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抽籤
如今的汴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怡翠樓上。
樓正陽光是應酬，就比平日裏多了三倍不止。
而且無一例外的，所有人都來打聽天狼琉璃的事情。
這讓樓正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滿足。
所以當蔡昆去找他的時候，原本正在別處應酬的樓正陽，二話不說就告辭離開，匆匆趕回怡翠樓。
「蔡少卿！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吩咐派人告訴小人一聲就好了，哪裏勞駕您親自來呢！」
蔡昆手指敲著桌面，面上揚起笑來。
不說話，有些叼兮兮的。
樓正陽忽然就笑不出來了，有些緊張。
咕咚吞了一口口水，道：「蔡少卿這是……」
「哦，是這樣的，我來呢，是想囑咐一下關於明天拍賣會的細節問題，省的到時候出什麼么蛾子。」
「蔡少卿儘管放心，這事小人見過，所以……」
「不，這跟你之前見的不一樣的。」說完蔡昆扔出一份草圖來。
樓正陽忙拿起來一看，卻是傻住了。
「你就按照上面畫的去佈置。」
樓正陽有些為難，但是一想到怡翠樓的好處，又咬咬牙道：「蔡少卿儘管放心，我樓正陽別的本事沒有，辦點小事還是不在話下的！」
目送蔡昆走了，樓正陽臉上的笑意瞬間垮了。
「掌柜的，咱們酒樓終於要打翻身仗了！」跟在樓正陽身邊的小二想討好他，舔著臉上來，嘴角咧得比臉盆還大，結果仔細一看，掌柜的表情怎麼這麼臭？
「少放屁了，趕緊給我找人去，今天晚上要是弄不好，都他娘的別領工錢了！」
蔡昆給的草圖，完全是按照後世的舞台效果來的。
想用蠟燭做出這種效果，根本就是一項極其困難的事情。
蔡昆心裏也有數，如果樓正陽怕丟臉說實話，他說不定還會幫忙。
但是既然他硬著頭皮應下了，蔡昆也樂得清閑。
但清閑是不可能清閑的。
他先是去玻璃廠視察了一圈，發現沈括剛天亮的時候來了，而且到現在為止就沒出來過，甚至連午飯都沒吃。
而沈夫人據說正在滿汴京的找他，眼看就要雞飛狗跳，沈括卻還不知道。
蔡昆十分厚道的屁都沒放，叮囑王二狗幾個人好好乾，就拍拍屁股走了。
反正挨揍的也不是他。
蔡昆前腳剛走，後腳就被齊敏懷抓了個正著。
齊敏懷已經急的要上火了。
「再不趕緊都要過年了，你蔡家的田裏倒是種了土豆，那司農寺的田呢！」齊敏懷喉嚨里冒火，他原本以為蔡昆會比他着急，但是沒想到，上次之後，蔡昆就跟死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倒是想看熱鬧，但是一想到到時候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哪裏還有心情看熱鬧。
「你還有心思弄什麼拍賣會，玻璃呢？暖房呢？」齊敏懷就差動手揪他領口，要不是想着有辱斯文，恐怕現在就已經動手了。
蔡昆瞥了他一眼。
還好，知道着急。
拍拍齊敏懷的肩膀，道：「齊司卿怕什麼，俗話說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那麼大的土地，所需要的玻璃數量不是一點點，王二狗他們日夜兼程的在趕工，但是現在還沒有全部完成，剩下的還需要一點時間。
齊敏懷卻是氣笑了。
這蔡昆非但不靠譜，還想把他也拉下水。
當初獻出土豆的是他，在官家面前露臉的也是他，現在要種土豆了，他自己倒是不着急了，反倒連累旁人擔驚受怕。
齊敏懷心裏打定主意。
再等兩天，要是兩天後蔡昆還沒有動靜，他就直接上告罪書，自己去自首，再好好告蔡昆一狀。
本來此事罪魁禍首就是蔡昆，他還不信官家能偏袒蔡昆！
齊敏懷黑著臉哼了一聲，袖子一甩就離開了蔡府。
蔡昆還打算留他吃個下午茶，見他走了，連連喊他。
齊敏懷連頭都不回，直接邁出大門，連個背影都不屑。
翌日一早，樓正陽便派人過來告訴蔡昆事情都已經辦妥了。
而此時早已有成千上萬人湧向怡翠樓。
「什麼時候開始抽籤啊！」
「我們都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叫你們掌柜的出來！」
「擠什麼擠，本少爺有的是錢，志在必得！」
人群熙熙攘攘的，怡翠樓大門口站了七八個壯漢攔著，門后就是樓正陽。
看到這麼多人，樓正陽激動的不行。
想要進來還需要抽籤，抽到了還要交一次錢，交完錢不算，想坐下還要給茶水費。
按照不同的位置所需要的價格也是不同。
遠一點的，一個位置三百貫，近一點的，一個位置三千貫！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怡翠樓都不夠大！
樓正陽急不可耐，恨不得將桌子都搬到街口去，這樣也好多坐些人。
「這蔡少卿果真有些手段，一筆買賣愣是做成好幾筆，卻還能引得如此之多的人趨之若鶩，天下恐怕也沒有幾個人了。」樓正陽感慨，同時也無比慶幸當初礬樓那個婆娘眼瞎，硬是把這麼好的一樁買賣送給了他！
樓正陽只要一想到王媽媽那張苦瓜臉，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門口看情況的小二匆匆忙忙過來：「掌柜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放人進來啊？」
啪！
樓正陽一巴掌甩下去。
「放個屁！還要抽籤呢！去，把準備好的抽籤箱拿出來，再去請一下蔡少卿，讓他老人家趕緊過來喲！」
樓正陽可不敢自己抽。
這事，當然要請蔡昆動手才行。
這點乖覺他還是懂得的，讓蔡昆舒服了，以後的合作才能長長久久嘛！
吳規全的吳記成衣鋪，可不就是個例子？
樓正陽等了又等，終於等來了蔡昆。
趙佣和蔡昆一起從後門走了進去。
但是怡翠樓後門也不好進，堵了不少想要溜進去看熱鬧的百姓，差點就把蔡昆腳上一隻鞋扒下來。
「蔡少卿，這是抽籤箱！」樓正陽親自將箱子捧上來，裏面全是這幾天報名的人。
「嗯，怡翠樓一共能接納多少人啊？」蔡昆淡定的拿起茶盞。
「三千人！」
「噗！」
蔡昆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得滿臉通紅。
三千人，就意味着要抽三千張。
這得抽多久？
蔡昆瞪了一眼樓正陽。
急哄哄的催半天，合著就是叫他來干體力活的？
樓正陽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拿來！」
蔡昆接過箱子，想了想，忽然雙手一抬，直接呼啦啦倒了出來。
趙佣和樓正陽雙雙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眼看差不多了，蔡昆這才道：「數個三千個出來吧。」
「……」