏拿出來一幅畫，「你拿着這個，只要你能找到圖中所畫之物，就來汴京蔡府領賞，知道嗎？」

「是是是，小的一定辦到！」

那蕃商欣喜若狂的跑出蔡家大門，彷彿見到寶貝似得。

「蔡兄弟，你這是要他找什麼啊？」

「是一種糧食，不過也不知道能不做找到。」

馬參點點頭，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是來找蔡昆救命的。

「蔡兄弟，那個炸藥，你可得幫幫我啊！」

「馬兄，你打算進獻給官家？」

「那是自然！」馬參正色道，「我雖然腦子沒有別人好使，但是也知道忠君愛國的道理，忠於官家，這是必然的。」

蔡昆深深看他兩眼。

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絲毫不覺得堂而皇之進獻炸藥對自己的安危影響。

「好，我答應幫你，三天後你再來找我。」

馬參頓時大喜過望：「多謝蔡兄弟了！」

送走了馬參，蔡昆連歇都沒歇就去了田裏。

老遠的便能看到原本空曠的田間蓋了平樓，但是這房子和人住的明顯不一樣，開的窗子十分的大，而且裏面隱隱還有火光。

金六福拔腿便衝過來，擦着眼淚，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

蔡昆點點頭：「田裏怎麼樣了？」

「都按照少爺的吩咐種了，裏面很暖，還有光，都長得挺好的！」

蔡家不遠處的田，卻是司農寺的。

蔡昆臉上笑意一滯。

「那邊什麼情況？」

「少爺，他們說是你讓他們做煙道的，他們已經造了好久了！」金六福想要告狀。

那幫司農寺的人不講道理，罵他們蔡家的人是傻子，罵金六福是司農寺的叛徒，氣的金六福好幾次跟他們起衝突。

蔡昆也沒想到煙道造到現在才剛剛弄好，而田裏更是光禿禿的一片，不要說玻璃暖房，就是連造房子的工人都不曾看見。

天色已經漸漸暗沉下來，蔡昆帶着金六福就往司農寺殺去。

齊敏懷早就料到蔡昆會來，但是沒想到他才剛回汴京第一天，就會直接過來。

「齊敏懷，你這是幾個意思？」蔡昆一上來就毫不客氣，一把推開幾個低級官員，還一屁股直接坐在主位上，絲毫不把齊敏懷放在眼裏。

齊敏懷深呼兩口氣：「放肆！這裏是司農寺，本官乃是你的長官！你如此放肆不講禮數，信不信我上奏官家彈劾你！」

「彈劾？我怕你？」蔡昆鼻子裏一聲冷哼，齊敏懷的臉色就變了。

蔡昆促成天花一事，現在是大功臣，官家當然不會現在動他。

齊敏懷心知肚明，但是這事也不能怪他。

「煙道一事本官可是幫了忙的！你別以為種土豆只是你的事情，要是沒辦好，我也逃不過一個失職之罪！之所以到現在也還沒建好，那是因為你那個什麼玻璃的，根本就不能用來造房子！」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